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嫡小姐的发家之路（完）
“你如今可还要唤我续章？”她看着他觉得好笑，忍不住去调侃他。
禤屿川握了握拳，放到唇边干咳几声，“莫要取笑我了。”
“我的一个随从，”他拉过旁边的人介绍道，“思归。”
“春衫。”安年扬头示意。
春衫朝他行了一礼，目光隐晦地在两人之间往来。
元宵，上元佳节，无非就是赏花灯、猜灯谜。安年倒是不感兴趣，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同他闲聊几句，面色淡淡的。
“你不喜欢？”对方敏锐地察觉了她的情绪。
安年没有表示，只是问他，“你知道哪里能看焰火吗？”
禤屿川默了默，想到一去处，刚想拉起她的袖子，刚一伸出手又收了回去，“跟我来。”
他们几人登上楼，远处是大片的孔明灯，近处是夺目的烟火，明亮成了夜色中最美的风景。
安年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发散，仿佛在透过烟火去窥探另一个时空的另一番模样。
“朱雀，我要是完成了任务，还能再见到叶沉吗？”她突然问道。
朱雀原本在心境空间里躺得好好的，“叶沉”二字一出来，整个空间都在响起警报声，直接把它给惊醒了。
【叶沉？上一个位面的高级精神体？】
“对。”
那白鹅咂咂嘴，一时犯了愁。
【你的记忆不是被清除了吗？】
“还记得一些。”她叹了一口气。
【……】
这倒是难办了。
白鹅挠了挠头，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黑瓶子，将里头白色的小珠子拿了出来，“明明还好好的啊……”
安年继续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听得朱雀心里慌慌的，琢磨好一会也没理清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那粒小珠子在悄悄地散发着某种气体，极小的颗粒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空间内。
见它不作声，安年再下一剂猛药，“你说，要是我在完成任务后把自己噶了，能不能回到之前的位面？”
一个很新奇的角度。
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空间的警报声不断响着，整得朱雀心烦意乱。
【宿主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安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气一转，“行吧。”
找到漏洞了。
朱雀显而易见地慌了。
她刚接触朱雀时，它表达得很清楚，自己“肉身死亡”，需要完成任务后才能修复。
然而，现在却说“宿主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前后矛盾了。
虽然她不清楚这个系统究竟是什么来路，但终究是有点傻气。
不像是智能的。
既然它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呆在这，那便要好好看看，究竟要上演什么好戏。
身旁的禤屿川见她兴致不高，有点失落地看了她好几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府的路上，恰好又遇到那天的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伯，安年下意识多看了几眼，禤屿川心神领会，自己去买了一根递给她。
安年有些意外，道了声谢后便接过了。
少年看着她吃一口之后眼睛都眯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被她发现后又匆忙别过脸。
“想说什么？”她随口问道。
“只觉得……”他措辞好一会，“只觉得似曾相识。”
这话有趣得很。
“你又是在哪个梦中见到我了？”她取笑道。
他听了这话脸都红了，连连摆手，“不是、哪有……”
“总觉得你应该换一身衣服。”他说得莫名其妙的，自己说完后也是忍俊不禁。
“换成男装？”她跟着笑。
小将军想了好一会，在她吃了两颗糖葫芦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抱歉一笑，“我是觉得，你好像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总觉得很出乎意料，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
“出乎意料？”她细品这几个字，“那你认为我该是如何？”
“该是……该是一朵云吧，”他认真地说，“我的文采不及你，我若是形容你，便是这样的感觉了。”
安年听了这话，眼睛微睁大了，愣了好久，手中冰糖葫芦的竹签被捏得紧紧的。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被灯火映出光辉的双眼，看到里头的珍重与诚恳。
“似曾相识……倒也确实。”她朝他道别，只留下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便走了。
思归看着自家少爷若有所失的模样，也在一旁陪着叹气，“少爷，别灰心，说不定人家小姐下回就对你热情似火了。”
禤屿川想了想“热情似火”这个形容词安在安年身上，忍不住撇了撇嘴，“回去吧。”
“朱雀，高级精神体是怎么来的？”
【什么怎么来的？就这样那样，就来了。】
它敷衍起安年来越发随意了。
“精神体之间会不会有联系？”她换了个问法。
【我可是什么都没讲，你别乱想，也别乱讲。】
它否认三连。
“……”安年悄悄潜进心境空间里，一把抓住了朱雀的翅膀，吓得它来回等了好几次鹅掌，“你说不说？”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它一边行为上激烈反抗着，一边言语上激烈反抗着。
“权限不让说？”安年空出一只手捏住它的脑袋。
【……！】
朱雀支吾好一会，索性放弃了抵抗，双脚耷拉下来，只有眼睛灵活地翻了个白眼。
见状，安年也不再为难，只撸了一把它的毛，随后便出了空间。
徒留下朱雀一只鹅在幽幽叹气。
它掏出那只装着蓝色能量体的透明小瓶子，一边用翅膀轻抚着，一边百无聊赖地用另一只翅膀枕着自己的脖子。
“我就说当时应该给我换个形象，现在好了吧，被要挟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要怪也不能怪到我头上。”
“……”
思归猜得没错，连禤屿川也没想到，第二次再见到安年时，她直接变了个性格一样。
原本她给人的感觉是淡定而处乱不惊的，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大惊失色一般，说好听了，那叫沉稳，说不好听的，那叫没有生气。
人的灵魂是否活跃，得看这个人有没有生气。
很显然，上元节的安年并没有，然而，此后每一次，她身上都有了那种玄之又玄的生动感。
感受最直观的，自然是禤屿川。
“我总觉得你与之前大不相同了。”他忍了好久，终究是开了口。
“是吗？”少女仰着头看他，“如何不同？”
她净会给他出难题。
禤屿川失声笑笑，“人倒是没变，怕是心境变了。”
安年暗暗认可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变了。
上元节那晚，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脑中多了些模糊的东西，似梦非梦。
若说单是这些虚幻的东西，就能让她性情大变，倒也说不过去。
主要还是那晚他的那句话。
“该是一朵云”。
说来也是离谱得很，这话她也在别处听到过。
不过倒是换了种说法，比这个还要难听些。
“我看你啊，虚得很，看到那朵云没有，比你还真实。”
那人拐着弯骂人。
要是让她记起了那人长的什么样子……
她突然断了思绪。
罢了，想不起来就以后再说吧。
本着不要难为自己的想法，她继续摆烂。
命运的齿轮早就因为她的一系列操作发生了改变，她静观其变。
仲夏时分，老皇帝驾崩了。
皇城内的钟声响彻整个长安城，饶是安年尚且还在睡梦中，也被这一突变惊醒过来。
她披上衣袍走到大厅，只听到自家父亲和兄长的匆匆步履声。
四下静悄悄的，沈氏命下人点了烛火，拉着她走到了地下的密室里。
“娘这是做什么？”她虽有疑惑，倒也跟着下去了。
沈氏一脸高深莫测，“你父亲得了消息，今晚会有大动静。”
密室内有床铺，动静大不大她不得而知，觉倒是睡得挺香的。
等到第二日回到大厅，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顺福二十四年，帝崩，皇九子玉勾结匈奴，十三子寅与定北军少帅禤屿川力挽狂澜，当庭抓拿，手下千余人格杀勿论。
禤闻先预先得知了谋反消息，提前布局，瓮中捉鳖。
驻守在边境的定北军残部誓死抵挡，大功。
史书斑驳，胜利者的血液掩盖了失败者的不屈。
大乱平，新朝开，十三子李玄寅继位，年号昌德。
国丧三年，三年后，已不再被称为小将军的禤屿川向陛下请旨，让他赐婚。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十里长街红妆万里，那位嫡长女惨淡的一生不再往复。
【当前任务进度为100。】
【隐藏积分为97分。】
【现在要走吗？】
朱雀例行发问。
“再等会。”安年回答得也是一致。
李玄寅如他之前给出的承诺那般，保她三代平安。婚后她将一半财产充公，被封了个郡主的虚名，百年后，倒也算是功德圆满。
倒是禤屿川，年老后旧疾复发，终究是倒在了冬夜里。
那晚山茶花开得正浓，他留恋地看了安年最后一眼，才闭上了眼睛。
“走吧。”她叹了一口气，扶着身旁的春衫进了房。
【恭喜宿主成功脱离位面。】
没一会她就脱离了位面，一行行数据在她眼前不断跳动。
【结算中……】
【安年：高级测试师。】
【高级精神体收集成功。】
【c级位面1224号世界修复完成。】
【等级评价：ss】
（第二个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