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亲征
天微微亮，整个皇城显得肃穆而肃杀。
桂阳宫是太子平日里办公的地方，就在太子寝宫东宫的隔壁。
今日依旧没有上早朝，桂阳宫门紧闭，一群大臣聚拢在明晃晃的油灯之下，轻声地相互争吵着，似乎都不太敢大声说话，但是都又有些急躁。
大夏国自建国以来，从来没有经历过内患，曾经有大国来犯，均被轻松打败，可如今第一次内患居然是一位大王掀起的，且事前没有任何征兆。
因为找不到矛盾点，且这次惊城王属于不宣而战，大家甚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都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太子显得有些疲惫，坐在自己用虎皮制作而成地上堂大座之上，双眼紧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十几年代理朝政，他未曾像今天这样疲惫过。东洲出事，惊城王造反。这是他无法理解地事情。
大夏太祖殷仓当年在白马坡带领九位家将九位铠甲起事，横扫天下。靠的就是跟随地自己的这九个人，自建立大夏以后，太祖殷仓九分天下，与他们共掌天下，一直以来都是和睦相处。
那么惊城王为了什么要造反呢？
为了权利？
不可能，太祖殷仓九分天下后是完全放权给他们，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幕府，自由分配自己税收，甚至有自己的军队。而且梵家自古便脱尘洒脱，不像是争权夺利的家族。
为了大义？
不可能，虽然当今的父皇沉迷修道，是导致了一些民生问题，比如：民间流行修炼长生，不思种地，导致近些年有些地方民不聊生，可是在自己的积极调配运作下，可以说百姓算得上安居乐业。
除此之外，天下近年来没有什么天灾，并没有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
朝堂上，早在太祖殷仓时期便形成的政治格局，再加上近千年来的不断调整已经形成了王权不涉皇权，皇权不涉官权，官权不涉民权的特殊政治形态，互相牵制互相辅助，官僚体系一直没有形成较大的腐败问题。
清君侧？
不可能，当今皇上已经不上早上朝十九载，皇上自己都没有干涉朝政更不要说身边的太监妃子之流了。
七星台？虽然神秘叵测，但一直超然世外，从不参与政事，一直在运作一些观星推演，布阵改运的事情。
勾结外敌？
那更不可能！像梵问道这样精才艳艳之辈外敌可以许给他何等条件，简直不可想象。况且以如今大夏的实力，不去进犯别国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太子自信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敢挑衅大夏。
不说其他八位大王各自佣兵，总兵力算下来已近百万，单是虎威王十万神威军便已经是横扫天下的存在，七星台更是实力深不见底，如果有外敌，他们凭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太子殷司苦苦思冥，
“报！”一声长呵，突然打破了太子殷司的苦思，同样让众位官员安静了下来。
“来！详报。”殷司有些急切道。
一个身穿银色甲胄的军官，单膝跪地抱拳道：“惊城王佣兵十五万余，在东龙岛集结。并未举明大旗，但是据我方的斥候查明，惊城王将于明日清晨东渡近海，剑指京城。”
“大帅为何？”
“惊城王梵问道亲自坐镇中军。”
“副将为何？”
“范金山似为副将。”
“他的妻儿家眷在何处？”
“跟随军中。”
“退下，继续细细探查，有新的情况立即来报！”
这是为何，殷司再次陷入苦思，举全家而来，这显然是要拼命啊。
片刻后，殷司抬头看着默不作声的百官，问道：“众位，有何见解啊？”
百官为什么会沉默，因为范金山，也就是梵问道的父亲，文圣范金山。
作为当代传奇人物，在朝中以及民间享有极高的声誉，作为文坛圣手更是桃李满天下，如今的百官之首李言便是其得意门生。
“师兄，你有何感想啊？”殷司盯着李言发问。
为什么叫李言师兄，因为太子也是梵金山的弟子。
李言眉头紧皱终于还是开口说：“殿下，我不相信老师他会造反，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那你以为这其中会有什么隐情？”殷司问道。
不知不觉中李言的汗水已经浸满全身，他不是害怕，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紧绷感。今晚他已经用尽全力想为自己的老师找出一种理由，哪怕只要有一个理由，他也可以为了老师据理力争，可如今看来，自己一点用也没有，最重要的是现在他的身份敏感。
作为梵金山最出色的弟子，他竟然在事发前一点征兆也没有看出来，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但是这话他说出来估计没人会相信。
殷司“咚咚咚”不停的敲着身前木质的桌子，耐心的等待李言的回答。
“咳咳。”李言清了清自己干涩的嗓子终于开口：“臣以为，这其中定有隐情，不如殿下您命臣此刻连夜赶往东龙岛，在阵前亲自问问老师，臣相信以老师的名节，其中必是有天大的误会。”
“李大人说的是啊。”
“对啊。”
“”
一阵附和的喧闹声。
殷司停止了敲击，温润的说：“难得你们这一次意见如此统一，平日里一点小事你们都会争执不休。可见老师在你们心中分量，哎”说完便是一声叹息，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殷司停止了思考，握紧自己的拳头，站起身对着百官说：“孤决定亲征东洲，孤要亲自问问梵问道，他为何要反？”
太子殷司一直很敬重自己的老师梵金山，不但从小教育自己，更是在自己代理朝政以来手把手的帮自己稳定政局。
一炷香后，太子殷司出现在玉清殿外。
“父皇，儿臣决定亲征东洲。五千年来，九位大王从未做出过如此出格的事情，儿臣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如果可以解开其中密辛，定能避开杀戮，让天下百姓免受战争灾祸。”殷司跪拜在殿外，显得十分恭敬。
良久，从玉清殿内传来一声：“去吧！召集其他七王，集兵三十万，速去速回。本尊已经让虎威王前往，你三思行事。”皇上殷玄机的声音，不喜不悲。
殷司领命而去。
“皇上，您让司儿前去，未免有些唐突？他毕竟是咱们的儿子。”赵皇后轻声的说，但语气中透露着担忧。
殷玄机没有回答，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过了一会儿，殷玄机开口道：“白将还没有前来吗？”说完他走到殿外看着雨后的漫天繁星，定神思索。
“尊上，要开始了吗？”一个声音从黑暗的阴影中传来，看不清其体征样貌。
“是啊，要开始了。你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即可前往东洲，提前布下大阵，如得手，尽数灭杀，如不得手可视情况上报于本尊再论。”
“是。”
声音消失，黑暗中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