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豢养降头
素萍怒火冲天,怨入骨髓,咬牙切齿地说:“我……我……做……鬼都……都……不会……放过……你的。”可因为濒临死亡,语气微弱,威胁在气势上大打折扣。
不多时,桑普扔掉拖把,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他蹲在素萍头顶边,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看着怒目切齿的素萍,微微一笑,平静地叙述,“临死之前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你孩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我下降头弄死的。”
素萍燃着熊熊怒火的眼睛瞪得史无前例的大,像要爆裂炸开,真是形象而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目眦欲裂。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叫一声“你不得好死”,脑袋一歪,带着满腹怨恨,气绝身亡,眼睛却大睁着,眼珠像是要凸出眼眶,真个是死不瞑目。
桑普满意地站起身来,死去的素萍身边,鲜血所画的数不清的怪异图案有圆有方,有撇有捺,有的像蚊香,有的像山峰,呈放射状散开,将她包围在中间,像是用于进行某种神秘仪式或召唤阵法。
“我倒希望你变成鬼。”桑普自言自语,“怨气这么大,我再帮你一把,给你吸大阴之气,成为怨灵应该没问题。但子母怨能不能成呢?”
桑普的三层小楼门口种着一棵槐树,已长成,散阳聚阴,死气沉沉,是鬼魂邪祟最为喜欢的场所。桑普打算导入槐树吸纳的阴气,虽然直接埋葬在树底下最好,但挥铲挖土,响动太大,惹人耳目,未免不必要的麻烦,万事小心为上。
桑普先解开素萍的外套,捋起她的上衣,露出瓷白如雪的肚腩。桑普挥动人头骷髅匕首,在素萍的肚皮上切出一个长方形的开口,宛若割开一个采光透气的窗户。里头血肉淋漓,模糊混浊。
要是屠宰场杀猪经验丰富的师傅,一刀下去,割开喉咙放血,深浅正好。待猪血放干,开膛破肚,深褐色的肝脏,灰白色的肠子,不染一丝多余的血液。桑普这里却是殷红的一团,不好辨认,大量的血水似乎将内脏也侵染成红色。
桑普掏出血淋淋的内脏,用空坛子装了放在一旁,然后抱来素萍的孩子,那具装在玻璃瓶里的婴儿尸体,填满干瘪的腹部,再用针线像修补衣服的破洞那样缝好割下的肚皮。
做好这一切,桑普沐浴更衣,换上那套黑色的衣服,绑上头巾,烧香点蜡,宛如炒菜,所有材料准备充分,洗净切好了,才入锅烹饪。他打开木门,跪在案前念咒施法,蝙蝠泥像唧唧叫唤起来,动作越来越大。
桑普站起来面对素萍,无节奏地敲一只双头鼓,绵柔的咒语唧唧哝哝,地上血水画的图案迸射耀眼红光,槐树下的沉沉阴气化为肉眼可见的黑色罡风,穿过三楼的铁门,前赴后继扑在素萍身上消失不见。
随着连绵不绝的阴气汇入,安静裹在素萍肚腹中的婴儿宛如打起了威猛的北方拳,肚皮起起伏伏,不断膨胀收缩,收缩膨胀。死不瞑目的素萍四肢颤抖,像高压电下身不由己的痉挛。
这场法事持续了很久,直到所有阴气所化的罡风入体,血水涂画的图案如同蠕动的蚯蚓重新聚拢在素萍身上,桑普精疲力尽地倒在蒲团上,才云静风止。
素萍怀孕似的圆鼓鼓的大肚子缩回平整光滑的正常状态,切割缝补的痕迹都消失无踪,要是不看脸上横眉怒目,倒像是躺着睡觉一般。桑普提起精神划破手指头,捏开素萍的嘴,挤了几滴血进去,然后滴血的手在她的肚皮上一通速写,画出几个诡异符号,咒文一类的东西。
桑普画完的那一刻,尸体没有起火,却像极了大火焚烧过后留下的残渣。素萍的皮肤、骨骼化为尘埃飞扬而起,徐徐飘落,如纷飞的雪花,落了一地黑色的灰烬。桑普用吸尘器一丝不漏的吸走,倒进一只黑色的罐子。桑普挤了几滴血在灰烬上,封上盖子,将罐子用香火供奉起来。
子母怨初成!
桑普放下心来,如释重负。此处真乃福地也!未满月的死婴,怨气冲天的母亲,略施小计,母亲亲手将自己的孩子炼成小鬼,鬼降中颇具难度的子母怨便成功炼制,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过幼如襁褓中的婴儿,尚且弱小,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后方能大成。到时候手握两张王牌,不仅有凶名远播的恶灵降,而且更有绝世无双的子母怨,对战时定能打敌方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师兄。
想到师兄,桑普是既满怀期待、跃跃欲试,又心虚胆怯、畏之如虎。其实就算子母怨大成,自己手握子母怨、恶灵降两张王牌,可对上师兄,桑普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心中还是忐忑不定。桑普唉声叹气,只有和他交过手才明白他的可怕呀。
天边破晓,云气环绕,鱼肚白渐渐变作橘红色。看情况是个大晴天。
疲乏不堪的桑普来不及换掉衣服,走下二楼卧室粘床就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多。
桑普吃了饭,打算出去寻找豢养降头的食物。如果遇到合适的,他计划直接下降头带回来。蛊师下蛊,养蛊;降头师下降头,自然也要养降头。子母怨每天需要吸食亥时出生之人的精血与脑浆,和魂魄的滋养,待七七四十九大成后便只需降头师的精血喂养即可。
兔子不吃窝边草。心思还算缜密的桑普特意走远几条街搜寻猎物,幸运女神眷顾,桑普没过多久便从茫茫人海中淘出附和条件之人。是个女的,二十八九的样子,孤身一人走在街上,捧着一杯蓝莓芝士奶茶,所以没费多少功夫,一条蛊虫注入茶水中。蛊虫遇水而化,毫无防备的女人几口奶茶喝下肚,桑普轻念咒语,听话降发动,女人马上失去了意识。
狡猾的桑普和女人一前一后往三层小楼而去。女人在前面机器人一般步履僵硬地走,桑普在后面隔着几百米,时而同走一条道,时而倏地一拐,转走另一条小巷,弯弯绕绕,故意装作两人没有关系,不相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