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孤家寡人
凌夜寒顿了顿手上的动作，随后恢复正常，头都没有抬起：“与我何干？”
江云梦怔了怔，吴兴恒给她一个眼色，江云梦无助地退了出去。
阿洛玛担忧地跟了出来，“她怎么不见了？没说去哪儿了吗？是不是回家了？”
江云梦呆滞着摇头，海凡真是个很自我的人，她去哪儿、做什么从来都不会给她说。
虽然这一切都很正常，可江云梦总觉她很不对劲，今天是进实验室的第二天，她如果没有急事，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难道是因为我？”阿洛玛自责地问。
江云梦摇头，“她是个冷血的人，除了一个人能影响她的情绪外，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说完这句话后，江云梦也释然了。对啊！那个人是海凡真，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深夜，吴兴恒把江云梦叫了出来：“她还是没有消息？”
“凌夜寒问的？”
“是我自己问的，我查了海家监控，她没回去。”
“凌夜寒都没担心，你担心什么？”江云梦有些恼，明明都已经默认了两人形同陌路的关系了，可就是莫名很恼。
“我就是觉得很怪，不会是因为阿洛玛，她受什么刺激了吧？平时也不是一个会搞突然失踪的人。”
“你也这么觉得？”江云梦还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
“如果真是因为吃醋，那该和凌夜寒说说。最近被一点也不凌夜寒的凌夜寒搞到崩溃了，一点玩笑都不敢开，连大气都不敢出，海凡真这名字更是提都不敢提，我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吴兴恒难得这么小心翼翼。
“还是别了，阿洛玛挺可怜的不说，而且要是海凡真并没有这个意思，到时候凌夜寒又成什么了。既然现在凌夜寒想要放下，就随他。跟着凌夜寒这么多年，只有在他面对海凡真的时候，我才会觉得他可怜，这种感觉我不喜欢。”
吴兴恒也深有同感，憋屈就憋屈吧！只要凌夜寒好，他憋屈点又算什么？
第二天海凡真早早到了实验室，热了昨天的饭菜当早餐，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江云梦将昨晚出来的报告递给海凡真：“你去哪儿了？”
“回家休息。”
江云梦欲言又止，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又到了下午用餐时间，阿洛玛再次摁响了门铃。
江云梦主动为她开了门，阿洛玛也没有客气，自己走了进来，兴高采烈跑进海凡真的实验室。
“昨天特意问了一下吴兴恒，你喜欢吃什么，我连夜让人去以前学校叫师傅做的，空运刚到，你尝尝。”
阿洛玛将一份手抓饼举起送到海凡真面前，海凡真看到手抓饼的那一刻，失笑：“我不是喜欢，在学校食堂里，只有手抓饼最不费时间。”
阿洛玛失落，“我又买错了……”
海凡真这一次没有客气，换了双手套，接过了手抓饼，“谢谢，以后不用再麻烦了。”
“没有的事，反正也要给凌夜寒买，顺便的事了，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都帮你带。”
阿洛玛仿佛因为海凡真接受她的食物而开心了不少，甚至有些小小的激动。
海凡真走出实验室，“我什么都不需要，也谈不上什么特别喜欢的，所以真的不用了，你以后不要来了，会打扰到我们的进程。”
江云梦被吓傻了，海凡真居然这么对待阿洛玛的热情，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一片好意，就算是有点打扰到她们，但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阿洛玛张了张嘴，脸上的笑意僵住，沉默了片刻后，她整理了情绪和面部表情，强颜欢笑着：“我是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我能感觉到，你是在故意给我制造机会，所以我总想为你做点什么，不然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海凡真愣了愣，总算是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了。
“我没有故意给你制造机会，所有的机会都是你自己争取的，你不用感激我，也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所以，以后可以不用来打扰我们了吗？”
海凡真耐心地解释，却也很清冷和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阿洛玛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不曾有过的待遇。
江云梦狠狠剜了海凡真一眼，拉着阿洛玛离开了实验室。
待人离开后，海凡真将手抓饼扔进了垃圾筐。
可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手抓饼的味道，她将垃圾筐整个提起，走出了实验室，径直朝着远处的生活垃圾站走去。
此刻陷入某段回忆的海凡真并没有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海凡真猛地被人用力抓住了手腕，被迫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凌夜寒抑制着愤怒的脸庞。
可在两人对视的下一秒，凌夜寒怔住了。
他不由地松开了手，之前的愤怒也全然消失了般，他被海凡真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吓到了。
海凡真见凌夜寒没说话也没有别的行动，她转身，将垃圾筐里唯一的垃圾——手抓饼扔进了分类的垃圾筐内。
“你哭什么？”凌夜寒漫不经心地问。
海凡真的动作有轻微的停顿，没有转身，淡淡回道：“总有人来浪费我的时间，很烦。”
凌夜寒勾起自嘲的嘴角，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那我也不浪费你的时间了，我们分手好了。”
海凡真抓着垃圾筐的手紧了紧，“好。”
凌夜寒虽然预料过她会同意，可没想到会是这么干脆。
他转过身，冷冷地说：“我会告诉阿洛玛，不要去打扰你。至于江云梦，我就收回来了。你爸名义下的这个实验楼，我离开后亲自还给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海凡真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声线平缓地说：“谢谢你。”
或许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海凡真很清楚自己平稳的声音只够支撑着说完这三个字。
凌夜寒等了会儿，确认她再也没有下文了，没有回头，大步离开了。
海凡真突然无力地蹲了下来，鬼使神差般将丢进垃圾桶里的手抓饼捡了出来，眼泪不听使唤地不断掉落。
她扯起苦涩的嘴角，喃喃道：“不听妈妈的话，真的会有坏事发生。”
她就这么安静地蹲着，一口一口将手抓饼咽下肚子。
过程中，她干呕了几次，并不是因为手抓饼脏了，这只是一种生理反应，比吃够泡面时的感受更强烈的恶心。
日子又恢复了正常，海凡真再次恢复了形单影只的状态，除了白佳玉和海瀚博空下来时会来看看她，其余的时间，她的世界仿佛就只剩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