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妖
而杨夫人明明都知道，却只顾着安慰杨宇风，在信中写下：在小含心中，宇风永远是完美的。
只是看着他作恶，她的精神承受不住愧疚折磨，人渐渐消瘦，也有了自绝的心。
林丛脸都膈应地皱在一起，这俩人都有大病，一个整容上瘾，一个恋爱脑晚期。
然而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突然心生惶恐，自己现在一个人在这里，杨宇风大概还是要对她出手。
越想越不安心，林丛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蔺江姒或者噬妖鞭在身边。
……噬妖鞭也不在？
要逃离的心蠢蠢欲动，然而又被一盆冷水泼冷却了。
肉身的秘密在蔺江姒手里，若真的逃离，只怕他会直接报复性透露出去。
要想全身而退，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杀了蔺江姒，二是她死。
不一定是真死，林丛跟蔺江姒离开的第一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完美假死的办法，直到蔺江姒点明妖丹的作用。
既然妖力都有了，那谁说她不能用天赋技能呢？
只是实力差距太大，蔺江姒的防备心又重，天赋技能根本不可能发挥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她试图破开他的心房，忍着羞辱说爱他。
至于为什么不用妖血，笑死，蛇山那会儿他生啃她这小小半妖都没一点事，要靠喂血怕是要把自己放干。
反正迟早有一天，不是杀了他，就是假死离开他。
林丛想得很清楚，只是以她的实力独自面对如今的危机，还是太勉强了。
不过话说，一只只剩头颅和心脏的臭老鼠又能有多厉害呢？她可是很馋他的妖丹呢。
也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中午的时候，一个眼生的小厮送来了饭菜。
酱香排骨，红烧猪蹄，鲫鱼豆腐……林丛不信杨宇风那么大度，能给毁了自己名声的人吃这么好。
只怕一觉醒来她的皮就没有了，于是只能眼不见为净，鼻不闻不馋。
等待的时间里，她有点期望蔺江姒回来又期望他不回来。
单独面对危险不怂是不可能的。
直到夜深月寒，冷风将林丛长发吹起。
一人从大门处光明正大地走过来。
装睡的林丛适时睁眼起身：“我说，你们妖一定要半夜才能行动吗？”
“你们妖？”杨宇风礼貌地关门挡住冷风：“你果然知道了……不过，你不也是妖吗，怎么说得如此割席？”
……合着你也知道呀。
林丛笑笑：“可能我血脉不纯，没有妖力，又一直被当成人养着。”
“如果向往强大那确实有点可怜，”杨宇风又点起琉璃灯，施施然地在桌边桌下，“可对于向往美貌的妖，巴不得跟你换啊。”
他太悠闲而缓慢了，林丛一时有点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不过很快有了答案。
杨宇风目光落在林丛脸上：“你不必想着蔺道长会来救你了，没猜错的话，他现在正在百里外与妖缠斗。”
林丛恍然：“你用别的妖把他引出去的。”
“也是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杨宇风痴痴地盯着少女绝美面目，这么美的人，为什么不是他呢？
“嗯，你的意思是你白天都在设计蔺江姒？”
漂亮的人说话时，如果看着脸，耳朵就很难听清楚了。
杨宇风下意识地点头，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现在，先脱掉衣服吧，让我看看你全身皮肤中，哪一个部位的最完美。”
林丛在心里呸了几声，合着他剥皮的时候让受害者自己脱衣服啊。
暗地里磨牙，漂亮的面容上却划过惊恐，贝齿咬唇。
“我知道我反抗不了你，毕竟我连一个不会武的普通男子都打不过……我只想请求，如果你只要一块皮肤，那能不能饶我一条命？”
只剥一块皮可完全不会危及生命。
杨宇风微笑：“我曾经也这么想过，但放过的人，无一不是在寻到帮助时回来向我报复。”
“所以后来，就再也没放过了。”
林丛蹙眉，怎么就没一个人报复成功。
她美眸哀怨垂下：“真的不能放过我吗？”
他摇头：“不能。你太美了，如果还活着，我想我会时时刻刻嫉妒。”
“……”真行。
对着个断袖，美人计真是用不了一点。
她于是扯开话题：“杨公子为何会喜欢男子？”
杨宇风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奇怪，过于快速和突兀，就像是被触及到了真正伤口。
林丛误打误撞的，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难道这时代断袖很不容于世吗？
静夜拉长，杨宇风在将一个茶杯转了十几圈后，恢复了面上的淡然。
只是语意意味不明：“为何，没有为何，我生来就是喜欢男子的。”
林丛只能理解为天生断袖，也很正常。
“那你有喜欢上过谁吗？”
“……自然。”
那就好。林丛悄悄吸了口气稳住心脏，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杨宇风。
墨色瀑发随动作摇曳，姿态纤柔窈窕，极美的脸……极美的脸一点点贴近杨宇风，唇角牵起微笑，呵气如兰。
“杨公子，你看着我这张脸，还能回忆起曾经喜欢过的男子模样吗？”
杨宇风本就注视着她，在耳边声音的蛊惑下下意识回忆那张脸。
如果阔别已久，他不一定能想起，但时时看见，就根本不用刻意回忆。
——可那张脸又是谁呢？是他吗？
仿佛又陷入梦魇，时隔多年，他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嫌恶。
“长得这么丑还敢跟小爷告白？回去照照镜子吧你！”
“整骨了？满脸麻子又能多好看？”
当年他曾经卑怯地问：“公子，那怎样才算好看呢？”
他折扇一甩，潇洒又自傲：“当然是小爷这样！”
胸口剧痛突袭，杨宇风双眼含泪。
那样自恋，那样口不饶人的男子，偏偏是他喜欢的骄傲昂扬的小公子。
“杨宇风，谁让你那么说的，都怪你太毒舌。”
林丛讶异抬眼，将深入心脏的剔骨刀拔出来。之所以选择心脏是因为这是鼠妖唯二留下的东西之一，既然不行，她将目光对准头颅。
嘴上问出疑惑：“杨宇风？你不就是杨宇风吗？”
却在这句话后，杨宇风蓦地清醒，一掌拍向林丛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