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见解独特
皇城，兴圣宫，这里是十三皇子殷礼长居的寝宫。
殷礼拿着一份卷宗，仔细的翻阅，卷宗第一页上写着几个大字《东洲之乱》。
“大学士李言求见！”一声悠长的通报之声响起。
殷礼站起来收好卷宗，将自己的衣服理正，准备迎接李言。
自三年前东洲之乱以后，自知脱不了干系的李言便要求辞官隐退，可是在殷玄机强行挽留之下，他还是留下了殿阁大学士的名号为十三皇子授课。
这也是殷礼强烈要求的，按说已经成年的十三皇子已经不需要别人教导了，可是在殷礼一句“活到老学到老，老师莫不是看不起皇家子弟。”的诡辩中，李言只好答应。
其实，殷礼有自己的用心。
一来，梵金山死了以后，李言可以算得上当今天下第一文士，博学多才，多年来殷礼一直想将李言收归为自己的幕僚。
二来，当年东洲之乱疑点重重，殷礼一直想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李言作为梵金山的大弟子，应该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三年来，殷礼一直在旁敲侧击的问李言，可是每当提到梵金山，李言便三缄其口。
殷礼是一个十分有礼貌的人，这得益于他两世为人的修养，他早早的站在宫殿门口，躬身等待李言。
李言一身深色官袍，眉宇间轻松快意却又参杂着些许旁人无法察觉的忧愁，所谓无官一身轻，三年来他修身养性，看来在心境上已经有所收获，只是三年来对自己老师的死仍旧耿耿于怀。
最近，当他知道殷玄机即将让位于太子殷司，他立刻敏锐的意识到，即将有大事来临。
无论是什么事，都比大夏的权柄更加重要，否则殷玄机不可能放弃权力。不过，这样也好！太子骨子里是一个仁德讲道理的人，在有生之年自己或许还可以为自己的老师平反，这样将来自己百年以后在九泉之下还可以处之泰然的面对自己的老师。
殷礼见李言神色清爽，笑道：“老师，今日看起来颇为神清气爽，想来今日定有什么好事发生。”
李言则笑着回答：“哪里哪里！今日天高气爽，老夫确实浑身舒坦。”
待两人站定，殷礼却说：“莫不是老师听说太子登基，所以老师才如此开心啊！”
听了这话李言神色不变，笑着说：“当然，当然！太子监国二十载，终于守得云雾见月明，老夫也为他高兴啊！”
“本宫看，非也吧！”殷礼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
李言看着殷礼那张长相与殷玄机颇为相像的笑脸，不由心里陡然一惊。
收起笑脸的李言问：“此言何意啊？”
“哈哈哈！没有没有！老师何必多心。”殷礼放声大笑道。
眼前这个一向少年老成的十三皇子，看待问题总是有独特的见解，虽然奇思妙想，可是总能切中事物要害。
李言没有再搭话，他冷眼看着殷礼，他知道眼前这个皇子还有后话。
果然。
“好了好了！老师，你莫要这般看着本宫，本宫只是觉得，当年东洲之乱，文圣梵金山身死，老师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太子即将登基。我大夏即将改朝换代，本宫想，作为梵金山大弟子的老师一定会有所动作吧！”
李言心里再惊，对方小小年纪却洞察人心，虽然两人以师生关系相处多年，他依旧觉得对方心思深不见底，就算比起殷玄机也不遑多让。
见李言不说话，殷礼继续道：“老师宽心，本宫不会多嘴，只是想提醒老师，如果老师心里真的是为这件事开心，本宫想老师可能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闻言李言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明人不说暗话，他问：“为什么？”
殷礼回答：“老师，你看这大夏存在了五千年依旧屹立在这历史的长河中，靠的是什么？”
李言说：“当然是文化传承和深厚底蕴。”
“老师，这话对也不对。”
“何解啊。”李言知道眼前这个人心思独特。
殷礼微笑着说：“传承是不错，却不单是文化的传承。而是思想的传承，是上一代帝王思想的延续，又或者说是第一代帝王殷仓思想的延续。所以历代君王秉性如何不同，但总是思想不变。
就像本宫的皇兄殷司，他宅心仁厚，本宫的父皇，心机叵测。两人行事，太子三思后行。父皇，雷厉风行。两人行事风格如此截然不同，但他两人的治国方针不变，依旧会实行的祖宗当年便已经开始实行的三权分立，即：皇权不涉王权，王权不涉官权，官权不涉皇权，此乃三权鼎立政治局势。
先不说这三权分立的利害，只说这种思想传承的不变，就不会引发变革，不会变革，使得五千年来大夏既不会有大的变动，当然也不会有大的提升。
所以，在重大的事情上，太子会站在父皇的立场上不会动摇，即使你与太子的老师同为一人，也不会改变这种现象！
像处理造反这种大事，太子怎么会和老师你统一战线呢，你说是不是？”
“对于千万年的历史来说，人力量毕竟是很渺小的。”李言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吗？老师可听说过《殷仓手札》？”殷礼笑问。
“当然听过！那是只有历代大夏皇帝才可以翻阅的皇家秘典。”
“那以老师之见，为什么几千年来，这皇家秘典为何没有泄露分毫，又为什么历代皇帝看完在之后，皆老老实实求仙问道，不引发变革，改变朝局和天下制度呢？几千年来，难道就没有哪个皇帝窥探过九王的权力和百官的权力吗？”
对啊，这曾经是李言心中的一大谜题。
李言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天真，不由心里黯然。
此刻，殷礼话锋一转，说：“不过，老师不用担心！你心中那件事，本宫可以为你做到？”
怎么做到？这是李言心中的发问，难道要谋反夺权吗？他当然不敢说出口，因为他怕，他怕眼前这个皇子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辞，毕竟这是从小自己一手教导成人的学生，他不想对方有什么不测。
李言压低声音说：“殿下慎言。”
不想殷礼却再次放声大笑道：“哈哈哈，老师你莫要胡乱猜测，大夏皇权！只要大哥在，本宫定然不会染指！”
李言心想，是啊！太子殷司和自己同窗十数载，他很了解殷司。
殷司为人刚正不阿，仁厚且善良，是一个明君仁主。
不过，他又好奇，那这个十三皇子如何帮自己。
李言好奇的看着殷礼。
“来吧！老师！今日老师就为本宫讲解一下大夏早期历史，其他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殷礼话锋再次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