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短暂的混乱
“据现场的记者报道，已证实跳楼的确实是海凡真，与一年前海家二儿子跳楼的落点一样。目前海凡真已被赶到的科研人员送到了专属研究院进行治疗，是否还有生命迹象，我们还未掌握准确的消息，我们将持续跟踪报道。”
医院里，不少人围着电视看着这条新闻。
当新闻主播讲完这句话后，他们才找到呼吸一样，渐渐有了声音。
有人鼓掌：“死得好！千万别救活了！又出来祸害百姓！”
“就是！这样的人还浪费国家资源做什么？居然还送往专属研究院进行治疗！国家怎么想的？那些送她去研究院的人又是怎么想的？真是暴殄天物！”
“恶有恶报啊！海家家破人亡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在诅咒海凡真就此死去的。
一直没说话的人们都低垂着脑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仿佛在蓄积能量，等着爆发。
是的，爆发了。
大家热火朝天地诅咒海凡真去死持续了两分钟的样子，那群沉默的人爆发了。
他们一言不发，拿起身边的东西就往那群毫无防备的病人头上砸去。
狠狠的！致人死地的！
医院瞬间一片混乱，病人们分成了两拨。
一拨大声嚷嚷着叫救命，另一拨一言不发地“杀”着人。
医院的医护人员前来阻止，没有成功，反而伤痕累累。
医院的保安也来阻止，没有成功，额头被砸开了。
他们报了警。
警察到的时候，满地是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那一拨疯子被警察镇压下来。
他们人不多，只有六七个，但却实实在在地占据了上风。
他们被警察压在地上，眼睛通红，嘴里还咿咿呀呀着。
似乎想要骂点什么，却因为愤怒至极而无法清晰表达出任何言语。
因为都是病人，所以警察就地把两拨人分开做笔录。
“他们就是疯子，莫名其妙冲上来就要杀人。”一男子捂着被砸破的额头，喘着粗气说。
“当时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发狂？”李警官问。
“我们在看新闻啊！就是那个海家私生女海凡真跳楼的新闻，新闻一结束，那几个人就疯了一样要杀我们，肯定是被海凡真那妖女给下药了！”
李警官微皱着眉，与同事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眼寥寥无几的几行笔录。
他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又问：“你们是不是在庆幸她死，或是在希望她死？”
几人也对视了一眼，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就聊几句而已，而且那祸害本来就应该死，难道不是吗？”
李警官没有说什么，让他们先去治疗。
另一个病房里，六个人被手铐拷着，依旧低垂着脑袋，他们的身体依旧还未恢复平静，依旧颤抖的厉害。
“说，到底为什么出手？”
这已经是这个房间的警察第十几次开口了。
他们的回答依旧是：“他们该死。”
警察再次拍了桌子，“坦白从宽，你们都病成这样了，还想包庇谁？”
“咚咚咚”
李警官拿着笔录的本子进来，他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
另外两名警察都惊呆了，先不说做事的时候不能抽烟，这里还是医院！
“你们都是罕见病人？”这是李警官落座后问的第一句话。
几人面面相觑后，有些释然地笑了。
“你们应该知道，就算打死他们，也无法左右海凡真的生死。”李警官继续说。
有人落了泪，“他们该死，他们才是最该死的！我们也活不了了，怕什么？我们帮她把那些容不下她的人都杀了，我们要她好好的活着！”
李警官微红着眼，说：“我家也有罕见病人，我能和你感同身受，但……”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烟，仿佛是为了压制心中的酸楚，“但你们错了就是错了，需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病人都勾起了嘴角，“反正没钱治病，我们也活不长了，你们随意。”
几名警察没有因为他们不屑的态度而生气或是教育，只是按照流程处理了这件事。
对讲机里不停地传来各处医院里的暴乱，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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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凡真跳楼的这几个小时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网络断断续续，通讯不稳，每个医院都发生了大大小小的病人闹事行为。
有人哭，有人笑，也有人沉默，也有人没了灵魂。
“没抢救过来。”江云梦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给凌夜寒打去了电话。
凌夜寒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他单手掩面，仿佛在努力恢复着不稳的情绪。
过了很久，久到江云梦以为凌夜寒再也不会说话的时候，凌夜寒开口了。
“可以把遗体给我吗？”
他虽然努力控制了声线，可还是哽咽了。
泪水从他捂着双眼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甄老爷子说，这是他的人，要入甄家的主坟。海茂文不依，说她要入海家的主坟。研究院的人在斟酌，怕是……”
江云梦为难。
“尽量争取。”
凌夜寒挂掉了电话。
月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的身上，他高大健硕的身影在此刻显得特别无助。
十六岁的那年，是他亲自送她离开的。
他无数次想过弄死她，因为她清冷无情到令他抓狂，她的眼里就只有实验，所有浪费她时间的人，她都会讨厌。
他包容她，给她时间，给她条件，帮她培养人才，为她节约培养人才的时间。
他以为她的生死只能由他来定。
可她却可笑地因为陌生人而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