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媚骨天成的江姐姐
阿朱随口问道：“江姑娘，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阿碧亦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如烟取出一面玻璃镜，“阿朱姑娘，你且看看。”
阿朱接过来，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当即大吃一惊。
此物居然能把人照得如此清晰？
虽说铜镜也能照清楚人脸，但却没有这般清晰。
一瞬间就让人喜欢上。
旁边的阿碧凑过来，顿时惊诧：“这居然是镜子？”
“不错。”江如烟点头，“我欲作价五十两售卖。”
“五十两？”阿朱心里估算了下，感觉贵了，但又架不住心里喜欢。
阿碧也迅速在心里计算。
而且两人还对视一眼。
还没等二人做好决定，江如烟又取出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我与两位姑娘一见如故，五十两两面镜子，就当是交个朋友。”
“真的？”阿朱当即欣喜问道，“五十两两面？”
“对。”江如烟点头。
阿朱沉吟了下，问道：“江姑娘为何不到集市上去卖？说不定他们的价格会更高。”
“我初来乍到，对本地不熟，若是那些人说我的东西是偷来的，我岂不是找不到地方说理？”江如烟笑了笑，“不知你们两位是否有意买下？”
阿碧道：“我们倒是挺喜欢的，只是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银两。”
“对，江姑娘，我们没有带那么多银两，而且今日就是出来闲逛，若非下雨，我们也不会到这酒楼来。”阿朱跟着道。
她将两面镜子递回给江如烟，“要不江姑娘你留个地址，待我们明日筹备了银子再过来拿，如果你急需要钱的话，可以跟我们去拿。”
阿碧补充道：“不过我们不是住在这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这……”江如烟故作思考，恰好伙计将饭菜送来，她便说道：“现在外面也下雨，不如我们边吃边聊。”
她倾向于跟阿朱阿碧她们去拿钱。
叫这个名字的，应该是慕容复的侍女。
当然要跟和她们做闺中密友。
闺蜜，闺蜜……
不过倒也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三人边吃边聊。
相聊甚欢。
无论聊什么话题，江如烟都能接得上。
甚至还聊了一些女性之间的隐私话题。
做‘女人’挺好。
虽然有句话叫切莫交浅言深，但阿朱和阿碧在她面前却没有设防的念头。
仿佛三人认识许久一般。
女性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很简单，只是一餐饭的功夫，便江姐姐，阿朱妹妹，阿碧妹妹的叫得亲热。
待吃饱喝足，江如烟主动结账。
阿朱和阿碧推脱不了，只得任由她。
结了账，阿朱朝外面看去，道：“江姐姐，眼下天也放晴，若是你有时间，不如到舍下做客如何？”
“对啊江姐姐，我可以给你准备几道拿手的好菜。”阿碧跟着道，“地道的江南小吃，保证你会很喜欢。”
江如烟点头，“既然两位妹妹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
她要确认是不是慕容复的侍女。
不多时。
三人来到城西的船坞。
上一艘小舟。
阿朱拿起船桨，道：“江姐姐，我们需要划船过去，若是一会儿你晕船了跟我们说一声。”
“江姐姐武功这么好，应该不会晕船的吧？”阿碧笑着道，“江姐姐坐好了。”
江如烟笑道：“你们且划船吧，若是划不动就跟我说一声，我帮你们划。”
小船行在雨后的湖面上，放眼看去，只见烟波浩渺，美轮美奂。
阿碧一边摇浆，一边哼唱着江南小曲儿。
兜兜转转，曲曲折折在湖面上行驶约莫两个时辰，期间江如烟还帮忙换了几手。
终于见一座四面是窗的静雅房舍。
阿朱将船只系在伸到水里的木梯旁，道：“江姐姐，这就是我住的地方，我们先在这里下船。”
江如烟抬头一看，见匾额上写有‘听香水榭’四字。
顺着楼梯向上。
阿朱又道：“江姐姐，你先请坐，我去让人准备些江南的时鲜，我们喝几杯薄酒。”
“江姐姐，你初来乍到，肯定没吃过那些时蔬，保证你会喜欢。”阿碧接过话茬。
江如烟颔首微笑，“有劳两位妹妹，相信我这次肯定是不虚此行，两位妹妹，这两面镜子你们拿去吧。”
她将两面镜子递给阿朱二人。
“多谢姐姐。”阿朱道，“姐姐稍坐片刻，我去准备些吃食，阿碧，你留下与江姐姐说说话。”
“好。”阿碧点头。
阿朱离开后，江如烟开口道：“我初到江南时，听闻这里有个参合庄，寻常人难以找到，莫非就是此处不成？”
“确实是此处，不过倒也不是难以寻到。”阿碧笑着道，“只是我家老爷去世挺早，公子爷又有事忙，很少见外客罢了，姐姐还是今年第一个来此做客的人呢。”
江如烟笑了笑，“这倒是姐姐的荣幸。”
阿碧又问道：“姐姐用的是哪家的花露？我闻着比阿朱姐姐调制的花露还要好闻呢。”
“我用的是这个花露。”江如烟取出一小瓶香水，“这个气息袅袅不断，但却挺有分寸，让人感觉这香味有种青春中带有一丝漫不经心的成熟。”
“姐姐形容很贴切，我也有这种感觉。”阿碧急忙点头。
江如烟让她伸出手，在她的胳膊上喷了一下，“你闻闻，喜欢吗？”
阿碧轻轻嗅了嗅，随即点头，“我喜欢这个味道，带有甜甜的果味。”
“送给你了。”江如烟将手中的香水递过去，又多送两瓶。
阿碧大吃一惊，“这，这如何使得？这肯定很贵重吧，我承受不起。”
“你们是我到江南认识的姐妹，区区一瓶香水有何不可？”江如烟看着她，“若是你觉得贵重，日后帮我做些好吃的即可，要不就是不把我当姐姐。”
“这……”阿碧犹豫了下，只得点头，“阿碧谢谢姐姐。”
江如烟咯咯一笑：“我们姐妹说这些客气的话做什么？”
阿碧满脸欢喜收下江水，接着问道：“姐姐可是到江南寻亲？”
“倒也不是，一直听说江南的美，所以就搬来江南住。”江如烟笑道，“没想到才来江南三日，就认识这么两位心灵手巧、聪明过人的妹妹。”
“姐姐可真会说话。”阿碧抿嘴笑道，“我还以为姐姐是江南来寻夫婿的。”
“夫婿？”江如烟一怔，随即忍不住娇笑出声。
阿碧见她笑得媚眼如丝，娇躯颤抖，连她一个女子都觉得这江姐姐真是媚态入骨。
不是青楼女子那样刻意卖弄的令人厌恶的风骚和浪荡，反倒让她有种从眼睛到内心的愉悦。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让人无法厌恶。
阿碧忍不住道：“江姐姐，我一个女子都觉得你好看，若为男子，只怕也要被你迷死。”
“死丫头，取笑我是吧？”
江如烟纤手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肩头，扭腰后退两步。
认真打量她。
阿碧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好奇问道：“江姐姐，怎么了？”
“阿碧可有意中人？要不姐姐给你下聘，嫁给姐姐如何？”
她柳腰轻折，以手掩面，咯咯娇笑，“这样你就能天天被我迷住。”
阿碧盈盈笑道：“江姐姐可会开玩笑，我若是男子，定要娶你为妻。”
笑语之间，外面传来阿朱的声音，“要娶谁为妻？”
她身后还跟着端有果蔬和酒菜的仆人。
每一样小菜看着都极为精美别致。
“我刚才跟江姐姐说，若我是男子，一定要娶她为妻。”阿碧笑道。
阿朱让将那些东西都放到桌上，道：“江姐姐，你驾临鄙处，略备几杯薄酒，再请你尝尝我们本地的时蔬。”
“阿朱妹妹用心了。”江如烟点头，随即取出几款不同味道的香水，道：“累你这番操劳，姐姐身无长物，带有几瓶花露，你且闻闻，看喜欢哪款。”
“花露？”阿朱一听就来了兴趣，陆续拿起香水嗅了嗅，“这是茉莉花露，这是玫瑰花露，还有寒梅花露，味道恰到好处，难道也是姐姐调制的？”
“这些都是别人送我的，若是你喜欢，都送与你。”江如烟道。
阿朱急忙摇头，“无功不受禄，这如何使得？”
“花露赠佳人，送与你们是最合适的，就这么说定了。”江如烟道，“待下次我来找你们，也好厚着脸皮不请自来。”
“若是姐姐要来，我与阿碧当然是欢迎至极。”阿朱想了想，道：“既然是姐姐相赠，那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她倒了三杯酒，端起杯子，“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识，我敬姐姐。”
“请。”
美酒佳肴，薄酒几杯后，阿碧取来瑶琴，挥手而奏。
并唱了两首江南小曲助兴。
歌声娇柔，欢悦动心。
演奏完毕，笑问道：“姐姐是否也来一曲？”
“好啊。”
江如烟瞧见墙上的五弦阮。
施展轻功取来，坐回凳子上，先拿起酒壶，扬脖灌一大口。
鞋子一脱，露出雪白晶莹的小脚，赤脚踩在地板上。
脚尖在地板上一点一点打着节拍。
皓玉纤手在琴弦上拨弄，先试音色。
才轻轻弹奏，开口唱道：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她本就声音妩媚。
现在清颜白衫，青丝墨染。
仅仅只是看她阿娜的身形和仪态，都能感觉到一股勾魂摄魄的邪气儿。
单看眼睛也能让人欲罢不能，一颦一笑都仿佛在眉目传情，每一个眼神都媚态丛生，仿佛多看一眼，魂儿都要被勾走。
这股媚是言行举止活灵活现地在眼前，能让同为女子的阿朱阿碧挪不开眼。
生不来任何的嫉妒和排斥，就只有欣赏。
听歌时，各有各的心境。
对江如烟而言，她只是一推门，就踏入江湖，只能用这首歌来安慰自己的忧伤、寂莫和无奈。
而对阿朱阿碧来说，又有不同的感悟。
直听得她们二人如痴如醉。
待这一曲完毕，二人马上鼓掌。
“没想到江姐姐人长得漂亮，歌也唱得这么好。”阿碧笑道，“不过我刚才还没听够，对了，这歌不似江南小曲。”
江如烟道：“对，不是江南的曲儿。”
“江姐姐，我也没听够，要不让阿碧和你再合奏刚才那一曲？”阿朱提议道。
江如烟点头道：“好啊。”
阿碧双手放在瑶琴上，待江如烟弹起，她也跟着奏起。
虽然江如烟只是演奏一遍，但她已记得七七八八，双音和鸣。
再加上江如烟如天籁的歌声，叫阿朱再次听得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看向江如烟，二人心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此人当真是人间奇女子，一颦一笑都透着媚气，连自己一个女子都被她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