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良苦用心
阿宝太监将太子如今狂狼的状态告知了殷玄机和赵皇后。
殷玄机冷笑一声，没有做声。
赵皇后则难过的说：“司儿从小便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如今目睹那等惨像，又被你将权力收回，定然心神受损，心有不甘。要不玄机，你去劝劝他。”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殷玄机思索片刻，对阿宝太监说：“你去通报，本尊明日早朝后就去见他。”
阿宝轻声回答一声“是”退了下去。
阿宝再次出现在东宫，通报了殷玄机明天即将驾临的消息。
太子殷司依旧我行我顾的喝酒，毫不在意。
阿宝太监摇了摇头，转身准备退下。
却听见身后传来太子的问话：“阿宝，你跟随父皇四十余载？父皇他一直是这样的吗？”
阿宝闻言一愣，陷入了回忆。
在他的记忆里，自十岁跟随那个皇帝左右，这个皇帝一直都在潜心修道。
但是依稀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先皇最喜爱小皇子的时候，那个叫殷玄机的小皇子对所有人和事都充满了好奇心，整天缠着他问东问西。
沧海桑田，世事境迁，那个好奇的小皇子今天已经变成一个捉摸不透，心沉似海的帝皇。
阿宝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太子，或者说应不应该回答，想起三年前殷玄机退朝时对他的警告，只能略一欠身赔礼毅然离开。
自三年前殷玄机亲政以来，阿宝太监被分配在赵皇后身边伺候。
赵皇后是当年先皇为殷玄机钦定的妻子， 来自大夏西北赵氏家族，身份颇为尊贵。
赵皇后作为殷玄机的发妻为他生了三个孩子，分别是太子殷司，五皇子殷仁以及十三皇子殷礼。
常年陪伴殷玄机左右的赵皇后和皇上感情很深，像是玉清殿这种皇宫禁地，除了殷玄机就只有赵皇后可以自由出入。
自从被分配过来伺候赵皇后以后，阿宝每日就守在玉清殿不远处等候命令。
三年里过的也算平淡，除了一些怪事，阿宝有些好奇。
三年里，赵皇后每日都会让御膳房多准备一个人量的吃食，而且这些吃食中总会多出一些东西，一些不该有的东西，酒！
对就是酒，要知道赵皇后常年服食殷玄机炼制的丹药，是不能喝酒的这是皇宫内人人皆知的事情。
起初，只是少许的一些酒，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酒的量越来越大，甚至有的时候饭菜会被原封不动拿出来，酒却像是被人喝光了。
作为一个太监他不敢多问，可是他心里却又一个大胆地猜想，玉清殿里有第三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喜欢喝酒的男人。
阿宝曾经被自己这个猜想吓到，那可是玉清殿，大夏最神秘的地方，几十年来殷玄机都不允许第三个人踏足的地方。
而且，三年来阿宝感觉那个平易近人的殷玄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越来越冷酷的君王。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也，这是阿宝常有的念头。
翌日，晌午。
殷玄机独自一人出现在东宫花园，他故意疏散了旁人，他想看看自己的儿子荒谬到什么程度。
大晌午的太子已经开始了自己三年来的日常操作，饮酒作乐，看见自己的父皇没有感到丝毫慌乱，依旧我行我素。
见到这副场景殷玄机却显没有多少愤怒，他沉吟道：“司儿，见到本尊为何不来行礼啊？”
跳舞奏乐的宫女见到皇上出现，顿时被惊吓的纷纷跪地拜礼。
殷玄机一摆手，众位宫女太监们见状纷纷退了下去，花园中只剩下殷司和殷玄机两个人。
殷司见状放下酒壶，没有丝毫尊敬，好似醉酒般说：“尊上，父皇儿臣有礼了。”
“哼哼哼，好！太子，不日你就要登基大宝，今日却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是给谁看啊？”殷玄机冷笑道。
“皇帝，登基！儿臣登基，父皇你杀了老师，你杀了我的同窗，你杀了十五万无辜兵将哈哈哈这样的天下，儿臣不要也罢。”许是因为醉酒，殷司口中语无伦次。
“混账！”殷玄机突然暴怒，他上前一把拉住殷司的衣领，将他拖下高台。
东宫花园中开满了带刺的粉色玫瑰，殷玄机将殷司拖入花丛中。殷司被玫瑰花茎秆上坚硬的玫瑰花刺扎的生疼，不一会儿，殷司俊俏的脸上就被划破了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殷司顿时酒醒了大半，他有些痴呆的看着殷玄机，想不通看起来瘦弱的父皇怎么力气如此之大。
殷玄机却不顾殷司的遐想，徒手折下一根又粗又长满尖锐利刺的玫瑰茎秆，送到殷司面前轻声的说：“用手抓住它。”
殷司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奇的看着殷玄机。
殷玄机恶狠狠说：“抓住它。”
见自己父皇发怒，殷司顾不上细想，也顾不上茎秆上的利刺，徒手抓了上去。
可是平时娇生惯养的殷司怎么能受得了利刺的伤害，“啊”的发出一声低呼。
殷玄机却不许他松手，恶狠狠地说：“抓紧。”
鲜血已经从殷司的手缝中淌了出来，忍着剧痛，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
就在这样，两人僵持了半天。
殷玄机神情缓和了下来，对殷司说：“疼吗？”
殷司点了点头。
“松开。”
殷司照做，殷玄机将带刺的玫瑰茎秆收回，将上面的利刺一根一根的拔掉，然后再次给殷司说：“握住！”
殷司握住光溜溜的茎秆，他此刻眉头舒展开来，因为他已经有所领悟。
见此情景，殷玄机欣慰的笑了笑，恢复到平日里仁慈一面，对殷司说：“天下就像这根带刺的茎秆，权力的隐患就像这根茎秆上的利刺，本尊若不狠心将上面的利刺一一帮你除尽，如何放心将其交付于你。
这几年我不顾上下包括你的反对，杀了很多你们认为没有必要的人，可是不这样做，你以为你可以稳坐江山吗？
现在本尊还在你身后，这些人投鼠忌器，对你毕恭毕敬，对你仁德的治民方针认可甚至百分百的实施，可是一旦一旦”
说道这里殷玄机停了下来，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