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谢皇兄，有不少世家小姐还在御花园，皇妹还得回去主持赏花会先告退了。”
沈十月拜别带着尤凌作势要离开。
沈济泽点头默认。
“那臣女也告辞了。”陆烟颜缓缓行礼起身的时候还抬眸看了沈济泽。
视线正好对上又赶紧怯生生地挪开。
而此时的沈济泽已经完全被陆烟颜这副神情给迷住，眼睛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臣女也告辞。”金梦嫣赶紧趁着这个时候离开。
看着一群女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眸子从陆烟颜身上离开。
迅速冷了下去。
“陆家旁边那个是金家的嫡女？”
一旁的太监赶紧回答：“回皇上，是金家的。叫金梦嫣。”
一提到金家沈济泽冷哼，眼中满是鄙夷不屑。
“金家有钱就是无法无天，教出来的女儿果然都这么娇纵。传旨下去，金家嫡女失仪，罚三年之内不得入宫进选。让他们长长记性。”
沈十月听到青桃传回来的消息，抿嘴一笑。
金家的富可敌国的名号别说是京城，就是整个北济都是传遍了的。
为人做事自然横得不行。
多次闹出人命到官府都不了了之，整个京城没人敢惹。
“现在可好，她最近几年都参加不了选妃。你看到她离开的时候那个样子了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也是你预知的？”
尤凌笑得肚子有些疼，好不容易平复些追问她。
“不是。”沈十月吃两口桂花糕，慢悠悠的咽下去才道，“前世和这完全不一样。”
前世，金梦嫣靠着偶遇新帝成功进入皇宫被沈济泽赐封为温妃。
说是希望她可以温柔得体些。
但金梦嫣哪是那种安分守己的性子。
结果入宫后那段时间，碍于身份不敢轻易动她，金梦嫣就总是有事没事来找她对她冷嘲热讽一顿。
而这次她不仅派人告诉金梦嫣皇上会出现也偷偷告诉了陆烟颜。
陆烟颜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陆烟颜虽然看起来无害但是可不比金梦嫣差。
上一世，陆烟颜登上后位因为有京城才女的名头在前在百姓心里获得了个不错的印象。
但只有沈十月知道她心机很重。
上一世，她被赐婚给周严就是她的功劳。
周严是她的表哥。
什么品性她很清楚，不停的往沈纪泽耳边吹枕边风。
让她不得不嫁给这个恶名昭著的人。
“四年前，我在宫里地位还不如个宫人。那时候她们攀附那些得宠有势的公主身后，那个公主不喜欢我，她们就在私塾里给我找麻烦，污蔑我偷先生东西。最后闹得不得不离开学堂。”
“再我虽然不得宠但身为公主是可以参加宫里举办的宴席，可那时候我穿得连她们一旁服侍的侍女都不如，还被她们好一顿羞辱，把我推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围起来打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过人多的宴席。”
沈十月说到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我以后可不会给她们再羞辱我的机会，我都死过一次了还会怕她们不成？”
尤凌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嗯。”尤凌恍然大悟，拍手：“所以你是故意向着那个小白莲花！好让她们反目成仇撕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沈十月虽然听不懂她说的一些词但是也能从她的话里大致明白她的意思。
想到金梦嫣离开时双眼愤恨，恨不得把她撕碎的样子。
心情到是好了不少。
不过金梦嫣现在应该最恨的是陆烟颜。
陆烟颜临走时还对她毕恭毕敬地行礼告别。
自己故意在沈济泽面前说陆烟颜好话，她真以为自己会既往不咎帮她。
让她们自己狗咬狗，这样一来倒是可以省她不少力。
沈十月眼神透出狡黠，嘴角上扬，露出玩味的笑：“陆烟颜才女的名声传外，和金梦嫣嚣张跋扈的名声相比你觉得沈济泽他会怎么选？”
“我要是个男的，我觉得选个名声好的。”尤凌耸耸肩，直言回答。
沈十月面色如常，喝了两口茶，缓缓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后来陆烟颜能当上皇后的原因之一。沈济泽需要一个名声好，能得到北济百姓认可的皇后。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让她当皇后的事情提前了而已，但是能让她们两个反目成仇就达成目的。”
赏花宴结束后，沈济泽下旨灾情严重，提倡节用裕民，为官者更要以身作则，要严查官员及家眷平日里的穷奢极欲。
还下了一道指要封陆烟颜为中宫皇后。
陆家人别提多开心了，陆家父母也一向沉稳这次大肆宣传自己女儿被皇上看中要去当皇后。
来陆家道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了几天，人人都恨不得巴结未来的皇后娘娘。
金梦嫣回去就被她父亲关进屋反省，后来听说陆烟颜成了皇后更是把屋里的东西都给砸了一遍。
虽然金家不缺钱，但是金梦嫣屋里的东西都价值不菲，被砸了后金家父母也是心疼了好几天。
尤凌来宫里找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一遍。
这一切都在沈十月的意料之中她并不意外。
“我跟你说，那天我从宫里出来就遇见那个周严。仗着自己父亲是太傅竟然在大街上调戏女孩子。我上去一枪扔过去差点把他头打爆，他吓得当时就尿裤子了，站都站不起来被他手下的几个人抬回去的。”
沈十月前世见识过周家的手段，也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罢休，听到她真的打了他有些害怕周家报复，握着她的手担忧：“周严不会放过这件事的，你要小心。”
“放心，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就把事情告诉了我爹，我爹直接把事情告到摄政王那里。”
又提到池若洵沈十月总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自己一点都看不懂他。
“摄政王怎么做的？”
“摄政王说是周严他有错在先，让周太傅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周太傅生气将周严杖打了一顿估计这半年都见不到他了，不过倒也可以安生一段时间，省的她出来祸害别人。”
尤凌吓他那一下已经算是轻的了。
沈十月沉默，周家老俩是多宝贝她是知道的。周太傅是自己的儿子是怕得罪池若洵，才真的动手打了周严。
毕竟现在虽说沈济泽是皇帝但其实大部分的权利都在池若洵手里。沈济泽更像是个傀儡皇帝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上一世沈济泽会把权利看的那么重为了拉拢大臣把她也给献出去。
沈十月也是在最后那几年知道，北济近三分之二的兵权都在他手里。
自赏花宴她就待在昭霖宫除了每日在院里晒晒太阳，尤凌会进宫来陪她说说话聊聊最近宫外发生了什么基本上不随便走动。
突然被沈济泽身边的大太监叫过去，可能是有关她的亲事。
一路上沈十月只觉得脑子乱乱的。
如果沈济泽还是想要把她嫁给周严，她立马就逃出宫，大不了这个公主的位置她不坐了谁爱做谁做。
那日从尤凌口中听到她所描绘的世界，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人宰割，被皇家这条铁链束缚一辈子。
自从池若洵开始管理国事，沈济泽就变得悠闲得很整日画画抄经书。
“皇兄找我。”
“给公主赐座。” 沈济泽头也没太吩咐一旁的人给她搬座位，随后放下手里的笔，看了看上面展翅欲要高飞的仙鹤。
满意的嘴角上扬，随后才慢慢抬头朝她走去。。
“皇妹还没有恭喜皇兄身边总算是有佳人相伴，可以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了。这半年来皇兄一直忙于朝政倒是忽略了自己。现在，多一位嫂嫂，我在这宫里待着倒也不会太无聊。”
沈纪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明显很犹豫，随后简短的说明这次找她的来意。
“你的婚事人选已经定下了。”
沈十月瞳孔不易察觉的缩了缩，身体僵住一瞬，脸几乎是一瞬间白的。
回忆全部涌了上来，她想起上一世周严按着她的头猛地往地上磕，用腿不停的踹她。
想到这一切她就忍不住发颤。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传太医。”沈济泽看出她似乎有些反常，扶了下她的肩膀。
沈济泽的动作把她拉回现实，赶紧调整气息缓过来。
“刚才在想事情太出神了。”
“没事儿就好。”沈济泽犹豫几分，便继续说下去，“摄政王让国师算过了日子定在明年大年初八。”
“啊？关摄政王什么事？”沈十月只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他怎么连自己的婚事都要插一脚。
“你一点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就知情，所以先前才没召你过来。”沈济泽皱眉，看出她是真的不知情，把事情和她说清楚，“摄政王来找朕说对你心悦已久，让朕赐婚，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什么成人之美？
还心悦已久，他们一共才见过几次面，一直手都数的过来。
“他求的？”沈十月惊愕，嘴角不停的抽搐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她第一个念头居然想的是还好不是周严，但是很快又想摄政王为什么会要娶她？！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脑子很乱，理不清楚。
意识到沈济泽在盯着自己立马躬身解释。
“皇妹的确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觉得事情有点突然。”
沈济泽看她的表情确实是挺震惊。
“你要是不喜欢，朕拒了摄政王便是。”
别的先不说，只要不让她嫁到周家，其实哪怕嫁给个乡间百姓辛苦过一生她都愿意。
沈济泽这话也就说说，讲真他拒得了吗？
以他现在被架空似的位置，他不敢惹池若洵。
“皇妹没有不喜欢，既然婚期都定下来那皇妹得回去准备了。”
沈十月不记得自己是这么从沈济泽那里出来的。
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她和池若洵原本毫无交集，怎么这一世变得不一样。
不过她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自己要不要和池若洵联手。
以她上一世知道的东西，池若洵很可能过几年就要起兵。
而池若洵也是她现在唯一有可能可以利用起来报仇的人。
“公主在想什么连路都不看？”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光顾着想事情完全没注意前面有人。
沈十月就这样结结实实的头撞在池若洵胸前。
“池……池若洵？！”
她居然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沈十月慌乱改口，双手不断挥舞：“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摄政王这个词听起来冷冰冰的，虽然我不喜欢被人直呼名讳，但是我觉得你喊起来很悦耳。”
说着男人扬起笑，身子低下头和她对视。
沈十月抬眸，就看到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微密的眼睛带着笑意。
她直直对上他幽深的眸色，觉得那是一个深不见的的深渊，让她看不懂。
“公主应该知道了你我的亲事。”
男人微微侧头，冲着她的脸颊低语。
“你求的？为什么？”沈十月下意识的反应想要远离，右迈一步想要侧身结果身后的手结结实实将她圈起来。
让她不能离他太远。
“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
“我不信！”沈十月只觉得好笑，这世上那有什么真的一见钟情，无非就是男人见色起意。
“嗯，不信也可以。反正我们时间还长，我可以让你慢慢验证这件事。”池若洵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几句，随后松开她的腰，郑重的行礼，“臣还有事要找皇上商议就不叨扰了。”
沈十月无语住了。
这人怎么变脸这么快？
而她不知道的是，身后那人已经停下脚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男人眸色带着几分柔和，嘴里嘟囔了一句。
回头看向庄严压抑的宫殿时又恢复了冰冷。
昭霖宫内。
“公主，奴婢舍不得你！”
青桃抱着她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沈十月扶额叹气。
“起来，像什么样子！”沈十月想要扶她结果根本扶不起来。
等哭的差不多了，才站起来手还不停的抹眼泪：“奴婢真的好舍不得你。”
“我就你一个贴身侍女，我要嫁过去的话你也得跟着我过去。”沈十月服了她这脑子。
饭桶脑子里至少还有吃的，她脑子里估计是空的。
“对哦！”青桃立马不哭了，拿袖子擦了擦泪，随后又开始为她忧心，“可是嫁进摄政王府不就等于半个脚踏进阎王殿了嘛。”
“哪儿有那么浮夸吗？”
沈十月觉得其实池若洵未必像传闻里的那么可怕。
想着想着她不知怎么又想起御花园的那天。
青桃转悠来转悠去，看向自家主子发现主子不知怎么脸颊蓦然涌上两片潮红，垂眸含笑。
“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沈十月回神，双手摸上两边脸颊，温度有些烫手：“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