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月之黯淡

    尽管小蝶拼尽全力飞行，电光火石般迅速。奈何老者仙境修为，一脚踏出便是跨越无尽星空。老者风淡云轻，他只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让苏正三人既逃不了又不能打。老者想以这种方式击碎苏正和小蝶的信心。一旦道心崩溃，便很难再有突破。对于老者来说，三个人发现他本就该死。然而看到小蝶后，小蝶就不是非死不可，苏正和姜月还是该死。小蝶是神蝶，在其没成长起来前，让其成为自己的宠兽，对将来有极大的好处。所以老者并不急着灭杀苏正，他要慢慢消磨小蝶的信心。

    稍微有所恢复的姜月很清楚当下的状况，逃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看来那一步不得不提前进行了，不然苏正很难有逃出生天的机会，甚至可能会殒落于此。在小蝶背上的姜月平复了心情，她并不想让苏正知道她的决定。

    姜月的识海中，蓝白衣裙的姜月对着黑色身影道：“还有机会逃走吧，那人是仙境修为，时间拖得越长，相公受伤的可能性越大。”

    黑色身影沉默一会道：“很难，现在我们已经是极速了，依然摆脱不了那人。虽然他现在只是人仙修为，但也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姜月道：“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我们最差的也能重生，可相公是人，殒落了就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能不能再遇上了。”

    黑色身影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也许那样有一线生机，我们修为太低，能不能成功，我没有把握，如果是合道境，或许就完全没有问题。”

    姜月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是有点遗憾，但只能那样了，不能让相公处于危险中。”

    黑色身影道：“你决定了就行。希望能渡过此次劫难，没想到会遇到仙境强者。”

    左一掌右一指，老者追赶过程中不停给苏正施加压力。他的攻击对象就是苏正，对他而言，苏正的死活没有意义，神蝶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他相信神蝶并不想死。虽然不知道这些上古异兽是如何传承或重生，但好不容易成长起来，中途夭折就太可惜了。

    苏正只能被动抵挡老者的进攻，偶尔才能回击一次。境界差距太大了。如果能招来雷劫的话，或许会有一线生机。然而自己目前只是炼虚六层，离大圆满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引动雷劫是没有可能了。任由老者持续追杀的话，三个人恐怕要遭劫难了。苏正虽然没有放弃，但相对于老者来说，他的力量太卑微了。这还是在老者没有全力施为的情况下，才能艰难抵挡。

    又是一拳打来，这气息完全不弱于界河上那个魂族老者，虽然苏正没有见过老者出手，但那种仙境强者的气势一览无余。苏正的剑气迎了上去，身前的防护罩更是加厚了不少。然而，草字剑气遇到老者拳风，犹如薄冰遇到烈焰，瞬间融化消失不见。拳风接着打在苏正身前的气罩上，气罩随之瓦解掉，一股如山的重量压在苏正胸口。苏正知道不能退，他退的话，拳风就会打在姜月身上，受伤的姜月承受不住。

    一大口血从苏正嘴里喷出，洒在姜月身上，脸色也变得惨白，五脏六腑翻腾，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姜月扶着喘着粗气的苏正，神色坚定地说道：“相公，没用的，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要好好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即便你看不到我，我也在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一直都会陪着你。”

    苏正还没有反应过来，姜月从蝴蝶背上腾空而起，冲向老者，蓝白衣裙在空中翩翩飞舞，就像一只起舞的蝴蝶。空间炸裂，死亡之气弥漫，冰寒之气荡漾。一道无形的魂魄飘向身后的小蝶，姜月的身躯在膨胀，不断逼近老者。

    苏正想去拉住姜月，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姜月刚刚扶住他的时候默默地封住了他的灵力，让他短暂失去了行动能力。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不，月儿！”

    看着姜月不顾一切，没有防护，决然地朝自己冲来，老者眼眸一缩，这是打算同归于尽了，但是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修为的差距让你徒劳无功。即便老者不在乎，也在身前筑起了一道仙气罩。同时点出一指，打算把苏正毙于指下。

    悲愤的苏正冲破姜月的封印，九色雷锤凭空出现在老者上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地砸了下去。无形的气海太极图竖立在苏正身前，再次幻化出黑白金三色，抵挡并吸收着老者指力中蕴含的仙气，让太极图黑白分界线的金色更加耀眼。挡住指力后，太极图重新回到苏正体内，没有了动静，仙力需要进行转化。

    九色雷锤带着无尽的闪电劈在老者的仙气罩上，巨大的碰撞声响起，但仙气罩并没有破碎。冰雪世界、死亡之气在姜月身躯的指引下，不顾老者拳掌的击打，毫无犹豫地一往无前直冲到老者跟前。炼虚境的躯体不断压缩，吸收冰寒之气和死亡之气，在老者身前的仙气罩边缘猛然炸开。虚空炸出一道裂缝，老者的仙气罩在震荡，爆炸之力把老者连同其护气罩推向远方。而后边不远的小蝶和苏正同样被这股毁灭的冲击波冲走。苏正气血翻腾，小蝶艰难维持着身体平衡。

    苏正紧握的双手已经抓出了血，眼中流下了血泪，呼唤着姜月的名字：“月儿！”只不过这声音无比的沙哑、悲戚、凄凉。他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为了救他奔赴死亡，他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在空中炸成粉碎消失，他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决然中带着不舍。然而，因为他的实力不够，他却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

    姜月的身躯连同死亡之气和冰寒之气消失不见，漫天的烟尘笼罩。一句“好好照顾相公”在这烟尘中回荡。在这悲痛万分的瞬间，苏正和小蝶并没有注意到一颗珠子从烟尘中浮现飞向小蝶。这是北极雪狐为报答当时姜月救命之恩的馈赠，对雪狐来说，这是无比珍贵的，这是它们的传承，极有可能有着九尾天狐的一丝灵念。

    虽然被仙气罩护着，但老者依然被震得气血翻腾。区区几个小辈，竟然让他如此狼狈，士可杀不可辱。老者踏出一步，直接越过了烟尘笼罩的区域，来到苏正和小蝶身后，大手凌空一抓，就要把苏正碾碎在这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