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新年之夜
怅然若失的凌天奇回到家，刚跨过门槛，爷爷、爸爸、妈妈同时递过来一个红包，送出暖暖的祝福，“新年快乐，猴年大吉，学业有成，身体健康！”
凌天奇开心的笑了，说“我都多大了，还给压岁钱呢？”
爷爷把红包塞到凌天奇手里，“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一直当你是小孩，你一天是小孩，压岁钱就一天不能少。”
凌恩企和赵雪蓉立马表态，“对，等你结婚生子了你想要还不给呢，收着收着，岁岁平安。”
“新年快乐。”
凌天奇收了红包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地盯着天花板思索良久，终于他还是下定决心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马苏华发了一句新年祝福——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老得掉牙。凌天奇完成心愿，心满意足脱去外套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没过几分钟，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两下，马苏华回复了。凌天奇拿起手机查看，共两个话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后面那句“来”字的后面还带着微笑的小表情。
凌天奇笑了两声，打字回复：老板过年不发红包，还要找员工要，合适吗？
马苏华转眼回复：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张口钱啊，闭口钱的，俗不俗啊你。
凌天奇不甘示弱：辞旧迎新、敲锣打鼓的日子，我国最隆重，最热闹的传统节日之一，派红包作为新年的一种习俗，代表祝愿与好运，而你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一个祝愿都不肯送出……
马苏华沉默了。凌天奇认为她不是恼羞成怒，肯定也是无地自容。发完凌天奇就后悔不迭，踩到马苏华的小尾巴了，马苏华这下可气了吧？凌天奇息屏睡觉，他可不想火上浇油。哪知第二天起床凌天奇便看到了昨晚发的二百块红包。
铁树开花，铁公鸡拔毛啦？新年好兆头。
凌天奇先是回了一个磕头叩拜、谢谢老板的动态表情，然后又加上拜年的动态图便翻身起床，洗脸刷牙，看到满地的红色鞭炮残骸。吃早饭，饭桌上，问：“什么时候放的开门炮？”
本地这个喜迎新春的传统习俗凌天奇经历了十几年，一直想亲身体验，可老是没等到时间就睡死了。
“半夜三点，良辰吉时。”凌恩企吃着炸糍粑，“你早睡下了。”
“想看？”赵雪蓉把凌天奇爱吃的炸红薯片和虾片拨了一碗推给凌天奇。“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你就说想看放开门炮，可你哪次不是睡着了？”
“准备好，你想看明年你睡了爷爷叫你。”
村里穿新衣新鞋的小孩来拜年，五人一伙，人手一个布袋，已经满满一袋的糖果。
“新年好！”追逐嬉戏的孩子站成一排，默契的撑开布袋，“恭喜发财。”
赵雪蓉早就拿出糖果，每人袋子里放一把，一边笑着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凌天奇想到了小时候自己去拜年说成了拜“糖”，叔叔阿姨便大笑着逗凌天奇，“拜堂，跟谁拜堂？”
当时凌天奇还迷糊了，想不清他们笑点是什么，他摸着他的小脑袋，理所当然、认真的回答：“跟你拜‘糖’啊。”
大人们笑得前仰后翻，阿姨乐得话都讲不清，“我可不跟你拜堂，我们两个不合适。”
如今过年每次想到或者有人提起，凌天奇都羞愧难当，又有些好笑。不知现在的小孩有没有说错话的，有没有再给别人拜堂的。
凌天奇去在世的五位爷爷辈的长者家中拜年。他们拄着拐杖，牙齿掉得只剩两三颗，颧骨高耸，眼眶深陷，皱纹满脸，风烛残年，远比不上爷爷健壮，兴许米饭都吃不下，得喝粥。
至于村里的叔叔伯伯，凌天奇并没有再去拜年。从初三开始，凌天奇就没有走动，小时候单纯是为了糖果，长大后对糖果的愿望并不强烈，也就失去了动力。
凌天奇坐在二楼窗台前的书桌上玩手机，不时听见人走动的脚步和小朋友稚嫩的拜年声。凌天奇剥花生，嗑瓜子，和凌世林在手机上相互拜年，海吹，只是网速有点不尽人意，信息时常半天发不出去。
中午吃过午饭后，提着布袋拜年的小朋友不见踪影。他们收获满满，肯定满意而归。下午也不到处跑了，大概保留着往年的传统，在家数糖果，专挑喜欢的吃，吃到饱，吃个够。吃不完的收起来，同村里其他的孩子偷偷聚一起，学着大人模样，打打牌，炸炸金花，输赢就是剩下的糖果。
凌天奇玩着手机，昏昏欲睡，感受到节日喧嚣下的无聊。他干脆关了手机，什么都不想，蒙头睡下。醒来时，已是晚饭时间，新年的第一顿晚饭。
爷爷烧香拜佛，敬过皇天后土、诸天神佛，又请过太祖太公、列位祖宗，伺候一众用膳后，焚纸洒酒，恭送祖宗。
先人先吃，后人慢吃，有道是先人后己。这就是规矩。凌天奇一家人盛饭提筷，坐定吃饭。还是丰盛的一餐，十多个菜，水里游的鱼虾蟹鳅，地上跑的鸡鸭牛羊，菜园种的蔬菜菌菇，荤的素的，爆炒干溜，蒸煮油炸，汤汤水水，桌上装菜的盘子都叠了两层。
灿烂夺目的烟火一如昨夜，光芒胜过满天繁星，可与皓月争辉。今晚是各卫视的春节联欢晚会，爷爷守在电视机前，屏幕中一大群身穿名族特色服饰的各族男女载歌载舞，喜眉笑眼。
“服装倒是挺华丽的。”凌天奇怀念零几年的春晚，“没了赵本山，春晚还真是没看头。”
不知是改革开放经济腾飞带来的生活水平的提高，过年吃的东西平时也可以吃到，新衣服也是想买就买，还是科技发展下手机、电脑娱乐方式的多样化，手游、短视频的崛起，反正春节是越来越没年味了。凌天奇凌天奇吃了几个冰糖柑，走回二楼房间，冷天还是窝在床上看恐怖片舒服啊。
知道爷爷家信号不好，凌天奇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来之前手机里下满了恐怖片，就是为了无聊的时候解解闷。而且，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看恐怖片，沉浸式享受，别提多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