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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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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走到到自己眼前的人,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轻声道:“坐下吧,我给你上药。”

    那人听话的坐下,虽然当顾盈辞碰到他时,他还是会条件反射的躲避。

    上衣解开之后,满身交错的疤痕,饶是上过战场的顾盈辞也不由的拧眉,就连江蓠这样一个行走在暗处见惯了残忍酷刑的暗卫,也觉得不忍直视。

    有些地方都已经开始流脓了,她不得不刮掉一层,再上药,这个过程中他竟然未曾吭过一声。

    “往后,你就叫十安吧,谢十安。”

    顾盈辞药上到一半,忽然温声开口,“愿你谢绝过往,十方之地,皆得平安!”

    “谢~十~安~”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这三个字,但长久未曾使用过的嗓子就像有锯子拉扯一般,着实算不上好听。

    “对,谢十安,你的名字。”

    顾盈辞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神认真道。

    不过就说了几个字,顿时让他的嗓子如割裂一般疼痛,他低声嗯了一句,不再言语。

    顾盈辞继续给他上着药,谢十安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借着蜡烛闪烁的黄色光晕,盯着专心给他上药的顾盈辞。

    那眼神好像是好奇,又好像是不解,但是眼神里却是别人不知的久违的安心。

    “他应当是个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手。”

    等上完了药,顾盈辞走到一旁对江蓠说着。

    “杀手?”江蓠看了一眼身后端坐在那里 浑身上下满是不安的谢十安,“他看着这么胆小,能是杀手吗?”

    “他应当是从小就被训练的,一直处于幽闭的环境中,与外界没再接触过,导致心智比较单纯罢了,对外界也有一些未知的恐惧。”

    她又看了一眼谢十安,一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立即就望了过来,顾盈辞对他使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好好看着他,我时间不多,要回去了,这段时间先不要联系我,方便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是!”

    江蓠低头。

    “对了,”临走之际,顾盈辞又回头,“他应当是怕黑,你给他换一个亮堂一点的房间,这个屋子有点暗。”

    “是,属下知道了。”

    “阿辞姐姐?阿辞姐姐,你在哪里?”

    顾盈辞一出来,就听见了小桃的呼喊声。

    “我在这里!”

    小桃与朱萼回了头,看着站在回春堂门口的顾盈辞,疾步跑了过来。

    “阿辞姐姐,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半天呢!”

    顾盈辞看了一眼小桃身后的朱萼,笑道:“刚刚朱萼去找你了,我恰巧看见这里有个药堂,想着最近制作的药丸正好缺几味药材,便进来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

    “那阿辞姐姐,你抓好药了吗?”

    “自然是抓好了。”

    她拎起手中的几包药材,余光中瞥见朱萼紧绷的身子顿时放松了下来。

    耳边传来树枝摇晃时沙沙的声音,如今是刚入春的时节,光是听这风声,就好似已经感受到了春寒料峭时的淡淡冷意。

    小小的北堂慈站在拱桥上,双臂攀在栏杆上,双脚悬空着一晃一晃的,弯着脑袋看着湖里嬉戏的鱼儿。

    “阿慈,你小心些,不要总是如此的顽皮!”

    北堂将军看着自己不省心的女儿,但又无可奈何,所谓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谁让自家小女儿长得可爱又好看呢。

    哎~就是太调皮了些。

    “爹,娘,阿慈没有顽皮!”

    小阿慈不服气的说着。

    “我们北堂家的姑娘,调皮一些怎么了?”

    北堂老将军走了过来,见此,不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让一旁的众人更加无语了起来,没办法,北堂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各个都宠着她。

    “爷爷!”

    小阿辞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向着老将军跑了过去。

    顾盈辞猛然从床上坐起,粗喘着气,她伸手想要抓住那残留着的影子,可是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漆黑的深夜,窗外是呼啸而过的冷风。

    她强压下心中的压抑与悲痛,掀起被子起了身,想要关上忘记关闭的窗户,来到窗边时她才发现,原来是又下雨了。

    她抬手将窗户合上,才重新回到了床榻,缓缓地躺下。

    翌日,管家差人告知顾盈辞萧时桉要见她,这是多日以来萧时桉第二次召见她,一时之间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

    她今日穿了一件琥珀色的窄袖长裙,腰间配了一条浅色的腰带,显得腰身盈盈一握,让人不由的想起那句“汉妃束素,小蛮垂柳,都占洛城腰”的诗来。

    再配上她那美目流盼,一瞬千里的脸,一路走过来时总是让那些下人不自觉的晃了眼。

    “小女见过王爷。”

    顾盈辞微垂着头行礼。

    萧时桉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棋局,许久,他才将捻在手中的棋子在一处落下。

    这才道:“免礼吧。”

    “谢王爷。”

    “会下棋吗?”

    顾盈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愣了一下,看着萧时桉认真的眼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会一点。”

    萧时桉听完顾盈辞的回答,好似比较满意,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顾盈辞明白他的意思,顺从的坐在了对面。

    萧时桉执白棋,顾盈辞执黑棋,两人对弈了起来。

    “自从这入了春,这雨时不时就下,怪烦的。”

    “我也不喜欢下雨,感觉整个身上都是潮的。”

    由于屋里安安静静的,倒是能将外面丫鬟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楚。

    “喜欢下雨吗?”

    萧时桉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

    顾盈辞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盯着棋局,不过想来,应当不是和他身后的夜阑说的,那应当就是对自己说的。

    “之前看过一本诗集,上面说道: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

    见萧时桉落了棋,她执起一枚棋子落下,继续道:“相比于春花的烂漫,小女反倒是喜欢乍暖还寒时的雨水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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