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红尘决绝
梵净山，青云寺
老僧缓缓收起身前的经书，看着面前跪着的张季，摇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季也睁开了眼。
“大师，可以渡我出家吗？”
“你的魔障已侵入心脾，扎根之深，纵使尽我毕生所学佛法，亦不能清除半分，我又怎能渡你？”
张季抬头看着眼前的佛像，目光呆滞，好半天儿才慢慢开口。
“那我该何去何从呢？请大师指点。”
“你与我佛缘分未到，我亦不能为你驱散心中的魔，要救赎自己，也只能靠你自己，抛开恩怨，放下仇恨，待你完成自净，我自会为你剃度。”“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
张季双手合十，对着佛像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开了。
张季一个人走在下山的路上。
周围安静地可怕，鸟叫虫鸣声都全部消失了，只剩风吹叶片的“沙沙”声。
预感到不对的张季停下了脚步，手指慢慢化成利爪，瞳孔变大，嘴巴开始长出尖牙。
介雨从树上跳下来。
“你好啊，又见面了，你小子还真是有牌面啊，居然让李大人都亲自来找你了。”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从介雨身后走了出来。
他掀起盖住半边脸的斗笠，撅了撅鼻子，用苍老的声音说。
“没错了，这迷人的味道。”
张季没有说话，只是挥动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气刃，飞向介雨二人。
老人摘下斗笠，扔了出去，与气刃在空气中撞击，产生一阵爆炸。
张季继续发出几道气刃，老人挥摆斗篷接下，爆炸产生滚滚浓烟。
在烟尘的掩护下，张季迅速逃离。
但老人又突然出现在了张季面前。
张季怒目而视，同时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舞动利爪刺向老人。
老人张开手掌，在胸前交叉，形成一堵强大的气墙，挡住了张季的攻击，然后一声吼叫，产生巨大的气浪，把张季震飞了出去。
趁张季未站稳之际，老人已经出掌打了过去，张季马上伸出利爪挡住这一击。
二人僵持着，手都未触碰到对方，但内力碰撞产生的强大气流已经把周围的树木都吹倒了。
气流把介雨推得后退了几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如同两头猛兽的斗争，他这蝼蚁根本插不上手。
对拼之下，张季已然落入了下风，只见他吃力地抵挡着老人的压制，脸上青筋暴起，身体有些颤抖，脚下的地面都凹陷了下去。
老人再次发力，直接把张季弹飞了十几丈远，接连又撞断了几棵树。
当张季想要爬起来时，老人已经冲到他身旁，按住了他的胸口，力量之大让他把地面都挤出了一个凹槽。
老人的手掌发出通红的光芒，张季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了，就像泡在了火山熔岩里。
这勾起了他的痛苦回忆。
十三年前。
张季去采野菜，回家路上，遇到了几个高大的人。
张季想假装看不到，那几个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张季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可是被欺负惯了的他也不敢拒绝，就跟他们走了。
几个人把张季带到一个洞穴旁，跟他说自己的东西掉里面了，让他帮忙拿出来。
看着黑漆漆的洞穴，张季很害怕，但懦弱的他不敢反抗，只好捡起一根木棍走入了洞穴。
之后那几个人找来一堆稻草和柴火，把洞口堵住，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柴火。
当张季发觉不对时，洞口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想逃出去，可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能推开木柴，自己还被烧伤了。
他害怕极了，嘶吼着大喊。
“快放我出去，救命！救命啊”
张季喊得越大声，外面的人就笑得越欢，就好像是烧死了一只蚂蚁。
渐渐的，黑色的浓烟让他喘不过气来，滚烫的空气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他几乎要晕过去了。
他躺在了地上，那巨大的绝望感包裹住了他，他已经放弃了求生。
“为什么？穷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吗？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吗？”
“不要！”
张季一把挣脱老人的手，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老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他不想像狗一样地活着，又像狗一样地死去。
他渴求力量，他疯狂地寻求力量，以至于这种欲望吞噬了他最后的理智。
这时的张季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头野兽。
老人感觉到张季的气息突然变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铺面而来，于是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怪物，不敢有丝毫松懈。
张季朝着天空吼了一声，然后用利爪朝老人疯狂抓去，在空气中划出恐怖的白光。
老人奋力抵挡，张季的爪击虽然毫无章法，但是力量、速度都已经到达了人类无法企及的高度。
随着时间过去，老人已经有些疲惫了，张季却是愈战愈勇，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最后，张季带着内力的一脚直接踢中了老人的胸膛。
介雨见情况不对，赶紧朝张季掷出一枚暗器。
张季一爪就把暗器切成了两半，但其中却散发出滚滚浓烟，迷住了张季的眼睛，把张季呛得直咳嗽。
介雨捂着口鼻，一把抓起老人的手臂，逃离了这里。
逃了许久，介雨发现张季没有追来，才气喘吁吁地放下了背上的老人。
老人盘腿坐在地上运功，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
介雨赶紧过去扶住老人。
“大人，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无清经》这么强。”
“话说，大人你这次为什么没叫上于捕头他们一起呢？他们在的话不是可以稳稳拿下这怪物吗？”
“你是真的蠢还是装不懂？这件事要是能声张的话我还会用你这个废物？”
介雨低着头默默走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