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诡异的完颜絮
林凡惊呼出声，眉目间除了惊色，就是浓浓的疑惑。
“那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的存在？如果是幻象……骨缚诡的幻觉难道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境地吗？”
心头轻颤，但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骨缚诡那惊天的能力造成的，还是由于自己有什么特异之处，能够通过幻觉入侵现实的世界。
“不过骨缚诡的幻觉倒也真是厉害，只不过盯着它看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就被他沉睡后周身削弱了不止一层的力场，拖进了那片真假难辨的世界中。“
林凡这样想着，倘若骨缚诡苏醒时全力施为，那在这幻觉的侵扰下，即使是在这片诡异的世界，应当也只有那寥寥可数的存在才能够脱离吧。
摇摇头，将方才现实与幻觉中那白裙少女之事深深埋在心中，林凡准备在骨缚诡苏醒后再旁敲侧击地问出这些问题。
与此同时，黑塔第三层，天音谷。
天音主峰上，泪水早已模糊了馨儿的双眼，她连忙用自己的裙摆擦拭眼睛，等眼泪擦干，她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柳师兄已经消散了。
此刻馨儿发白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或许她不应当奢求这么多吧，柳师兄能来看她一次，她也应当知足才是。
唰唰——
人行于地的声音传来，一个面带怒色的老妪快步来到馨儿面前，担忧地拉起她的手，注入一丝灵气检查起她的身体。
趁着抱住馨儿，遮住她视线的功夫，老妪那环在馨儿身后的手早已取出一道符箓，贴在馨儿背后，符箓无火自燃。
黄纸血字，这赫然是一道“测诡符”。
测诡符是人类制作出的专门用来测算诡异是否附身的符箓，能够检测大多数附身的诡异。
见“测诡符”没有爆发强光，老妪这才松了口气，紧了紧抱在馨儿身上的手臂，轻轻拍打起她的背部。
馨儿并没有注意到老妪对她的测诡，也没有任由老妪一直抱着，反而是用力挣脱了老妪，身子晃了晃，无力地倒在地上，低声啜泣着，娇弱的身子随着哭泣一颤一颤的。
老妪长舒了一口气，放悬在半空中被馨儿挣脱的手，颓然摇了摇头，唤了几个宗门弟子，将馨儿扶起。
待同门弟子到后，老妪面容突然一肃，对着馨儿严厉地说道：“柳馨儿，你贵为我天音宗的圣女，怎得竟被一只妖物蒙蔽了双眼！”
老妪自然不会将方才的林凡当作是一只诡异，因为在黑塔中，所有人类在出生时就会被教会一个常识。
黑塔会杀死除了界碑碑主以外其他任何进入塔内的诡异，除了那九位界碑碑主外，任何诡异都不能够潜入黑塔，哪怕是七彩界碑中那传说中的不可知级诡异，也不能够绕开黑塔的检测而进入黑塔。
而且就算是那九位碑主，也只能进入存放原始石碑的黑塔顶层，黑塔不能从顶层下来任何生物，不论人类还是诡异。
尽管如此，统御黑塔的元老会还是对测诡一事极度重视。黑塔是人类最后的家园，塔外的诡异虎视眈眈地盯着黑塔，想尽千方百计妄图潜入黑塔，更有每千年一次诡异掀起的大劫来从外部进攻黑塔……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希望看到诡异入侵黑塔存有一丝可能，因此，对于行为举止怪异的人需要测诡，对于离奇失踪而又重新现身的人需要测诡，而后小到村里乡镇之间的联系，大到国家与黑塔层级之间的传送，都需要使用测诡符来对人进行测诡，以防止诡异入侵。
虽说柳馨儿是她的爱徒，但鉴于刘馨儿的异常举动，她用测诡符来测诡这无可厚非，方才的测诡不过是例行公事，只不过这里面还夹杂着她个人心中的一些隐秘。
想到这，老妪眼神微微闪烁了几分。
老妪皱眉望着馨儿，又出言说到：“还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置我天音宗完颜絮的颜面于何地？”
馨儿闻言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低声抽泣着。不过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小，看得出来，她也惧怕着自己的师父完颜絮。
“呜呜，但师父，柳师兄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你就这么把他赶跑了。”
馨儿已经慢慢停止了哭泣，只不过身体还是有时候一抽一颤的。
“柳师兄？哪有什么师兄！我们天音谷开派以来，向来只收女弟子，从来没有收取过男弟子！”
“你哪里来的林凡师兄？”
身边几个刚来的弟子眼神闪烁间，也出言道：“馨儿师姐，我们天音谷只擅音律之法修音律大道，向来只收女弟子的……”
夜，天音宗，天音主峰，流音殿。
白天那几位弟子的人头已经散落在殿内，人首分离。天音宗主完颜絮端坐在主座上，双目紧闭，几道黄色光芒缭绕着她，随着完颜絮修炼时呼吸的起伏，那几道光芒也跟着膨胀。
但若仔细望着完颜絮，便能够发现，完颜絮胸口的起伏有些散乱，而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完颜絮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忍着疼痛，将手猛地伸进自己的胸口扣弄着，掏出了两颗肉瘤。
老妪的胸口以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她眼神怨毒地望着这两团肉瘤，说出了一些毫无厘头的话来。
“大柳，你也是我的爱徒。当年我是在黄界碑的任务中坑害了你，但你也不必就这样与我纠缠三百多年！那是佛殿之人逼迫我的，谁让你具有青铜之躯这样的道体呢？”。
“倘若我不按佛殿的要求来做，我也将会成为佛殿炼制的人皮灯笼。”
“为了补偿你，我甚至将你妹妹柳馨儿接来我天音谷，用大法力封存了她的记忆，让她成为我天音谷的圣女，未来传承天音谷，难道这还不够吗？”
两颗肉瘤剧烈地鼓动着，又在听完完颜絮的话后，缓缓平息了下来。
完颜絮见此，脸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诡笑，将那两颗肉瘤塞回自己的胸脯，边塞边说道：“大柳啊，以后不要再用些奇怪的方式和手段来接近馨儿了，你在你那边安生些，馨儿在我手上，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话音落下，肉瘤也被完全塞进了她的胸口，只见完颜絮胸口的血肉一阵蠕动，肉芽交错地填补着，很快，她的身体再次恢复如初。
完颜絮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幕，嘴角的诡笑再也掩饰不住。
“大柳啊，你放心，你活不了，柳馨儿也活不了，她的青铜道体是我的，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