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贪婪
有一辆无法刹车的火车，原行驶轨道上有五个人，但可变轨道上只有一个人，你会选择改变火车轨道吗？
我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没有人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生死。
面对一屋子穷凶极恶之“人”和人，邳修再次提出同样的问题，如果有一个前提，原行驶轨道上的五个人都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之人，救还是不救？
左手抬起，灵力逐渐化为金光凝于掌心，手掌渐渐被金光包裹，指向为首的男人。
男人身体不受控制，脖颈已攥于我掌中，皮肤下炽热的血液，有力的脉搏证明着生命蓬勃持续。
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恶事做尽呢，就拿你来杀鸡儆猴！
我桃婺的刀，可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指尖金光流转，顺着掐入他皮肤的指甲进入血液，逆流而上，让我看看都做了什么“好事”。
男人因窒息面容逐渐狰狞，四肢不受控制，在空中手舞足蹈。
他做过的恶事一件件如走马灯般出现在眼前。
难道这就是入侵灵魂吗？
还来不及细想，男人所行之事便让我逐渐失去理智。
偷窃、抢劫、强奸、贩毒、放火、将灵魂卖与魔鬼，残害同胞，肢解朋友……不胜枚举！
轻轻掐死也死的太容易了，慢慢折磨你可好？
我的手指慢慢用力，感受生命力在我指尖流逝。
男人抽搐不止。
鲜血涌上头颅，皮肤变得血红，眼睛里也充斥着血丝。
他眼神里透露出哀求，看到他因折磨濒死的表情，他的乞求，他努力掰开我的手指。
我对感受他痛苦的渴望更甚，对于想要折磨他致死的想法更加浓烈 。
恶人啊，就该去死！
“若行恶事，又怎么能想着躲避恶果，所谓报应，虽晚必到！”
男人终究还是没能掰开掐住脖子的手指，在窒息和骨骼碎裂中瘫软，头歪倒在一边。
鲜血从他的七窍流出，狰狞可怕。
人群中却没有预料中的尖叫，他们冷漠的看着眼前一幕发生，没有人制止，没有人哀痛。
“你看到了吗？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人会在意他人生死。”
我也一样，无论是守护自己的所有物，还是抢夺绝对利益，每个人都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所谓对生命的抉择，若无自身利益为前提，不过是说些圣人鬼话。
我将男人的尸体甩在脚边，生前再猖狂，死了就是一摊烂泥。
指尖微勾，金光把男人的灵魂拉入手中，不是喜欢把灵魂卖给魔鬼吗，那就魂飞魄散吧！
直到此时，人群中能看到灵魂的异人和人类才有了议论声，人性冷漠，原来只是议论啊。
“若为善人，无辜牵扯，尽人事而听天命！”
魂飞魄散，落在眼中，就像蒲公英一样，化作碎片、碎屑落地消散。
可这世上啊，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我怒喝：“想要刀，就来拿！不想死，就滚！”
生命，无论善恶。
又不是没长腿，想活，就自己跑，总指望别人救算怎么回事！
贪婪会蒙蔽人的理智，神刀近在咫尺，人们只会认为被杀的鸡能力不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不自量力。
可惜，没有一个人离开。抢夺，便成了常态。
众人一哄而上，此时的酒吧里，早已没了人，有的不过是一只只面目狰狞、满目贪欲的鬼罢了。
鸣鸿是神刀，可神刀也不是谁都能拿的住。
我拉着邳修退后，一只只手前赴后继伸向鸣鸿，前面人手刚握住刀把就被后面的人用刀砍掉了双手，周而复始。
这里，世间的规则还能制约住这里的人吗？
答案很明确，法律可是严禁人身伤害呢。
“哈哈哈哈哈，我拿到了鸣鸿刀！”每个人握住的时候都兴奋大喊，随即便被砍掉双手。
亦或是被鸣鸿自带雷电，劈为一地粉末。
尸骨压着尸骨，骨灰压着骨灰。
我笑着看向邳修：“你说，火车该不该变轨呢？”
邳修看我的眼神里却满是震惊，兴许是我脸上溅到了血液，兴许是我因死亡而兴奋的模样让他感到陌生，总之，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我沉浸在看贪婪不断泯灭又再生的欲望中，万分享受。
规则，规则，从来都管不了规则之外的人。
“世界若有规则，那便遵守规则！”
我走向鸣鸿，身上一道道金光晕出，步步行进，步步逼退众人。
待我走到鸣鸿跟前时，只有一只异兽稳稳握住了鸣鸿。
鸣鸿的雷电也不能奈它何，属性相克？
异兽见我靠近，身前两只手奋力拔刀，鸣鸿稳稳插在地上，一动不动。
背后两只手举起手中的枪向我连射，天地缘法，倾柯卫足！
你看，它连简简单单的护体金光都无法打破，谈什么拿走我的刀。
“世界若无规则，或规则已经无法管控这个世界，”
“那我，便是规则！”
既然杀一只鸡不足以儆猴，就多杀几只！
抬手之间，金光已经从异兽体内四散炸裂，合金三通！
现在剩下的人和“人”呆愣在原地，他们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它施咒的。
无论是人，是妖魔鬼怪，都应当为他们做过的事情负责！
酒吧外红色蓝色灯光轮换闪烁，白泽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冲进来。
“是综管局！快跑！！”
哪里还跑得掉，酒吧外面已经被综管局团团围住。
白泽看到屋内一地尸体和骨灰，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阿泽，他们抢劫人家啦~”我试图插科打诨蒙混过关，本来只想小惩大诫，却不知道从哪步开始出了错。
清醒过来，才总觉得完全失控了。
就算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有特殊部门处罚，不该由我出手抹灭。
“你这叫斗殴！就算是正当防卫，也是防卫过当！”
完了，蒙混不过去。
“你不是这么没数的人，邳修观过气？”白泽忽然看向邳修，见邳修低头才放心，“你今晚上开挂了？工作效率这么高，一晚上抓两拨人。
“嘿嘿嘿，”咱也不敢吱声，生怕说啥了再被带回去做笔录。
“没事赶紧回家睡觉，别加班了！电子厂案子还没忙完，就接到报警这边出事。”白泽眼底黢黑，“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用的，又好几天不用睡觉了。”
原来，神兽睡眠不足也有黑眼圈。
我抬手拔出鸣鸿，又将已死之人的灵魂收拢，邳修拎起躺在桌边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女孩，“我带走了，回头帮我拟份报告交上去。”
任凭白泽在身后喋喋不休，雷光闪过，我们已经站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