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的梦境
手术过后富贵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这是为了观察手术的不良反应之类的,而王彩霞每天也都是一如既往的去菜市场买着菜做好了给送来,每天悉心照顾着富贵的饮食起居。
张为民则在刘建元的安排下找到了一份帮医院倒垃圾的工作,一个月240块钱,也够一家人生活了,张为民打心眼里感激刘建元,他总觉得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一眨眼时间过去了两个多月,手术的不良反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富贵的身体也在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脸上都变得肥胖了起来,充满了红润。
这天,王彩霞想着富贵6岁了,晚上的时候去买菜特意买了一些猪肉,晚上一家人温馨的在病房里吃起了晚饭。
“富贵过一久应该就可以出院了,还得多谢人家刘医生和王护士。”
富贵朦朦胧胧的在旁边听着,他知道自己生了大病,过长时间的治疗吃药让他对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药丸产生了恐惧,此时听到父母说终于可以回家的时候他也不禁笑了起来。
刘建元一番交代过后,开了一些后续治疗的药他们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天晚上,富贵一如既往的吃了药之后早早的睡觉了。
睡着睡着,他恍恍惚惚间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自己的哥哥张建国在前面跑,他晃悠的在后面追,两人都开心的笑着。可跑着跑着张建国停住脚步不动了,富贵跑到哥哥身旁累得不停地喘着粗气,看着建国一动不动的身形,富贵也巡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绿油油的,水里有几棵老树,树枝虬结交错在一起,可怖的是那树干上赫然挂着的不是树叶,而是密密麻麻的人,只不过那些人好像全部是死人……
富贵被吓得不轻,伸手想要去拉自己的哥哥,却发现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剩他一个人,小小的年纪哪见过这些,一怕便哭了起来,四周的景色好似天旋地转慢慢向他挤压了过来。
“小孩子哪会做什么梦?”
第二天彩霞听了富贵支支吾吾的说出自己昨晚上所做的梦时,只是简单的说了富贵一下,叫他一天不要瞎想,马上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妈!我说的都是真的!”
富贵坚定的说道。
“好好好,真的真的,别怕,妈在。”
晚上张为民回来后,富贵也把这个奇怪的梦跟他老汉说了一遍,张为民也没有放在心上。
到底是小孩子,又睡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起床富贵好像就忘记了这个梦一般。
办理出院,收拾好东西之后,他们一家又一次来到刘建元的办公室对其感谢了一番,农村人不怎么会说话,只知道一直说着谢谢。
连续几天的车程他们回到了那个小村庄,这里一切都还没改变,还是那个黄泥巴,还是那个水泥塘,村子门口还是摆着那两块大石头……
回到家之后张为民去邻居家接回了张建国,他比富贵整整大了八岁,今年14的年纪看着已经和一个大人无异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王彩霞炒了两个菜,张为民又跑去堂屋里找他那装酒的罐子,叮呤当啷的,里面装着最劣质的白酒,也是最辣人的一种当地特有的玉米酒。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说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只有富贵一直往嘴里扒拉着饭。
二两烈酒下肚后张为民口齿不清的说道:“彩霞啊,这,这次多亏了国家啊,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去哪里凑这个钱啊!”
王彩霞应着他的话,长子建国也在旁边偶尔插着嘴。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为民和王彩霞就爬了起来,为了早日还完生病借的钱,他们托村长给他们找了一个帮别人推沙、和灰的工作。
他们走了之后建国也悄悄的出了门,他从村里一些老人口里得知下集市有人来收野味,可以抓来换钱,后山又有很多野兔子、蛇啊什么的,运气好说不一定还能打着两只野鸡野鹿什么的,因此他和隔壁的发小张铁军两个人便约定好了一起去山上抓这些野味来换钱。
张铁军从小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家里也穷,父母早年去外地打工就没回来,听人说是死在外面了,上次张为民借钱的时候张铁军的奶奶还拿出来50块钱递给了张为民,这已经是这个老人家最大的积蓄了。
两人穿着短裤短袖,脚下穿着早已经磨出洞洗得泛白的老布鞋就上山了。
“他妈的,等以后老子有钱了一定要买7双电视上那些有钱人穿的皮鞋,看看穿上到底是什么感觉。”
张建国回头问道:“为啥要买7双呢?”
“你哈皮啊?这样就可以每天换一双了啊!”
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到了半山腰处,张为民发现前面有两只灰白色的野兔子正低头吃着草。他慢慢从背后拿下了那把生锈的双桶猎枪,这枪还是他去村西边的王瞎子家的时候讨来的。
“这可只有几颗钢珠了,你可要打准一点!”
“嘭!”
回应着张铁军的只有一声沉闷的枪声。
“我去,你居然打中了!”
张铁军飞奔过来,建国也拿着枪跑过来,看着地上的两只兔子,身上还在渗出鲜血,腿还在不停的抖动,这可把两人高兴坏了。
“牛逼啊你,就打了一枪,两颗钢珠你全打中了,我看你呀可以去当兵当个大将军了!”
张建国闻言嘿嘿的笑着,从地上捡起了那两只兔子装在了铁军背着的布袋子里面。
向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我们在这设个套吧,万一真抓住两只野鸡卖个高价钱就发财了!”
蹲下来挖了一个直径和深度都是三十公分左右的深坑,这是他跟王瞎子学来的,据说一套一个准!
用砍来的竹子削成竹条编制在一起,像扭麻花一样把其中几根扭在一起,扎成一个圆环,用树枝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开口架,固定在了地上,随后把剩下的竹条绑在圆环上并吊在了树上,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撒了一些小麦在圆环内,稍做掩盖后两人就去往其他地方继续寻找了。
一眨眼就到了傍晚,张建国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干这些事,于是决定带着猎物下山,去检查了早上设下的圈套后,发现一无所获,好在也打了三只野兔子,铁军也掏了好几窝鸟蛋。
张建国背着打来的猎物,张铁军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时不时还回过头来和建国说话,俩人向山下走去。
砰!!!
“卧槽——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