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惨的不是何姨娘,而是点了一夜灯的夫……
聂璜冷声道:“来人,去叫府医!”
聂书颜与青鸢对视一眼,立刻察觉不对。
好端端的人说晕就晕,只是一杯酒显然不可能。
很快。
府医背着药箱赶来。
诊脉许久,难以启齿。
“你尽管直说。”聂璜皱眉道。
府医点头:“额,何姨娘是中了毒。”
闻声,所有人忍不住心生猜测。
而后,府医接着道。
“何姨娘今日应该是吃了大量的助孕药,加之饮了热酒。而让她中毒的关键,是这助孕药中加了别的,才会多方混合引起中毒。”
聂书颜拧眉,吃了大量的助孕药,中毒?
她回头看了眼守在外面的婆子,低声对青鸢道:“去查一下,娘今日都做了什么。”
聂璜听了府医的话脸一下沉了下来。
他脸色难看,可碍于白氏在此终是忍下脾气没有发作。
亏他白日里还觉得何氏温柔,心思又细。
却没想到如此心急,赶着用这种下作手段!
“爹爹。”聂书颜上前,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聂璜打断。
聂璜抬手背过身去:“够了!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从今日起,何姨娘禁足西苑一个月!”
话毕,聂璜转头就走。
白氏扭头,漠然的脸上多了些许厌恶。
“什么都没有问清楚,就急着下定论。”她神色淡淡,似是连看都不愿意。
若非何氏相邀,她自是不会来此。
结果刚到,就发现聂璜也在。
何氏也真是傻,替别人牵线搭桥,还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
叶氏坐在屋中,点燃了烛火。
“叶姨娘,老爷往咱们这来了!”刘妈进来,满脸笑意。
叶氏嗤笑一声。
她什么都看着阮氏的脸色,是因为自己是姨娘。
这么多年,自己只有一个女儿,也无娘家帮忙。
仅靠着点见风使舵的本事,靠着张嘴哄着老爷得一点宠爱罢了!
她对何氏示好的前提,是聂书颜能帮到云儿,是何氏永远只能是个被老爷看不上的人。
想从自己房中抢人,何氏还是太嫩了点。
“刘妈,今夜就不用你伺候了。明日一早,还要去给夫人请安。”叶氏说完,眉尾一挑。
主仆二人心照不宣。
“哐!”
屋门猛地被推开。
叶氏连忙搂住褪去的衣衫,扭头故作惊慌。
见是聂璜,她抿着唇委屈起来了。
“老爷,你来看妾身了?”
她委屈巴巴的下床,装作没看见聂璜的不悦。
双手攀住他的脖颈,脑袋轻靠在聂璜的胸口。
猛地,叶氏身子一轻被聂璜抱起。
床幔扬起,榻上男人带着怒意和不悦一直在惩罚宣泄。
……
聂书颜彻夜未眠。
府医为何氏解毒后,何氏一直都未苏醒。
嘴唇依旧发青,似是余毒未清。
府医的意思是,能否快速醒来要看她自己。
聂书颜送走白氏,独自一人坐在床榻边出神的望着何氏。
是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护住娘。
何氏原本红润的脸经过这一遭的折磨,又失了几分血色。
聂书颜拉起何氏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娘,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害你之人。”
倏地,她脸颊一黏。
聂书颜一顿,翻开何氏的手。
双指的指腹上还残存着淡黄色的痕迹,似是粘稠的糖渍融化。
味道却又不尽相同。
她掏出帕子,将双指上的痕迹尽可能的保留下来,揣在怀里。
“小姐。”青鸢从门外进来,立刻来报,“何姨娘今日与叶氏一同去了坊市,也一起去了胭脂坊和医馆。但,何姨娘只在外头等着,并没有进入医馆内。”
“叶氏……”
聂书颜将何氏的手放回被子里,细心为她掖好被角。
这才起身,站在门口。
隆冬刚至。
娘才重新得到聂璜多看一眼,就中了毒还被禁了足。
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青鸢低声道:“丞相今夜去了叶氏屋中。”
“将今日跟娘出去的婆子带过来,我有些话想问问。”
话毕,青鸢立刻去办。
李婆子很快就被带来,她站在聂书颜面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不知道召老奴前来有什么事儿?”
她连个眼神都未给。
聂书颜并未回答,只是坐在凳子上,胳膊微抬摊开手掌。
掌心便立刻多了一盏茶。
她低头,轻啜一口。
“你要是没什么事,老奴就先走了。”李婆子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
闻言,聂书颜盖上杯盖。
“啪嗒”一声轻响。
“啊!!!”
李婆子的腿刚迈出去,便“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青鸢一只脚踩在她跪着的小腿上,脚尖猛地一捻。
“啊啊啊啊!!!痛痛痛!!三小姐手下留情,留情!”李婆子哭丧着脸求饶。
那声不愿出口的“三小姐”也终于脱口而出。
聂书颜放下茶盏,轻笑一声:“我当是李婆子记性不好,不记得我是谁。原来,知道我是三小姐。”
李婆子低着头,咬牙忍着小腿的疼痛。
她是大小姐的人,怎么能被这种下贱出身的庶女给欺负!
可是小腿的骨头就像是裂开了一样,她连狠话都不敢说了。
“我,我可是大小姐安排来看家护院的,三小姐这么欺负我,就是不将大小姐放在眼里!”
这相府里,谁人不看着大小姐的面子。
一个庶女,还想来罚自己!
“你若是将长姐放在心里,便不会怠慢她的吩咐。”聂书颜突然起身,冷眼看着李婆子,“我不想同你多费口舌,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你想玩告状那套,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夜。”
话毕,青鸢的脚再次发力。
“好好好!!!”
李婆子咬牙趴在地上,疼得眼泪鼻涕直流。
她回身紧紧抓着青鸢的脚,生怕她再次用力。
“今日,叶姨娘带着我姨娘去了哪里?”
李婆子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仔细回想,可大脑里一片浆糊。
“说!”青鸢冷喝一声,就要用力。
李婆子立刻急道:“我说我说!去了,去了坊市,叶姨娘说自己人老珠黄买了胭脂,还送了盒给何姨娘。后来还去了医馆,但是何姨娘不太舒服,就没进去。”
闻言,聂书颜沉下脸。
这与她了解到的是一样的。
若是这样,娘又怎会莫名中毒?
“对了,回来的途中还去了坊市中新开的饮子馆。叶姨娘为表感激,就亲自为何姨娘端了杯茶苏饮,配着裹着糖衣的蜜饯,何姨娘吃了好几颗但并未贪嘴。别的真就没什么了!”
李婆子说完,青鸢立刻松开手,回到聂书颜身边。
喝了叶氏递来的茶饮,吃了裹着糖衣的蜜饯……
聂书颜抬眼,突然嗤笑:“逛街坊市,我姨娘做了什么你都记得的一清二楚。李婆子,你这脑子还真是好使。”
李婆子咽了口唾沫,冷汗直流。
她捂着自己的小腿,往旁边挪了挪,生怕青鸢又过来!
聂书颜使了个眼色,青鸢立刻将李婆子踹了出去。
“明日,还有一出大戏等着咱们。”她冷笑一声。
青鸢立刻明白。
……
次日一早。
一群下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听见了吗?昨夜叶姨娘的房中好大的动静!”
“听见了听见了,足足一夜!听得人羞得要死,一夜都没睡好,今早还当值。”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何姨娘那边昏迷不醒,叶姨娘这边就……”
“最惨的不是何姨娘,是点了一夜灯的夫……”
“放肆!”
王妈黑着脸,眼神不住看向沉声不语的阮氏。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
阮氏甩袖,厉声喝道:“将这贱婢拖下去!掌嘴掌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