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男人带着我们穿过长而阴暗的走廊，走廊两侧墙壁上长满了苔藓，此处应当靠近水源，不然按照渤海市气候情况，不会有这么多苔藓。
终于走到一扇门前停下，将一个个号码牌塞到每个人手中，“拿好你们各自的牌子，按顺序排成两队，以后号码就是你们的名字！”
电视剧里监狱和传销诈骗都是这样管理人员吧，所以这些管理者把我们当成什么呢？
女人们挨过打，生怕再挨打，并按照男人的要求迅速排成两队。
我听到有人在低声问：“438？谁是438？”
被压迫弱者之间的善意，是初冬最温暖的存在。
但是438、死三八这个序号是哪个倒霉孩子，怎么还不知道排队，不怕挨打吗？
男人冲我这边喊道：“喂，那个女的，你多少号！为什么不排队？！”
我拿起手里号码牌一看。
小丑竟是我自己，原来我就是438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赔笑着迅速找到自己的队伍融入，大意了、大意了。
铁皮门打开，无窗昏暗车间内充斥着汗臭味，几百个面色苍白、眼圈漆黑的女人坐在车间内各自忙碌。
身边传来女人们嘀嘀咕咕的声音：“你看她们，哪里还有人样。”
但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没有人样的女人们，而是在每个人头顶上悬浮的黑色鬼魂！
有灯的地方怎么会有鬼魂！
我抬头向她们头顶的灯看去，不是血红的鬼皮灯！只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白炽灯！
白炽灯无法驱散黑暗！无法驱散妖魔鬼怪！
他们，在以人魂养鬼魂！
“赶紧进来！站着等吃饭吗！”屋内的监工厉声大喝。
十几个监工拎着皮鞭在屋子里来回巡视。
和我一同来的女人们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空位坐下，我左边是宿舍里说话温柔的女人，右边是一位已经不知道工作多久，眼睛都已经充斥着红色血丝的五十岁女人。
刚一坐下，我就感受到旁边五十岁女人身上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疲惫、无力、愤怒、恐惧、痛苦以及来自灵魂的哀嚎，结合之前听说的工作时间和干不完会挨打的规则，有如此强烈的负面情绪完全可以理解。
她身边还有一麻袋配件，现在是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跟本不可能干完！
必然会挨打！
以无法完成的工作量、不足的睡眠和鞭打促成负面情绪产生吗？
每个人身上每散发出来一点负面情绪，头顶上的鬼魂就愈加凝实。
之前白泽说过，有些鬼怪是由人的负面情绪产生的。
现实接货挣钱、配合养鬼，阴阳两界的钱都敢挣呢，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监工将一麻袋一麻袋配件扔在我们身边：“你们到睡觉之前做完3000件货，不然不许睡觉！”
“三千件！根本不可能完成！”旁边桌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反驳道。
其他几个桌上也应声说着不满。
伴随着皮鞭声音响起，小姑娘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厚实的工装尚且都出现一道裂痕，可想而知打的有多重，衣服下面绝对已经皮开肉绽。
我心中愤怒不已，恨不得活剐了这群畜牲，下手也太狠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容易打草惊蛇。
“让干就赶紧干，要不然差多少件就挨多少鞭子！”监工并不在意这些人死活，“不会做就问旁边的！”
我从麻袋里拿出一件货，是一个电子元件，看起来并不复杂，我轻声问旁边的女人：“姐，这玩意怎么组装？”
女人甚至没有时间抬头看我一眼，只是平淡回复道：“很简单，你看我做一遍就会了。”
女人放慢了速度让我看着，倒不难，把线接到原件上就可以了。
左边的女人只看了一遍就开始组装了，一看就是之前做过，我看了几遍组装起来还是费劲巴拉的。
身边两个人组装了一小堆，我才磕磕巴巴完成了几个。
专业不对口呢。
大概半个小时，左边说话温柔的女人开始揉肩膀，我顺着向她头顶看去，一道一模一样的黑影压在她身上。
而我还是一身轻，应该是有护体金光的原因。
我能看到，幕后之人必然也能看到。
我悄悄撤去体内金光，很快肩膀便感到持续性酸楚，我用余光瞥去，看见一双漆黑虚影压在肩膀上。
这鬼，并不是由负面情绪产生的，而是能够在附着后，加速负面情绪产生，并吸收负面情绪。
怪不得右边女人身上负面情绪会如此凝重，几乎产生实体，原来有催化剂。
身上的黑影越凝实，人就会越疲惫，加上缺乏休息、恐惧，负面情绪就会产生的越快。
其实在日常工作生活中也是如此，即使没有鬼怪催化，过大的工作量会催生一定负面情绪，做不完的工作会与新工作不断积压，产生新负面情绪。
就算是刚完成了积压叠加的工作，刚想放松一下，又有新工作任务压下来，一样会产生新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只会暂时隐藏而不会彻底消失，等到有一天，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彻底爆发。
我避开监控摄像头悄悄将手放在右边女人腿上，女人明显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疑问。
“天地缘法，医者仁心。”
一道绿色灵力顺着手掌输入女人体内，女人明显浑身轻松了许多，冲我感激的笑了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工作。
但我并没有对左边的女人施咒，我想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如果猜测正确，那外面行走作恶的部分鬼怪，恐怕不是自然产生，而是有人在刻意搅浑这个世界的水。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我一边做工一边留意左边女人状况，她揉肩膀的频率果然增加了！
鬼魂催化了劳累感，使女人出现不满、暴躁、疲惫等多种负面情绪！
果然。
鬼魂既吸收负面情绪，也催生负面情绪。
我没有对她进行医治，此时的鬼魂对她影响并不大，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旁边两个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我眼前还只是一小摊，完不成要挨打呦。
车间内的监工明显只是普通人，感受不到灵力波动，监控室里应该是有能够感受灵力波动的人。
但我啊，是桃婺啊，不想让你感受到，你又能奈我何？
摄像头只是普通摄像头，并没有感应灵力的装置和符文。
经过在医院一个月练习，只要不贴在身边，即便是异人也不可能察觉到我身上的灵力运作。
将灵力叠加在手上，开始快速机械化加工，加工过程中甚至不需要眼手脑配合，只需要给手施加一个定式即可。
这是不是算光明正大作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