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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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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辞璋还揣着莫名的怒,看也不看。

    他重新在地图上画起来,冷冰冰说:“出去。”

    宋清綏眼里略过些暗喜,早希望他这样说。

    江砚衾实在太喜怒无常了。

    退出时使劲拉了门,宋清綏巴不得这人就在这里头永远别出来。

    天色将暮,大家已经搬了许多木头在旁边搭起简陋居所,许多残木被污水泡过,散发着怪异的臭气,却也成为能遮风避雨的“家”。

    宋清綏找到了家人,他们正在坡底下搬运浮木,她顺坡下到家人身边,才跑几步头就有些晕。

    “清綏,江大人没把你怎么样吧。”周氏紧张的抱住过来的女儿,从上到下仔细地看。

    自从出发那次后,周氏和宋宽就再也不敢唤宋清綏的小字。

    “母亲这话说的。”宋清綏笑,“江大人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把我吃了。”

    这话调剂了气氛,周氏悬着的心刚要松下,笑意忽僵。

    这是?

    她拉开宋清綏后领,脸唰地白了。

    那衣领下头长满了红疹,从脖子到后背,密密麻麻一片,周氏连忙拉开宋清綏的衣袖,手臂上也有不少还未发出来的印子。

    周氏捂嘴,倒抽凉气的声音惊动了旁边的人。

    “哎呀,她身上出疹子了。”

    尖声把大家的视线都引到宋清綏身上,周氏慌忙拉下宋清綏的衣袖,双臂大张挡在宋清綏身前:“没有,没有的事。”

    “分明有”,小丫头是从前伺候宋清綏的丫鬟,她一把扯开周氏,拉起宋清綏的衣袖,攥着那条手臂招呼周围人:“你们都快看,她出疹子了。”

    “疫病,她肯定染上了疫病!”小丫鬟觉得自己发现了大事。

    人们如临大敌的围上来,在这污水臭秽、蝇虫横飞的地方,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个。

    “疫病可是要染人的,得把她隔开。”

    “对,快把她弄走,我娘家端城就发过疫病,不到半月就死了百十来个。”

    黑漆漆的目光不友善的纠集在一起,周氏张臂护着宋清綏,母女两个仿若掉进土坑的兔,在一众野兽般的目光里强撑着镇定。

    宋清綏伸手摸到后颈,指尖滚烫,她沉默不语,低头盯着水面,黝黑的影子飘零在浑浊的水里,好像无孔不入的厄运,始终逃不出去。

    “把人交出来!”

    弦上的箭终于发了,几个汉子气势汹汹地过来欲拉走宋清綏,粗糙的手刚要碰到她,便被条打过来的木棍砸开。

    “谁敢碰我姐姐!”木棍在空中虚挥,混乱没有章法,宋清杰紧握着它冲进人群,断裂的尖头抵在大汉胸口,宋清杰盯着他,眼里藏着股小狼般的狠劲,仿佛在说。

    来啊,来啊!

    三四个成年汉子竟然被面黄肌瘦的小少年吓住了,反应过来后又因此感到更加羞怒,他们就近捞了浮木,逼近宋清杰,就要打起来。

    “先让我看看吧。”有人拨开人群,从黑黝黝的水里淌过来。

    妇人的声音止住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她手上牵着女儿,正是先前宋清綏在河堤救下的小女孩。

    “就当报答相救之恩。”见周氏眼神防备不肯让开,三娘晃了晃牵着小女孩的手。

    她也有女儿。

    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将宋清綏和三娘围着,宋清綏白皙纤细的手臂上大大小小都是红疹,三娘沉眸把脉,大家都安静着,周家几人更紧张,三娘的一颦一动都让他们牵心挂肠。

    终于,那双重要的眉头舒展开,三娘收回手,松口气说:“只是湿疹。”

    三娘是县城里唯一的女医,行医数十年,她说没事那就是没事,汉子们丢开东西,人们都面无表情的散去,仿佛刚才那些气势汹汹的冤枉从未发生过。

    “是了,清綏身子娇弱,冬日里湿冷,早几年在家里也发过一次的,娘糊涂,竟然给忘了。”心头大石落地,周氏的眼泪反而涌出来,她软了脚,全靠宋宽扶着

    宋清杰也丢了手上的棍子,手心让棍子豁口戳的刺痛,这时候被怒意驱散的恐惧又卷土重来,双臂抖个不停。

    好怕,刚才他真的好怕。

    三娘说:“褚州比京都冷些,你又一直在水里,寒湿厉害,呆会儿我拿些药材你煎了服下,不过被水泡过,药效差些就是。”

    “能有就很好了,多谢你。”宋清綏放下衣袖,也没再和三娘多说,她知道,这已经是三娘唯一能给出的善意。

    三娘只点点头,牵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原本就不该和宋家这些罪人站在一起。

    这么一闹,天也黑下来,大家都到安置营过夜休息,若非江砚衾,他们哪里能上到这里,在火边驱寒,烤干衣服的灾民们话语间对他全是感激,把江砚衾视作青天大老爷。

    药熬在半截陶罐里,上面扣着另一个破损的底勉强算作盖子,宋家四人围坐在火堆边,听着罐子里咕嘟咕嘟的声音,这样的温馨闲适,大家都太久没有过了。

    “姐姐,我今天厉害吧。”宋清杰被宋清綏捉着手掌挑木刺, 话刚出口就被痛的龇牙咧嘴的嚎:“痛痛痛。”

    “本想夸你,看来还是个小孩子。”宋清綏轻轻点他额头,说:“下次莫再这样冲动了,今天若真动起手,凭你这三脚猫,还不被狠揍。”

    周氏把熬好的药端地上晾着,在旁助势说:“你还不知道他,成日里不好好进取读书,就知道与那些混小子们厮混,也不知在哪里学着舞枪弄棒的。”

    宋清杰不是块读书的料,小时候找老师在家启蒙就如此,他坐不住,学什么都慢,本以为大了进学堂多少会好些,却也没什么长进,宋宽不期望他有什么大出息,只想无论如何敲打出来,能在工部给他谋个小官小职,吃穿不愁就行。

    宋清綏哑笑,从裤脚扯下截布替宋清杰缠手,想了想当时他发狠的样子,说:“舞枪弄棒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她给宋清杰扎了个好看的结,正欲说话,便看见道高拔的身影疾步而来。

    江砚衾穿过夜色,在无人反应过来的瞬间将宋清綏从地上揪起来,黑靴踩过火星,踢翻了药罐,他捏起宋清綏的脸,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呼吸沉重,重重问:“说,纸上那些东西,你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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