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事发
许爻猛地清醒过来，思绪回拢。
“对不起。”
他后退着道歉，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
周既理了理凌乱的领口，叹气道：“她会没事的，你不要太过紧张。”
许爻退到床侧，周既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动作，他轻轻掀开黎蔓的睡衣衣服领，纱布上已经渗出血来，鲜红的血色再次冲击许爻敏感的神经，他知道她受了伤，等他跟陆宇帆赶回来时，周既已经取出子弹，他只看见她身形单薄躺在这里。
听周既描述跟现在亲眼看到的，是浑然不同的感受。
周既把黎蔓的睡衣扣子解到倒数第三颗时，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手上的动作也被拦截。
周既顿了两秒，无奈开口：“我说许老板，你现在这样是想让我蒙眼换药吗？我可没这技术，要不你来？”
“好，你出去。”
许爻缓缓开口。
周既自觉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的药品，说道：“昨天已经做过皮试了，不过敏，你换药吧，注意事项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了。”他抽出被许爻拦住的手，蒙上眼睛，转身往门口走去，刚走出两步就被叫住。
“昨天的衣服是你换的？”
许爻语气怪怪的，周既翻了个白眼说：“元宝换的，可以了吧，另外，黎小姐伤到地方离你想象的部位还差点儿距离。”
说完还没等许爻回应就离开了房间，这差事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分分钟都想辞职，这狗粮直接塞到胃里，都不用嚼。
夏天的时候见过她穿吊带裙，还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她，清瘦的身子锁骨分明，胸部微微隆起，许爻喉结上下滚动， 他放慢动作，轻轻解开衣扣，尽量避免不礼貌的碰触到她。
短短十几分钟的拆纱布、消毒、上药包扎过程，他像是怕跑了个马拉松，浑身肌肉紧绷，直到给黎蔓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他收回手，呼吸才恢复正常，此时已是满头大汗。
他多想现在她突然睁开眼来，思念与心疼在心间交织，他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黎蔓沉睡着，意识还清醒着，怎么也睁不开眼，她依稀能听见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也感受到了眉心的一抹灼热。
在短暂的触碰离开后，拿那个地方的余温为减，滚烫的温度从眉心蔓延到脸颊、耳廓。
许爻见她红透了脸，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又摸了摸她额头，掌心的温度正常，确定没发烧他才作罢。
陆宇帆调查禹县地下赌场幕后黑手的事情有了进展，急匆匆回来找许爻商量对策。
见他欲言又止，许爻心里的猜测应验了七八成，“是跟许家有关吗？”
陆宇帆点点头，他一直认为，许邵恒生了一个天才，一个蠢货，这天才自然是他哥许爻，至于蠢货，就是在许爻成长路上一路使绊子的许琤。
“哥，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许家在滨城的产业还不够他们母子俩这辈子活的风光无限吗？还非得到这地方来干着这开赌场的勾当。”
“钱，自然是没有人会嫌它多。”
陆宇帆担心这件事影响到许家在滨城的根基，问道：“我们查出来的证据还提交吗？”
“提。”
许爻看着雾蒙蒙的天空，“这层雾 ，迟早要拨开的。”
一夜间，禹县的大小赌坊被查处了个遍，庞飞龙见大势已去， 许爻是决心要跟许家对着干了，他也赶紧交代争取减刑。
水碾街口的大爷没再下棋，聊起了这两天禹县发生的两件大事，李大爷把手放进袖口取暖，近一米长的烟杆夹在手里横放在腿上，吸烟的时候烟斗里的烟丝发出星星火光，大爷吐出一口烟雾开始摆谈起来：“这第一件嘛，县里来了个大人物，把咱们这儿赌坊和高利贷都端咯，这是好事啊，可解决了咱们这两年的大危机，赌钱害人哪。”
旁边带着针织帽子的大爷激动的说：“要让我知道这活菩萨是谁，我都得给他烧高香，我们院里那孩子，才二十岁，被庞家带着赌的倾家荡产哟，年纪轻轻欠着两百万，可拿什么还，这不是害人是什么，要遭天谴哟。”
大伙儿说到愤懑之处不由得多骂骂咧咧了两句。
李大爷往树桩子上敲了敲烟灰，摸着腰间挂着的烟袋子，往人群中间挪动了一点，有意放低声音。
“这第二件事嘛，这个展厚，杀人未遂，被抓起来了，你说说咱们这儿多少年没发生过杀人越货的勾当。”
众大爷摇摇头，众人往巷子里瞥，都只是叹气 ，没再说话。
黎晓慧自打回家之后就发起了高烧，身上一直冒冷汗，嘴里还嚷嚷着“我儿子没杀人，没杀人……”
展庆丰懒得听她胡言乱语，只当展厚又是像之前一样出门了，这些年他除了赌点钱，常年不归家，也没有别的毛病。
他给黎晓慧喂了点退烧药就出门下棋，走到巷子口就看见一帮老头子围坐在一起，棋盒子放在一旁还没开封，一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他凑近了一听，勃然大怒。
“老李头，你说什么呢？”
李大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听声音知道是展庆丰来了，支支吾吾也不知从何说起。
“老展啊，这……”
展庆丰见这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帮老东西，你们都在这儿造什么谣？我家展厚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能干出来这事？一个两个都老糊涂了，胡说八道。”
说完拂袖而去，看老头子若有其事的样子，黎晓慧心神不宁还在念叨杀人了，他心里愈发慌张急躁，也没心情出门了，转身往家走。
……
禹县出现难得的大雾天气，整个天空灰蒙蒙的 ，像是要凭空生压下来。
元宝听许爻的吩咐搬了个空气净化器过来，顺便给黎蔓擦拭身体，许爻跟陆宇帆在门外闲聊。
“哥，嫂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就这两天，暂时还不能走动，我们先在禹县休养整顿，等这场雾散了，丁程会安排直升机过来。”
“好，你管好嫂子就行，警方那边我会配合取证。”
许爻眼神放空了几秒，“许家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陆宇帆脑袋一歪，双手环抱着说道：“反应可快了，这边刚查了赌场，星汇那边的订单就被人截胡了，肯定不会有这么巧，等我回去，我一定要许琤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