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破法
凌天奇精神高度集中,调动全身血能不断冲击外来的异力。他的奋起反抗效果显著,就像一把大锤抡起来砸在利剑上,一锤接一锤,永不停歇。剑刃崩了,剑身弯了、断了,剑柄碎了,这把利剑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但凌天奇不敢掉以轻心,依旧调动血能不断冲击,直到这股莫名的刺痛彻底消失,凌天奇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毛建人这边,随着凌天奇的反抗,插进稻草人的钢针被缓缓逼出,最后持针的右手一震,钢针脱手而去,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本想做法让他心肌梗塞而亡,怎么他能破我的法?马苏华不在他身边,他怎么做到的?难道他背后还有高人指点?没理由啊。再来!毛建人重拾钢针,念诵咒语,钢针直刺稻草人眉心。
刚松口气的凌天奇只觉得脑门中间再次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眉心在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就像透明人在凌天奇双眉中间单指按了下去。身体状况百出,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他想不明白,满腹疑团。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火烧眉毛的凌天奇没有时间细致思考,他重施旧法,调动血能与刺痛的怪力争锋相对,仿佛电影里蒙面杀手和女主角的生死对决,杀手握着匕首捅来,女主双臂十字交叉挡住,你大力推过来,我死命顶回去,你来我往,如此反复几次,还是凌天奇以微弱优势险胜。毛建人法台上的稻草人也在凌天奇血能的冲击下炸裂,稻草横飞,钢针不知所踪。
该死,又被破法了。毛建人大惑不解,愤愤不平。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今天必须铲除碍眼且碍事的路障!幸亏我准备充分,留有后手。毛建人重新掏出一个稻草人,符纸一贴,盖住一寸长的草人,像停尸间白布盖住的尸体。
他闭着眼睛轻念咒语,朝贴着符纸的稻草人连喷三口清水。黄色的符纸像遇水的棉花糖,竟然在草人身上化开,渗透到草人身体里面。符纸上朱砂书写的符文没化,印在草人身上,红光闪闪。他语速加急,念出一段咒语,只听清“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等字眼,稻草人腾起阵阵白烟。
与此同时,凌天奇身边的死尸也散发出白色烟雾,宛如湿透的衣服放在火炉边上烤蒸发的水汽。毛建人右手掐剑指,一指地上的稻草人,叫声“起”,手臂缓缓上台。稻草人应声而起,湖边的死尸也直挺挺立了起来,雪白浮肿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凌天奇正在思索身体产生疼痛的原因,全然不知身边尸体的异变。尸体站了起来,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闭着的眼睛睁开,但眼神空洞,暮气沉沉,直直地看着前方。它走姿怪异,正常人迈左脚伸右手,迈右脚伸左手,而它迈左脚伸左手,迈右脚伸右手,像军训时正步走顺拐的同学,模样滑稽,但在黑夜里看着恐怖至极。
它湿嗒嗒的双手穿过凌天奇腋下,从后面抱住凌天奇。凌天奇心惊之余极力挣脱束缚,慌乱中竟然挣脱不开。死尸抱着凌天奇倒着走,一步一步走向月影湖。
毛建人正对着稻草人施法念咒,稻草人后退一步,抱着凌天奇的死尸也倒退一步,凌天奇双臂倾尽全力,依然挣不开心死尸环抱的双手。它是想拖我下水淹死我吗?
凌天奇的脚已经踩到湖水了,冰冰凉,灌进鞋子里浸湿了袜子。他左推右搡,双腿乱蹬,努力挣扎,还是没能挣脱铁焊般的怀抱。是血能消耗太大了吗?凌天奇高举手臂,猛的下蹲,犹如泥鳅钻了出来。
他转过身,下盘扎稳,右手握拳全力打在死尸胸膛,咔咔几声轻响,死尸倒飞出去。这一拳打断了它几根肋骨,凌天奇确信。死尸大概是神经反射,凌天奇拳头打中死尸后,死尸嘴巴竟然张开来。凌天奇敏锐的发现死尸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倒飞出去的时候燃起了火。
就在同时,毛建人体内气血翻滚,稻草人无火自燃烧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浇水灭了火苗,气愤、烦躁、不甘充斥着他的内心。凌天奇有护身法器还是本身是个法师?上次招鬼去吓他不成,这次道法接二连三被破,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呢?
含着一嘴火的死尸掉落在湖中央,沉下水面,又冒了出来。毛建人无奈的收拾器皿,打包残烛败草。照目前情况来看,凌天奇无论是法宝傍身,还是本身是个散修,想要无声无息干掉对方的可能十分渺茫,两人势必发生声势浩大的打斗,毕竟那是拼上性命、不顾一切的大打出手。他只能日后从长计议,另寻佳机,再做打算。
毛建人回到月影湖边。
平复慌乱的凌天奇见到毛建人只身孤影回来,问:“你不是说叫人帮忙吗?”
毛建人挤出僵硬的笑容,说:“我想了一下,夜阑人静,我们出现在这里给人知道了不好,有理说不清,很容易让警察认定为嫌疑人,依我看呢,明天早上发现尸体最好了。”
“尸体呢?”毛建人提了提右肩下滑的背包,明知故问。
凌天奇没有撒谎,如实说:“它自己起来了,还想拖我下水害死我,给我打进了湖里。喏,在那漂着。”凌天奇指着湖水中央。
“回吧。”
毛建人再三确认没有纰漏,留下惹人怀疑的蛛丝马迹,便招呼凌天奇回去。
回去的时候,凌天奇觉得事有蹊跷,死尸显然是有人操控。而会用此类术法的,凌天奇只认识两人。视财如命的马苏华,她今晚没来,更不会谋害自己。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毛建人。凌天奇有预感,身体的不适可能也是他的杰作,可他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就因为那些长舌妇以讹传讹,吹我是马苏华男友的流言蜚语?哦,凌天奇想起来了,那次给马苏华解围冒充过她的男朋友。之后天天为马苏华送饭,出入马苏华的租房,又给他看到了,更加坐实了心中的想法,加深了信念。可又不是你死我活的刻骨仇恨,犯得着吗?或许太低估了他对马苏华的感情,亦或许他本身就是个鼠肚鸡肠的人,他容忍不了深爱的人找了个多方面都不如他的人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