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命
“我不去。”
“什么？”
阿漾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地方都可以，这里，我不想去”，许爻语气坚定，脸上带着几分乞求。
“为什么？”阿漾着急，分贝都拉高了几分。
黎蔓咬着苹果走进来，俩人正僵持不下，一个说去，一个说不去。
男生见到她轻轻颔首，没说话，这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八成就是阿漾说的店长本人了。
小伙子是长得挺好看，难怪阿漾一直念叨，这年月，谁还没个难言之隐啥的，不想说就不问了。
她转头跟阿漾说：“周小漾，把车钥匙给我，我去。”
还是那副懒懒的语气，阿漾知道，她是真要去。
阿漾看着她，底气明显不足：“姐，我知道你驾照考了六年了，可你这驾龄不到一个月，夜路是一天都没开，你要是……”
黎蔓扶额轻叹：“我这还没出门呢’。”
许爻也听出了个大概，明明是自己答应了帮小顾的，现在忙帮不上，总不能再添乱吧。
“要不，我给你开车吧。”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握着方向盘上了三环路了。
“你在哪儿上学？”黎蔓看他那样，也不像是非要出来兼职挣生活费的类型。
“滨大，不过已经毕业了。”
毕业三年了。
黎蔓没来由的多看了两眼，他浑身有种清冷的气场，跟之前来店里兼职的人都不一样，没有家庭贫困的窘迫自卑，也没有顾宁那种闹腾劲儿，好像只是做完这个事情，再去做下一个什么。
她刚把蓝牙打开想点个歌，手机弹出来几个消息，是阿漾发来的自制表情包，画面里的黎蔓睡梦中被加了大脸特效，配文是一个可爱的发光字体—梦见男神，黎蔓回击了一个大铁锤打头的动图，俩人有来有回，她被逗得乐开了花。
许爻想起几个月前的元宵，跟今天一样，路两旁暖黄像一串连起来的萤火，他满心欢喜的回家，到家便收到了母亲病逝的消息。
就在新年的时候，她还答应他一定配合治疗，等好了一起去看嵊弥岛上的星空海洋。
思绪纷飞又汇拢，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该面对的总是逃不掉的，就算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黎蔓在副驾驶刷手机，余光抓到了他的小动作，没有戳穿他。
这个单子其实接不接无所谓的，只是阿漾辛苦了两天，她也不想让阿漾难过。
运气很好这条路线没有堵车，赶在超时之前送到了，黎蔓让许爻在车上等，她放下东西就回来。
他预计五分钟左右就能离开这里，不会碰见任何人。
黎蔓把花放在传达室就往外走，想着这两天生意不错，楼上的花儿都该换一换，阿漾都嫌弃了，说她太抠了，舍不得在家里放真花，几盆老演员都几年了，早都该退休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迎面走来，黎蔓下意识的让路，对面也让，她再让，对面又让，正好拦在她面前，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她预感不好，加快步子，走在前面的男人胖手一揽，把她拦下。
“美女，没见过呀，大晚上的走夜路，哥哥送你？”那人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下一条逢。
黎蔓闻到了酒精的味道，心道‘两个醉鬼’，自己处于弱势，不好发作。
“我朋友在门口，先走了。”
肥胖男厚脸皮的贴过来：“别呀，今天哥哥碰见你是缘分，今天是来见谁的？里面的公子哥儿谁不给我面子，跟着我，准没错。”
黎蔓硬挤出一丝笑：“我朋友就在前面车里，两位大哥，劳烦让让。”
她暗暗用指甲嵌入掌心，提醒自己冷静，干燥的手掌逐渐湿润。
渐渐被两个男人逼到墙角，黎蔓有些心慌。
好话说尽这俩人还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她强迫自己镇定，努力叫大声一点，祈祷车里的许爻能听见。
俩人都喝了酒，正想找地儿泄泄火，哪成想在这儿遇见个面生的美女，乐子找上门了，岂有放过的道理。
她背后就剩下一堵墙，退无可退，墙体硌的她后背生疼。
两男一女本就力量悬殊，肥胖男酒劲儿上来后蛮力也大了不少，上手就完黎蔓的胸口探去。
她双手环抱护住自己，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神经紧绷寸步不让。手臂传来陌生的温度和触感让她恶心又恐惧，男人的面孔逐渐扭曲变形，像无数根章鱼的触手伸向她，黏腻得胃里泛酸水。
停车点到南苑入口也就拐个弯的距离，许爻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她回，手机打开锁屏才发现没有留她的电话，他拿出口罩，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就听见一声惊呼。
“滚开！”
他愣了下神，惊恐的声音又想起。
“许爻！”
是黎蔓的声音。
顾不上关车门，他寻着声音快步而去。
“啊！”
吊带裙的右侧肩带被生生扯断，肩膀被勒的生疼。
脑中的弦在那一刻崩断，一丝滚烫随着眼角流出，灼得她的脸，好痛，痛到睁不开眼。
耳边传过来一声闷哼，突然身上的重量轻了，接着是混乱的打斗声。
肥胖男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打翻在地，许爻回身去拉去黎蔓，被刀疤脸拦住去路。
“在琤哥的地界上闹事儿，你特么活腻了”。
许爻没说话，一拳直接打在刀疤脸脸上，他疼的踉跄两步，许爻一个横踢把刀疤脸打倒。
黎蔓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被眼泪冲刷得模糊，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白色的身影，像暗夜雨幕里透出的一点点微光。
“没事了。”
“你打赢了？”
“嗯，他们太菜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轻笑，他赢了，还赢得很轻松。
她贪婪的呼吸着他带来的干净清爽的空气，任由着他搀着离开那个地方。
肥胖男挣扎着要追，还没站稳又摔下去，眼看着人离开，他把怒火转嫁到脚下的草坪，草没薅下来几根又把手划到，眼神狠厉：“妈的，哪个王八蛋管闲事，草”。
刀疤脸咧着嘴蹦着没受伤的一条腿过来扶他。
“老大，这人练过啊。”
肥胖男气急：“安保呢？安保呢？老子被打成这样了怎么没人过来？”
刀疤脸支支吾吾提醒：“老大，你忘啦，刚才您让安保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也别过来的。”
“废物，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