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环指诡
林凡嘶哑着出声，声音已经颤抖到发狂，但却因为卡在喉咙的手指，令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几不可闻。
林凡发疯般从嘴巴里掏扯，一节连着一节的灰黑色手指被他拉扯而出，手指勾连着手指，腐肉贴合着腐肉。
直至林凡身前堆积着已经足足半丈高的腐烂手指，嘴巴中依旧残存着各种手指。
慢慢的，这些手指不单单静止着等待林凡掏出，而是慢慢组合成了一只只手，伸展着曲张着从林凡的嘴巴里探出，继而慢慢被下一个漆黑的手掌挤出来。
林凡目眦欲裂，拉扯着这腐烂手指，急忙望向了佛像中间的长蛇生物。
“一定是它搞的鬼，这该死的手指，怎么会从我的嘴巴里面出来。”
林凡心中急道，但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手指怪物从自己身体里一个个探出，或许到了最后，它们会把自己的嘴巴和肚子撑爆。
目光触及到那长蛇生物，却发现它依旧立在原地，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类人一般的玩味神情，见林凡盯着它，这长蛇怪物脸上浮现出只有人类才能表现出那种独特的嘲讽表情。
“或许是你封印了自己体内的诡力，连带着记忆也被诡力裹挟着一起封印。”
“这大抵就是你没考虑到的因素吧。”
那长蛇状的怪物冷哼一声，由无数软软的脑仁组成的身躯又盘旋了一次，开口缓缓说道：
“当初离开黑碑界，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应付未知的局面，哪怕换成人类的身躯也在所不惜……那么现在呢”
它说着说着，又是用自己嘶哑的声音发出了几声讥笑。
“用你自己的血，浸染那正在探出的一节诡指一起下咽，就可以杀死这只弱小的白阶环指诡了，废物。”
林凡听完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思索着长蛇状怪物口中话语的真实性，但眼见口中的环指诡伸出了更多的手指，也不由得自己多想了，把心一横，就依着它的话去做。
不知道为何，方才已经流出血液的伤口已经变得有了些许血痂。
林凡紧闭双眼，将手放到嘴边，用握住正在探出的一节手指，猛然一掰，而后用手中的天机图录向手臂上的伤口划拉而去。
“呲喇——“
鲜血顿时再次涌了出来，林凡忙睁开眼睛，把手中的刚掰下来的指头放在手臂的伤口下。
鲜血滴落在那节手指上，逐渐给那黑色的手指上面添了一层暗红的血色。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林凡用一只手将口中的手指掰到一边，迅速把那节食指染血的指头放进口中，用力咽下，这才睁开了双眼，望着那长条状的蛇形怪物。
“一秒、两秒、三秒”林凡焦急地等待着，眼神中露出巨大的恐惧和疑惑，那长蛇状的怪物依旧是立在那里，口中数十条信子无规律的摆动着。
“七秒、八秒”
林凡心中默数着，到了第九秒的时候，手指一颤，接着便缓缓伸缩进了林凡的口中，林凡依旧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静静地站在原地几秒，嘴中的手指没有再次探出，四周依旧是哗哗的水声和雨滴点地发出的砰砰声，似乎方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但他那干涩发肿的喉咙却是真实存在的。
“咳咳……咳咳咳咳……”
发泄似的想将口中那恶心的异物全部吐出来，但那节染血的漆黑手指已经下肚，这般疯狂地倾吐，也只是吐出了些许血沫。
林凡不知道的是，他的手心随着环指诡的消失，多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黑色斑点。
那长条状的诡异似乎发现了这一幕，但嘴角只是微不可察地咧了咧，没有多说什么。
双脚一软，林凡跌倒在地上，双手贴着冰冷的地板，缓了缓神，又抬头望向那未知的长条状诡异。
林凡可没有忘记，虽然那被称作是“环指诡”的诡异已经被解决，但眼前还有一个更加狰狞可怖的存在。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的帮助，更何况这长条怪物只是看着就不似什么好东西。
“前有狼后有虎，这条烂命就这么值得被人看中吗……”
林凡心中苦涩，他只是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罢了，为什么总是经历这些常人难以置信的荒诞之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些天里，他一直生活在巨大的煎熬之中。他不知道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眼前这只怪物方才为何出言帮他。
一直这样战战兢兢、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不是他林凡想要的，好不容易遇见了一只能够口吐人言的怪物，索性破罐子破摔，试看能否问清楚个中缘由。
“即使是死，也不能稀里糊涂地死，要死得清楚明白。”林凡心道。
那长条怪物微微垂着头，它的头颅缓缓前倾着，都快要贴到林凡的面颊上了。
“这环指诡，最为普通的白阶诡物，已经把你困成了这副样子了吗？”
长蛇状怪物没有完全依着林凡的话来说，只是出声嘲讽道。尽管它不是人类，但林凡却能够察觉到它此时的对自己那浓浓的不屑。
“方才的一切我也都看到了，你当初褪身夺舍的计划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长条怪物继续说着自己难以理解的话，这让林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心中暗道：“这怪物能出言帮我，也没有趁着方才我陷入困境而出手杀死我，应当是别有所图才是。”
当下，自己心中的那份恐惧感也淡了些许，又出言问到：“这里是哪里？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长蛇状怪物用自己狰狞可怖的面部做出了一个嘲讽疑惑的表情，随后冷笑一声，“还当真不认识我了，确实，这的确符合你的盲目自大与狂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