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次生命
我竟然天真地以为鬼会遵守棋盘规则，在它三番四次赖皮改变棋子颜色之后，我发现我被耍了。
它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要我死！
被逼无奈，我尝试寻找桃婺意识中存在的刀，却在手机屏保中将刀拔出。
拔出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坐在棋盘对面看不见的棋鬼。披着人皮说着鬼话，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奇怪的是，无论鬼或是木偶人对这把刀都有着天生的恐惧。
甚至对于我能够拔出这把刀表示不可思议，连无法杀死的鬼可以产生永生永世折磨的刀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
零在看到我手中的刀后，更是说到：“你果然不是阿婺！”
可是这把刀，是在桃婺手机中拔出的，却并不属于桃婺？我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我前进。
可是此时，我却没有时间静下来细细思考这些理所当然又处处透露着诡异的细节，中控系统非常重要，它可以管控到疗养院每一个角落的灯光和房门，如今中控室房门上却没有任何禁制。
一旦被再次入侵，灯光失控，各个房门打开，不知道会有什么恐怖的存在被放出来：“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回中控室。”
零也明白此时情况危急，便转身向电梯走去。我端着刀上的两只鬼走在它身后。
我最后进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正当我略微放松的时候，走廊深处有一扇门，忽然发出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猛烈的撞击着门板，撞击力度很大，连走廊的烛光都在微微晃动。
“要回去看看吗？”零毕恭毕敬的问道，与之前坑我的态度形成了强烈反差，我很清楚他的态度变化是因为我手里的刀。
“中控系统没出问题的时候，关押的东西有跑出来过吗？”
见零摇头，我决定先去中控室，只要中控系统不出问题，不管关押着什么都跑不出来：“去中控室。”
零在前面跑的飞快，我端着刀紧跟其后，一边防范刀上的两只鬼逃跑，一边防范周围可能会产生的其他意外。
在一号楼和二号楼中间没有连廊，只有两三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照亮小路。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海风呼啸，几欲将人吹翻，海风里隐隐透着直击灵魂的鬼哭狼嚎，温度低的不像是秋天，矗立在峭壁海崖上的疗养院，阻挡着来自未知的恐怖。
还好小路不长，桃婺的身体素质又好，换作是我原来的身体，怕是跟不上零的步伐。
奇怪的是，将我和零都吹得歪歪斜斜的海风，两只鬼却站在并不稳当的刀上纹丝不动，这把刀果然不同寻常。
虽然小路不长，这一路跑来，我总有一种被关注的感觉，转身向周围看去，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小路依旧昏暗，海风依然凛冽，路上除了我和零、两三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路灯，再没有其他的存在。
刀在我手里，不可能有我看不到的东西，如果真的有，拿着刀的我尚且都看不到，那东西就不是我现在可以打败的存在。
既然它没有行动只是在在观望，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便不再纠结。
零先我一步进入一楼大厅，明亮的灯光已经将他的身形笼罩，而我紧随其后，想以一个帅气的姿势出现在以我为首的众多木偶人面前。
我一个大踏步迈入大门，身体却骤然失控，像一只巨大的企鹅在冰面上失去控制，身体不停地向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
身体的疼痛真的已经不算什么，我这就用脸挖出三室一厅把自己埋进去。
太尴尬，太尴尬了吧！
刀在空中打了几个回旋，直直插在我面前的地上，得，墓碑都给准备好了。
余光瞄了瞄周围，嗯，全是木头脚，少说也得十几对，还有一只八足刀劳、一对黑白棋子。
让我就这么晕过去吧，我不想面对这么社死的场面……
原本嘈杂的大厅，现在死一般的寂静，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听到。
“阿婺阿婺，你没事……”小二拿着拖把向我奔来，可是木头脚怎么会比胶皮鞋底的防滑更强呢，小二话还没说完已经和我一样摔倒在地，他的头咕噜咕噜滚落一边，拖把好死不死盖在我头上，还滴答着水。
杀人诛心啊……
“赶紧起来。”桃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里，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她的语气像极了小时候我妈看着我写作业时的恨铁不成钢。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请您多多出现严肃规范我的行为不要再做出类似的蠢事。
小二在旁边摸到了自己掉下来的头，按在脖子上抬头问我：“阿婺，你没事吧？”
我拔出地上的刀，将拖把放到小二身边：“没事，下次拖地记得把拖把攥干。”
“零，带上地上俩鬼跟我来中控室。”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可以感受到一众木偶人目送我上楼，不敢回头，根本不敢回头。
我将两只鬼放在501房门上，两只鬼瞬间融入房门，门板上逐渐显现出八卦纹路将棋盘和刀劳困于其间
“棋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刀劳就留在这里陪你，除我以外，凡是想进入此门者，死。”
桃婺让我把它们俩放在门上，必然不会让它们随意逃离。
如今看来门板内有法阵，是封印也是保护，中控室锁在走廊灯光常亮，棋鬼和刀劳无法离开门板，一旦离开面对的就是灯光的压制，在门板内反而可以自由活动。
棋鬼有棋局鬼域，形成一定的活动空间，虽然小点但也能保证它俩安全，刀在棋鬼眉心留下一种诡异的力量，让我时时可以感受到棋鬼的存在。
我再度使用咒语，确定中控系统没有异常后便带着零离开了。
既然零已经确定我不是桃婺，也就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进行伪装：“带我去桃婺的房间。”
零带着我回到二楼，一路上他总是欲言又止，不得不说，这些木偶人做的真精致，表情神态都与常人无异，相处的越久越像是接触真人。
来到桃婺的房间，我将刀放在门边的鞋柜上，仔细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桃婺的房间大概有六十平左右，进门正对客厅，是当下流行的奶油风式装修风格，左侧是浴室和衣帽间，右侧是卧室。
客厅卧室之间没有墙，只有一个顶天立地的书柜作为间隔，书柜内大多是关于精神疾病和修行法门的书，还有几本诡事怪谈，书柜前的沙发、地毯和茶几上零零散散放着各种资料和笔记，和车内所看到了整洁完全不同。
房间内没有厨房和餐厅，倒是有个酒柜和吧台，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桃婺的喜好倒是和我很一致。
沙发边堆着木偶人小六零零散散的躯体，我坐到沙发上，见零也关了门走进来。
“桃婺在哪里？你是谁？”零对于我占用了桃婺的身体好似见怪不怪，看来这个世界灵魂是可以更换躯体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头：“她在这里，时不时会冒出来控制我的行为，我只是远方来的一缕幽魂。”
零说道：“她还能回来吗？”
零的这个问题我并不知道答案，我也很想回去啊：“我不知道，但我无法和她沟通，想要她回来，我就需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也许有一天她能回来。”
零听了后却没有对我表示敌意，只是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对我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零的态度让我十分不解，对于这个世界我有太多的问题，但零的话未必完全可信，或者说现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的话，我都不能完全相信。
但我需要了解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信息，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以我所掌握的信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你是什么？”我选择从最开始的疑问开始。
零拆下自己的胳膊，“我是桃婺雕刻的木偶人，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第二次生命？”
零像是在回忆很久之前的故事：“我本是综管局的一名警员，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死去，那时候我的孩子才刚刚出生，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取名字。”
“我舍不得我的孩子，魂魄便停留在孩子的身边，但人是不能变成鬼的，长时间在阳世停留，遇到桃婺的时候我即将魂飞魄散。”
“她把我带回了疗养院，为我雕刻出木偶人的身体。楼下的那些木偶人体内也都是类似于我一样的存在。”
桃婺可以收集灵魂并为他们制造躯体，那么会不会有人也有相同的能力？
“桃婺可以安置你们的灵魂，也可以更换木偶人体内的灵魂吧？还有其他的人类或者神秘的异类，拥有和桃婺一样的能力吗？”
零愣住了，他明白我的意思，我怀疑中控系统被入侵是有人更换了其他木偶人的灵魂，因而产生了内奸。
“不可能，据我所知这世间只有桃婺有这种能力，因为她是……她是……”
“她是什么？”知道桃婺的身份就会离真相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