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内讧
面对漆黑的中控室，我决定一探究竟，大不了就再死一次。
小六跟着我进入中控室，就在我们进入房间的一瞬间，老人头关上了门，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阿婺，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小六的声音颤抖，真是神奇，木偶人竟然会有恐惧的心理活动状态。
“别说话。”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其他感官会增强，也许可以听到什么。
有声音，好像猫爪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有指甲带出轻轻的声响，根本不可能听见。
密封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猫，不对，不是猫，猫的呼吸声不会这么慢，已经慢的远超一个活物可能呼吸的速度。
一，二，三，四，五，五秒才呼吸一次，这东西是什么，不会又是一个类似于血灵的东西吧。
我觉得哪里不对，呼吸声的方向不对，“小六，你听到几个呼吸声？”
小六此时已经抖的跟骰子一样，她比我更清楚这个世界里黑暗的恐怖，“两、两个，不对，是一个，也不对就是两个。”
那就对了，是一个呼吸声，但呼和吸却是从两个方向发出的，怎么可能。不，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呼吸声在你的哪个方位？”我伸手去拉小六拽住我衣角的手，她快勒死我了。
却意外的碰到一撮硬硬的毛发，小六和我的头发都不及腰，那么这撮毛发……“小六闪开！”
我向前闪身冲了几步，小六来不及反应，还拽着我的衣角。
“砰！”鼻涕眼泪的都要落下来了，撞墙真疼啊，跑之前怎么就忘了中控室一共就屁大点地方。
我撞到了墙上，还差点被拽着衣角拖在后面的小六勒死。
一阵劲风袭来，我下意识的弯腰闪过，感到衣角被松开了，随后就听到木头重重地砸在墙上的声音，“小六？”
小六没有回复，那东西的速度很快，攻击力也很强，可以说是一击致命，小六被击中后甚至无法发出声音，真不敢想象刚才那一下如果我没有闪过会怎样。
房间内再度安静，只有我和那东西的呼吸声，它没有移动，也就是说它就在我身边。
它，在哪里？
我该怎么办，我可是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啊！
大姐该你出来救场了，不然我跟你家小六都得死在这。
它动了，它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三米，两米，一米。
我几乎可以感受到它呼出的热气，它一定长得很大，谁家好兽呼吸跟蒸桑拿似的。
那股劲风又来了，这具躯体敏锐的察觉到危机即将产生，但就它呼吸的热度。
它应该就在我的正前方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这一击怕是躲不开了。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啪”，灯亮了。
？？？
一颗猪头正怼在面前，本来正呲着獠牙试图咬向我的它，很显然也懵了。
我转头看向刚才劲风产生的位置，就见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爪子拍在了照明开关上。
……
我快速从它身侧闪出。
嗯？还有一个头。
吸气、呼气……所以它刚才是用屁股对着我的？
现在是想这个时候吗，小六在房间的另一边，已经没有意识了。
我一边观察着这只双头猪怪，一边思考脱困的办法。
两个头长得都很像猪，吸气的那一头，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看起来是一只文质彬彬的猪。
呼气的那一头，青鬃獠牙，跟野猪长相无异，两对巨大的猫足分工不同，两对都只有一条腿能支撑。
这玩意好像在哪见过。
屏蓬？？
前世有一本记录上古妖兽的百科全书，曰《山海经》，中有记载：“有兽，左右有首，名曰屏蓬。就是说有一种兽，有两个头。”而在后来的神话传说中就变成了：屏蓬，头如猪头，生两个头，各在一端，意志相对，一个脑袋只能控制一对足。
原来的世界现实中并没有见过类似的品种，也就只能作为神话而流传，而这个世界真是什么都有可能产生。
应该和屏蓬是类似的玩意，只是从古至今的神话故事里可没说，足如猫爪，亦没有说攻击力惊人，还能入侵电脑系统。
看来这个世界，连怪兽都现代化升级了。
屏蓬可不会给我时间细细思考，只间隔了这短短一秒，呼气那一端的头便又袭来，我快速后撤拉开距离，就见呼气的头摔了个狗吃屎。
？
吸气那一端的头和足死死的趴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呼气的一端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口吐人言，不，不是口吐人言，是从未听过的语言，但我竟然能够听懂它在说什么：
“你他娘的动动啊，等桃婺反应过来咱俩都得死。”
这是，内讧了？
“我不会打架， 只会改代码，”
吸气的一端趴在地上说什么也不动：“而且她应该不是桃婺，桃婺不会因为没有灯光就战斗力暴跌。”
“那你还不起来配合我！”呼气的一端好像快要气疯了。
“我不敢。”吸气的一段表示拒绝，就算不是桃婺，亮了灯普通人都能打死它们。
就在它们争吵的时候，我挪到小六身边，捡起她掉下来的右腿。
不错，掂着挺顺手。
刚刚呼气一端在灯亮后攻击的时候，我发现，它的攻击速度比在黑暗中慢了很多。
黑暗中的一击，下意识弯腰才堪堪躲过，灯亮后的一击，已经可以跑着躲开，与常人攻击速度无异。
天无绝人之路啊，只希望这两头猪不会突然反应过来把灯关上。
趁其不备，攻其不意，死猪接俺老孙一棒！
呼气一端的猪头被我用尽吃奶的力气，一棒子敲的倒地，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又补了一棒子，吸气一端的猪头见此更是一动都不敢动，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总觉得不放心，又继续用小六的腿使劲捶打着猪头。
“让你打小六，让你吓唬我，让你入侵中控系统，死玩意，还想弄死我，我这就弄死你。”
打一下说一句，爆锤十几下之后，呼气一端的猪头终于倒地不起，似是昏迷过去了。
“你，过来。”我用小六的腿指着趴在地上装死的另一颗猪头。
它胆子要小的多，见此立马爬了过来，伏在我脚边。
即使它伏在地上，高度也到我大腿的位置，屏蓬这玩意还是挺大只的，它颤颤巍巍的说：“桃婺大人，别打我，我什么都说，我就只是听命行事，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果然，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我同情的看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另一颗猪头。
“谁派你来的？”
“是邳修，邳修派我来的。”地上的猪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貔貅？神兽貔貅？”我愣住了，这个世界莫不是山海经的世界。
地上的猪头也愣住了：“什么是神兽貔貅？邳修是神兽？”
看来是我想多了，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有着高度的相似性，但和以前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邳修是谁？”我冷声问道。
“我不知道，他只说他叫邳修，他给了我们很多的阴气，让我们在今天晚上六点的时候把血灵放出来。”
在原来的世界里，貔貅是上古瑞兽，还经常被人放在家里、店铺身上用以招财辟邪，自然不会和阴气有所牵扯。
看来两个世界虽然高度相似，还是有所不同，毕竟原来山海经里的妖怪也不会码代码。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按照桃婺的能力，中控室门上的禁制不可能没有什么作用。
“我不知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那时候中控室的灯已经关上了。”
地上的猪头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我给打死，另一只猪头的前车之鉴还在旁边，想来它总不会说谎话。
如果屏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疗养院一定有内鬼。
“你，跟我出来。”我捡起小六零散的肢体，一脚踹开中控室的门，骷髅老人头愤怒的从门板上凸起，被我伸手生生从门里拽了下来。
似是有皮肉一般，水泥样的血液洒了一地。
我也不知道刚刚还那么恐惧这个老人头的自己，为什么如此熟练的就把它卸了下来，我的手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能够压制这些奇怪的东西。
这些动作好像都是下意识发生的，身体里的桃婺在表示愤怒？
不，这更像是我自己发出的动作。桃婺出现的时候，动作是不可控的，但此时我可以随时停下这些动作，也就是说这是我的身体下意识所产生的动作，是来自于我的愤怒。
老人头在我的手里停止了挣扎，我拎着它空洞的眼眶，狠狠的扔在了墙上。
老人头坠落在地，没有任何动静。
脑海里桃婺再次说话了：“静心屏气，气沉丹田，随我口令，‘天地缘法，普查万物，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