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急是真的急,但不是因为上厕所。
温时杨三步并作两步,撑着楼梯扶手连窜几层跑到一楼,直奔篮球场。
速度之快,颇有几份能与特长生一较高下的意思。
等温时杨奔到篮球场,邵倾安才刚被人扶起,他赶紧拨开人群跑过去:“让一下同学让一下,怎么回事?”
邵倾安捂着脸颊右侧的颧骨,惊讶地抬头。
“怎么搞得啊?”温时杨见邵倾安捂着半张脸,睁眼都困难的样子,心疼的要命,“打球怎么还朝脸上砸呢?谁砸的啊!”
温时杨一着急,声音就没控制住,把不小心砸到邵倾安的哥们吓得一哆嗦。
邵倾安知道温时杨只是想看看砸球的人,是不是故意找事,于是他赶紧替那个话都不敢说的同学解释:“他不是故意的。”
“行行行,先去医务室。”温时杨胡乱点头,话都没多说一句,扶着邵倾安就往医务室走。
邵倾安扫了眼温时杨扶在自己身上的手,决定不去提醒他,自己伤的是脸又不是腿,还不需要搀扶。
温时杨扶着邵倾安都走出去大老远,一旁的体育老师才回过神:“不对啊,那小子不是理科一班的吗?怎么窜到我们班来了?”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好在体育老师也就那么一问,没真打算从学生这里知道答案,他冲剩下的学生说了句:“行了,你们自由活动注意安全,体育委员帮忙看着,我跟过去看看。”
之后就朝温时杨他们那跑去。
“你怎么过来了?”邵倾安捂着颧骨,睁不太开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你们这节不是数学课吗?”
温时杨大大方方地说:“我们自习呢,然后我看到你们班在上体育课,就盯着看了会你,结果就看到你被球砸了个正着,这不,我赶紧跑下来看看你。”
明知道温时杨的话里没别的意思,但邵倾安的心脏还是因为他的话猛地一颤。
不自觉地撩,尤为致命。
邵倾安稳了稳自己过快的心脏,哑着声音问:“你就这么跑下来没事吗?”
“没事,我请假了。”温时杨嘿嘿一笑:“我说我肚子疼,拉肚子,一会看到我在保健室正好,我去拿药。”
邵倾安被他逗地一笑,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地倒抽了口冷气。
“别笑了你。”温时杨赶紧打住,“脸都伤成这样了,你笑给谁看啊。”
“笑给你看的。”邵倾安无辜地说:“你不是说我笑好看?”
可惜温时杨完全没领会到邵倾安的点,耿直地回答:“但你现在半张脸都肿成猪头了,最多也就是猪头里最好看的那一个。”
邵倾安:“……”
“同学!”两人都快到走医务室,体育老师才匆匆赶来,“你不是理科一班的吗?为什么不在班上上课跑这里来了?”
温时杨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老师我肚子疼,正好要来医务室找老师开点药,结果顺路看到有同学受伤,立刻跑来见义勇为,不用感谢,我就是想对得起我胸前鲜艳的红领巾。”
体育老师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贫,没忍住笑骂道:“你哪来的红领巾,别给我在这耍贫,去去去,回你班去。”
“不行啊老师。”温时杨看这路行不通,立刻开别的道,“我不能回去,我得照顾这位同学,我有义务。”
体育老师无语:“你是他监护人啊?还义务,回去把义务抄一百遍了解下意思。”
温时杨厚着脸皮点头:“我还真就是他监护人,老师你可真聪明。”
“去去去别捣蛋。”体育老师冲他挥挥手,转而对邵倾安说:“你跟我去医务室。”
“老师你让他去吧。”邵倾安笑笑,“他就是我监护人。”
“你看!”温时杨来劲了,扶着邵倾安直接绕过体育老师,边走还不忘边回头说:“说了您不信,信了您不听,这样不行,不行。”
“嘿,现在的小崽子都这么会玩的?”体育老师气乐了,他看了眼表,折腾到现在离下课也就剩十几分钟,真赶他回去估计也没啥用,于是放弃般地冲他摆摆手,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医务室。
邵倾安这一下挨的不轻,加上他皮肤偏白,颧骨那红了一大片,估计再晚一点就该紫了。
“眼睛没事,其他问题也没有。”替邵倾安检查的校医给他上了些膏药,跟着叮嘱:“但可能要挂几天紫,睡觉尽量平躺不要压着伤口,最近注意忌口,生冷,海鲜,辣的刺激性食物就别吃了。”
校医叮嘱完,邵倾安还没回答呢,温时杨就急吼吼地问:“老师老师,他的脸不会留疤吧?”
“又没伤口,留什么疤?小说电视看多了吧,过两天就消了。”
“那就好那就好。”温时杨拍拍胸口,放心了,“不然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多可惜。”
“怎么可惜了?”邵倾安挑眉,“不是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添点伤疤更有个性了。”
温时杨白眼一翻:“得了吧你。”
放学到家,温妈妈被邵倾安已经发青的伤口给吓了一跳,紧张地追问了一大堆。知道他要忌口,晚餐特地煮的清淡些,还炖了一锅排骨汤给他补。
温时杨舀了碗汤,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个乖:“妈,安安是伤脸,你炖排骨汤补不到位,应该买只猪头回来炖才对。”
“我看把你这颗猪脑袋摘下来炖正好。”温妈妈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自己这个傻儿子。
“那不行,安安不会同意的,他不舍得。”温时杨冲邵倾安抬了个下巴,得意地问:“对吧?”
邵倾安配合点头:“嗯,不舍得。”
温妈妈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俩一唱一和的崽:“你俩别读书了,组团去讲相声吧,我看发展挺好。”
温时杨指着自己的脸,厚着脸皮说:“您好好看看您儿子这张脸,我俩真组团那也是偶像实力派歌手。”
温妈妈嫌弃地一撇嘴:“你是说你那一嗓子能把人嗷掉半条命的唱功?你先把生日快乐的调找准再做梦吧。”
“你看看。”温时杨立马转头寻求场外支持:“这就是亲妈?能忍?”
温家一直都是这个调调,不然也不能养出温时杨这半不靠谱的个性,邵倾安早就习惯了这种动不动就开怼的局面。
他煞有其事地摆出一副思考状,好一会才点头:“其实好好练练,讲相声也不是没可能。”
温时杨眼睛一瞪,详怒:“叛徒!”
邵倾安忍不住低笑出声。
晚上温时杨抱着自备枕头,蹭上了邵倾安的双人大床。美名其曰担心他压到伤口,亲自过来监督,实际上是想在这里蹭床。
明明都是一个牌子一个型号的床垫,但温时杨就是觉得邵倾安的比自己的更舒服些。
温妈妈说他是别人碗里的香,他还不承认,雷打不动的定点来蹭床。
今天属于意外蹭床。
温时杨想了半天,给这个定义为“加餐”。
邵倾安面上对温时杨的蹭床行为表示友好欢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温时杨没心没肺,乐呵呵地跑来蹭床时,那一条条会把温时杨吓退的想法,是如何在脑中反复折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