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餐
黎蔓听见声响急忙下楼，几个壮汉把阿漾拦在角落里，店里被砸的乱作一团。
“几位大哥，是求财的话，我这里现金都给你，你把我妹妹放了。”
男人见正主来了，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戾的笑：“黎小姐”。
黎蔓不记得什么时候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你是谁，要做什么。”她这犄角旮旯的小老百姓，怎么能惹上这帮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黎蔓：“请黎小姐帮我认一个人，有人见过你跟他在一起。”
黎蔓还未看清照片上男人的五官，就被那双清澈眸子吸引。
她不假思索：“我不认识这位先生。”
男人收起照片：“哦？我找他有点急事，希望黎小姐能帮我这个忙。”
“不好意思，确实没见过这位先生。”
他递了个眼色，一声巨响，黎蔓下意识吓得闭上眼睛，睁开眼时，早上插好的卷丹百合已经跟一摊碎玻璃混在了一起。
他靠近阿漾，手里的短刃发出淡淡银光，“死女人，我不想跟你废话，那天你在南苑，是这个男人救了你，这才没过几天，你就说不认识了，黎小姐记性不太好啊，我还是太温柔了，让你想不起来。”
他的耐性即将耗尽，跟娘们儿打交道，真特么烦，磨磨唧唧。
黎蔓的手在暗处捏紧，强迫自己清醒。
“那天过节，店里的货送不完，他是上门应聘的兼职，太忙也没留下证件，就干了一天，工钱都没结就走了。那人一口的外地口音，说是刚来滨城不久，其他的我们也不太了解，只当那天打了人，怕被报复，就跑路了。”
“没有联系方式？”
“没有，我们做点小生意，没必要为了个不认识的人得罪你们。”语气诚恳，声音抖得像冰窟里刚拖出来的人，足够让人信服。
男人拿出手机，像是给谁发了信息，带着人撤了。
黎蔓扶着桌腿瘫坐到地上，阿漾吓得跪扑过来哭着问：“黎姐，怎么办？他们是什么人啊，是不是找……”
黎蔓急忙捂住她的嘴，紧跟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那人虽然没带眼镜，黎蔓一眼就认出来，是许爻，幸好糊弄过去了。
阿漾点点头，悻悻说：“要不要报警？他们要是再来我们怎么办？”
黎蔓握着阿漾的手说：“这群人我们惹不起，先闭店两天，你打张通知出来，暂停营业。如果让那帮人跟我们扯上关系，这生意别想做了。”
晚上下起小雨，空气中都带了些许湿气，木质的边框被微风带动，发出吱嘎的声音，小楼是在黎蔓上初中的时候买的，到现在也有些年份了，微风细雨，映着窗外微弱的灯光。
黎蔓睡不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思绪冗乱。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她起身开门。
“你也没睡…”，她只当是阿漾被吓到了睡不着，话音在看见来人时戛然而止，“是你。”
白皙的脸上还有水珠，是淋雨来的，本来个子就高，现在离得近了，黎蔓只能平视他喉结，得仰着头看他。
傍晚的事情还惊魂未定，黎蔓留有一丝警觉，隔着个门缝问话，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对方什么也没说，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递过来，她看不太真切，像是个卡片大小的东西，她没接。
轻缓的声线从头顶响起：“这是我最近几个月的工资，赔偿你的损失，对不起，可能不太够，我后面挣到了再补给你。”
黎蔓心里很乱，下午的事情让她对他的身份存疑，明显跟上次在南苑遇到的不是一拨人，眼下这场景又让她心软。
“你之前救了我，就当扯平了，你拿回去”说着就要关门。
执拗的手始终没有放下，见她不肯收，喃喃道：“店里我会帮你恢复原状的。”
“我没有想帮你，只是不想扯上关系。那帮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你赶紧走吧”说完就要关门，她自问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不是为了他，更不是为了他的钱。
男人的身形一动不动，她后悔自己多看了两眼，有了这该死的同情心。
她顿了顿又问：“阿漾没锁门？”
湿漉漉的手臂轻轻抬起，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围墙的方向：“我一起给你修一修。”
那个墙黎蔓知道，早些年就被雨水冲塌了一个角，也没影响使用，正好连着后门的小路，平时路过的人少，墙边爬了些蔷薇。她看看自己的腿，又瞥了眼许爻的，果然，自己从来没想过，那个地方会进贼，腿短的贼还进不来。
阁楼的雨声越来越大，她把这一丝心软怨到了这场雨上，出去淋雨冻死了她多少会损点阴德，对方还救过他，算了，撵不走就顺其自然了。
她随手薅了张薄毯，也不记得自己用没用过，就扔了过去。
“你今天晚上先睡楼下沙发，明天就走吧，钱我不要。”
许爻没应声，规规矩矩接过薄毯下了楼。
黎蔓本就睡不着，现在更是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算在天空渐白时沉沉睡了过去。
阿漾早上被食物的味道馋醒，踩着拖鞋出门就看见餐桌上摆放就位的早餐，赤果果的勾引着她。
“哇塞，煎蛋，吐司，还有牛奶，姐，你现在点外卖还摆盘了啊！”
阿漾咬了一口吐司，满足感溢出天际。
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
阿漾收住自己失控的下颚，她看见了什么！
男人头发墨黑，高大的个子显得整个厨房有些狭小，修长的手臂正游刃有余的穿梭于橱柜、煤气灶、洗碗池……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是你！你，你怎么……”
那人的笑容依旧温柔干净：“我本想把楼下收拾了，但是太多玻璃物品，怕吵到你们，所以先做了早饭。”
“啊，所以，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慵懒的声音响起。黎蔓慢腾腾穿着睡衣走出来，脸上睡意未消，拿了片吐司放嘴里叼着，牛奶拿起又放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你怎么还没走？”
“答应了帮你修墙。”
长得好看的男人，说话有种魔力，很快就让人信服，当然这话对黎蔓不适用。
“我这儿再折腾一回都得塌了。”
阿漾一脸为难，不知道该帮谁说话，许爻看起来不像坏人，可这家里，的确是经不起折腾了。
男人语气笃定：“他们不会再来。”
黎蔓没理他，独自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