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言语乱人心
原本肃穆的场景变得略显混乱,李氏几人七嘴八舌争相解释。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县尉听信徐行的话就麻烦了。
李氏再横,也只能在这清水镇一亩三分地上,岂敢与县衙之人作对。
眼见县尉三人眼中生出亮光,李勋心中更是急切。
要知道这些官差可不是什么善茬,现在听到这等好事恐怕心中早已生出他想,再不做反应就迟了。
视线遂看向县尉,声音沉闷道:
“大人切不可听此獠胡说,我李氏从未有过将李蔑家财捐献的说法。”
“因为李蔑膝下无儿女,所以族内准备寻一子过继到其名下,使其不至于断了香火。”
“可是此獠仗着自己徒弟的身份,竟然想要霸占本属于我李氏的财产。”
“如今眼看被我等阻拦,遂想出如此法子来破坏此事。”
“相信大人明察秋毫,定能看出此獠险恶用心。”
说到这里李勋担心无法打动三人,心中不由一狠。
只要将李蔑的雕刻之法拿到手中,以后便有源源不断的银两进入他们李氏。
哪怕现在付出一定代价,但与以后能够得到的东西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因此李勋没有半点迟疑,径直出声道:
“听说县上要修建义学,却苦于没有启动资金以至于迟迟没有动工。”
“若是大人助我李氏擒下此獠,县上义学一事我清水李氏愿意出资修建。”
“这对于诸位大人来说可是实打实的功绩,相信大人定然不会拒绝。”
此话一出,县尉眼中光芒又亮几分。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争纷,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可眼下两个选择倒是叫人颇是为难,到底是帮助徐行还是偏向于清水李氏?
徐行与其师父李篾在整个风波府内都小有名气,谁知私下与某些贵人有没有关系。
虽然在他看来只是些奇淫巧技难登大雅之堂,可有些大人就是喜欢这种东西。
若是贸然得罪对方,今日所获说不定得不偿失。
反倒是李氏他知根知底,相对来说风险也就没有那么大。
就在县尉迟疑不定之时,耳边却突然响起徐行古井无波的声音。
“李氏愿意帮助县上修建义学,对于龙游县广大民众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徐某自然也要大力支持,且有一个较为折中的主意。”
见县尉三人将疑惑的眼神看来,徐行眼中浮现淡淡笑意。
“师父将家财捐赠出来,其目的就是为了使我龙游县有更好的发展。”
“现在李氏承诺为县上修建义学,其想法就与我师父的想法不谋而合。”
“因此我们就不要在意这家财究竟是捐赠还是归李氏所有,反正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乡做建设。”
“若是届时修建义学的资金不够,想必李氏还会慷慨解囊相助于县上诸位大人。”
“如此善举,清水李氏定然声名远扬,且眼下问题也得到顺利解决不是?”
听到徐行如此理由,县尉微微颔首。
想来的确是如此,大家目的都一致岂不是就没有了争端?
且徐行愿意将财物捐献出来,那李勋所谓对方想要霸占家财的说法就不攻而破。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什么好继续争论的地方。
不会得罪徐行,清水李氏也得到了名声,县上又有功绩,这样想必大家都能满意。
此等法子,甚好!
刚要说话,谁知却被脸色阴沉的李勋出声打断。
他原本的意思是加重筹码使县尉偏向于李氏,迫使徐行交出李篾的雕刻之法。
结果没有想到徐行如此狡猾,竟是轻易便将问题解决,使得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这种情况一定要将雕刻之法弄到手才行,不然他们李氏可就亏大了。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不提此事。
“县尉大人,修建义学一事我李氏定然大力支持,只是这徐行还带走了属于我李氏的雕刻之法。”
“这是我李氏在此多年的立根之本,还望大人让其交出。”
“只要对方能够交出此物,那义学之事我李氏不日便可动工。”
“日后县上有何指示,我李氏定然全力支持。”
听闻此言,县尉为之一愣。
他可从未听过这种事情,若雕刻法真是整个李氏的立根之本,岂能只有李篾一人知晓?
而且李篾宁愿收一个外姓之人做徒弟,李勋的说法就完全没有道理。
想来是这李氏见李篾病故,因此想要吃绝户收揽一切,可惜中间却被徐行横插一脚。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尤其是在这种宗族之间最为常见。
估计说什么李篾捐献家财也都是假话,乃是徐行破罐子破摔的结果。
反正都得不到,还不如尽数捐献出去。
这李氏真是贪得无厌,不但谋取李篾家财,甚至还想将其徒弟的立足之本也拿去。
这样一想,县尉基本上知晓来龙去脉,心中也稍微偏向于徐行这个弱者。
只是该如何处理却是一件麻烦事情,他总不能明目张胆偏向于徐行。
毕竟之前李勋可是承诺修建义学,他总不能让对方面上太过难堪。
或许是看出县尉为难的表情,一旁徐行顺势给出了一个较为合适的理由。
“恐怕要让你们李氏失望,雕刻之法乃是师父李篾传授于徐某,岂是你李氏之物?”
“况且不日徐某就要启程风波府,为那边的大人进行雕刻。”
“而且徐某学艺不精还需参详于雕刻之法才行,因此岂能将东西交由李氏?”
“若是耽搁了府衙大人的事情,整个李氏恐怕都担当不起。”
“得到徐某师父地契财产已是幸事,尔等可不要贪得无厌。”
听闻此言,李勋脸色更为难看刚想驳斥,未料却被县尉出声打断。
“好了!”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家都各自退上一步。”
“李篾病故汝李氏过继一人使其不至于断了香火,这是好事理应得到李篾生前所有家财。”
“可徐行是李篾徒弟服侍其膝下多年,传下雕刻之法同样也是正理。”
“因此此事以后便不准再提,各自分得一份再合适不过。”
随着县尉的话音落下,场上一时间寂静无声,可以见到李勋面上阴沉到能滴出水来。
“大人……!”
可惜李勋只是刚刚出声,便被县尉厉言打断。
“嗯!”
“汝可是对本官判罚有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