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小姐疯狂搞钱24
是总算剪碎长发去往西洋彼岸的小白。
是披上旗袍私下奔波的小白。
是为自己买下最好看的碎花白裙的小白。
是从过去直到现在，被困于囹圄的小白，素白的裙摆在光亮里如波浪一般飞扬，她一直都是爱笑的，诡异的、温婉的、明媚的、傲气的……最终消散在光里，星星点点。
光源变淡了。
两人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生。
叶沉下意识抓紧了身边的人，触及温热的体温后，心里才缓缓松下一口气。
用叶沉的眼光来看，那是一个小孩，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她手里握着一把大剪刀，慢慢蹲下身坐下，将缠在脚上的布条全部剪断。
两人默默地看着她动作，那女孩慢慢抬起头，露出了独属于那个年纪的甜甜的笑，“这位漂亮姐姐，莫要可怜我罢。”
叶沉偏头看向安年，只见她面如古井般平静，眼里……竟是悲悯。
他在心里也叹了一口气。
女孩继续开口道：“我本是相府嫡小姐，年少时便与我那皇帝表哥订了亲。”
“那是一个深爱权力的人。”
“我相府，传承七代，本应位高权重、腰缠万贯，却全都用来扶持新帝。谁料十年后他手握重权，第一道旨令竟是让我家灭了门。”
她苦笑连连，眼里逐渐蒙上悲怆，“沃叶之桑，终黄而陨。死亡竟是成了我最后的期盼。”
“谁曾想我转生了一世又一世，却连死亡都未能做到，残喘在漫漫长河之中挣扎。”
所以小白是她，却也不是她。
她一下一下地剪断布条，一双畸形的小脚逐渐露了出来，只一瞬，她就用衣裙将其遮住。
慢慢站起来后，她朝两人行了一个端庄的礼。
画面渐渐暗了下去，叶沉回过神来，摘下了头盔。骨折的疼痛就是前几分钟的事情，却恍如隔了数年。
安年将头盔放下，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坐到小沙发上久久不语。
游戏里过了三天，现实中只不过才过去了两个多种。冬天的夜里天黑的快，室内没开灯，昏沉的光亮模糊地笼罩着她，隐约间，叶沉好像听见了她的一声叹气。
叶沉将灯打开，压了压心底里的闷，问她，“饭点了，有想吃的吗？”
时钟已经指向了六，并且即将到达数字七。正是除夕夜，仍留在城里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我带了些食材，打边炉吧。”安年叹了气后也没作他想。
按照这里的传统，年间大多是打边炉，越是寒夜越是吃得酣畅。
叶沉自然没有不同意，他解开先前安年带来的两个大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生鸡、草菇、淮山、菠菜、酿豆腐……典型的南方吃食。
毕竟四点才吃过午饭，两人并没有太多的饥饿感，将食材清洗过后放进锅里就突然闲了下来。
“……”
沉默了十几秒后，叶沉突然笑了笑。
安年不明就里地看他几眼，就听见他说：“冰箱里还有些食材，待会炒两个小菜。”
她应了一声，继续瘫坐在沙发上。
见她无聊，叶沉抱歉笑笑，“我家也没什么可娱乐的，抱歉了。”
“无伤大雅，”她淡淡回道，转念又问起，“你那个方案做好了吗？”
她所说的自然是前几天说起的中式恐怖的方案，叶沉顿了几秒，突然莞尔，“过几天再给你看。”
两人都没有提刚才游戏里的种种，却是都心里闷得压抑。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叶沉切好了水果放在盘子里，见她一直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索性自己投喂。安年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后便心安理得地指使他换一个口味，自然至极。
电视里不知何时放起了电影，安年稍微坐直了身子，见眼前还坐着个人，直接将其拉到自己身旁，“坐着一起看。”
也是见空气过于静谧，叶沉才开了电视。这部电影早在他几年前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见女生突然变得专注地侧脸，他没作声，将心思放到剧情里，只时不时到饭厅看看锅。
大概半部电影的时间，锅里炖着的鸡肉熟了。叶沉招呼她过来，给她盛了一碗汤。
“你倒是像个本地人。”安年喝了一口汤，看着他熟练的手法调侃道。
叶沉：“自己住都有两三年了，清淡点不容易上火。”
安年提醒他，“喝凉茶。”
叶沉摇摇头说：“这个倒是还没有习惯。”
他布好菜后坐下，看着对面吃得慢条斯理的女生眼眉一弯。
女生不知何时已经扎起了头发，偏偏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在耳际，她顺手将其别至耳后。
电视还一直开着，或呢喃或咆哮的人物对话，以及或温情或悲怆的背景乐伴随着锅里水声咕噜咕噜的声音，与冒着热气的饭菜一起热闹着。
将吃完时，安年扫了扫不算狼藉的桌面，总觉得缺点什么，“有酒吗？”
酒自然是有的。叶沉眯着眼看了看她，有点犹豫地点点头，“你能喝吗？”
“小酌而已，”她不自觉地流露出央求的意味，“去嘛。”
叶沉暗道抗拒不了，随后便起身到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顺便洗了两个杯子，“你能喝多少？”
他自问酒量还行，至少当年毕业时红的白的好几瓶下来，也只是脑袋晕乎乎的。
安年当然不知道这具身体酒量如何，只伸手将酒杯放到酒瓶前示意他倒酒。
见她没回答，叶沉只斟了小半杯给她，“慢慢喝。”
好酒须得品。安年点头，端起杯子慢慢抿了几口，酒入口腔确实逐渐淡却在舌中，尚未入喉便已索然无味。
见状，她一饮而尽。
等叶沉反应过来时，杯子已经空了，他只得庆幸先前才倒了小半杯。
谁料她又将杯子伸过来，朝他一努嘴。
叶沉无奈笑笑，“哪能喝那么快的？”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就将酒瓶放好。
“酒要慢慢喝，你一下子喝完了容易醉，”他解释道，“这酒喝着没什么感觉，后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