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头一回，姜瑟书醒了很久，却还没有起床。
昨天晚上的事情像是滔天骇浪一样把她打倒在床上，不留一丝体面……
她到现在都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晏池说那句话时的表情。
没有丝毫侮辱性。甚至，可以说是真诚。
但伤害性却是翻了好多倍的大！
不过……尴尬归尴尬，现在让她震惊得看了天花板半个小时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昨天晚上，睡着了。
就在那个小小的桌子下面，睡、着、了！
要知道，她之前哪次变猫不是精神抖擞地到处跑啊，别说没有困意了，完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直到后来她发现了第二天会困的问题，也尝试过找个地方睡觉。
但这样的强制行为非但没有成功，反倒把人搞得更暴躁了。
而现在，有一个天大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她在晏池家居然能睡觉？！！
姜瑟书激动的心情终于克制不住地在脸上浮现出来，她高兴一拍被子——
那她下次还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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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国庆的第二天，按姜母余亭电话里说的，那位姓陈的老师早上八点半就会准时过来，一次课四个小时。
然后假期这段时间隔一天上一次，后面每个礼拜固定再一次。
要是有时间的话，中间还会给她加课，不过这些都得等今天看过她的学习情况再做决定。
姜瑟书从来没上过这种家教课，更别说现在还是以一个学渣的身份。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姜瑟书对她课业的紧张程度都是只增不减，所以到了约定的日子，她早上七点不到就起来了，起床后，先是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然后又跑到外面的市场里买了点水果回来。
姜父在柜子里放了茶叶，她也取出来泡好，希望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8点25分，大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姜瑟书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
大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大约一米六三的个子，身材微胖，脚上踩着一双中跟的单鞋。
及肩的妈妈卷整齐地绑到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边眼镜，看到她时立马热情地笑了下。
“你好，是小书是吗？”
姜瑟书一直记得余亭说老师脾气不好，陈雯突然这么一笑还让她愣了一下，“是，我是姜瑟书，陈老师您先进来吧。”
陈雯点头，“我听你爸说你脚崴了啊，现在怎么样了？”
“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跑不跳就没事。”
“嗯，那就行。小姑娘长得真漂亮，还记得吗，你满月酒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陈雯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对了，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最近几年工作一直忙都没再见过了，找个机会可以聚一聚。”
“啊？”姜瑟书正低头给她拿拖鞋，听声忙回道，“妈妈他们大概下个月就回来了吧。”
“这样啊，也行，他们工作就是这样，老是要各处跑。但要我说啊，他们这个工作也是麻烦，当初考大学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这专业好，新奇。可你看看现在，成了家以后，孩子在家都没人管。”
姜瑟书跟在她后面，微拧了拧眉，先前对于家教老师的那股期待劲轰然就消去了些，怎么听这话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自己。”她轻辩了句。
陈雯笑了笑，顺着她的话打量了一下客厅，“生活上倒是处理得不错，比我儿子强。”
姜瑟书给她倒茶，一时没应，却听她接着说：“不过学习上就不大好了，你现在正处在重要时期，你父母当初可都是尖子生，要是能有他们时刻给你辅导监督，你现在肯定不会差。”
“……”
姜瑟书也不是个傻子，至少重生一回，以前不懂的，现在也懂了。
她哪里听不出这陈老师话里话外都是一股贬低的意味，不过，既然姜母给她找老师是为了学习，那该忍耐的忍一下也无妨，毕竟学到的可是自己的。
“好了，咱们不说闲话了，你想在哪上课？”
“就在客厅吧。”
“行，那你先去把你最近考试的卷子还有课本拿过来，我先看看你的情况。”
陈雯在学校是就是数学物理都教，所以补课也是两样都给她补，姜瑟书昨天就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从房间拿出来，给陈雯放到了面前。
刚才那份不愉快很快过去，她现在倒是紧张得很。
陈雯一到工作上，刚才那种看着挺好说话的样子就收敛了不少，不过接过卷子的时候，还是跟她语气颇好地说：“你放心，我教过不少你这类的学生，两个月成绩就会有明显提升了，只要你跟我好好学，没问题的。”
“嗯，谢谢陈老师。”姜瑟书点头。
空荡的房间里，一时间只有陈雯翻卷子的声音。
等待中，姜瑟书在桌子底下揪着手，忍不住偷偷扫了眼陈雯的脸色。
然而，眉毛是皱着的，眼神是严肃的，嘴角还微微向下。
好像……情况不大妙啊。
“好了，我看完了。”陈雯先整理出来了数学的部分。
姜瑟书嘴唇微抿，“啊，那……那怎么样啊？”
陈雯倒是又给她笑了下，“基础比较差，不过没事，只要你有心，好好学，我保证给你拉回来。”
姜瑟书不知道她这是安慰还是说真的，但是，学了总比不学强，她还有时间可以努力。
……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可能是第一节课，两个人还在了解阶段，上课气氛严肃是严肃了些，陈雯倒没给她太多压力，最后给她布置了两页的题让她空闲时候做，说到下一次课的时候再和后面的内容一起讲。
把陈雯送走，她回到座位前看着那些课后作业，长叹了一口气。
学习可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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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给自己随便做了点饭，刚吃完，余亭就打了电话过来。
姜瑟书本以为时间那么刚好是要问她上课情况的事，但是通话中，余亭语气却是少见的有些急迫，她那边工作快开始了，所以只能长话短说，姜父的书房里有一份历史资料，需要今天下午送到城西的一个老教授家。
这个老教授是姜父姜母的大学时候的老师，也是他俩的媒人，所以这么多年了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出差前，姜父因为项目借了老教授的一本资料，但没想到后来一出差就走了一个多月，一直没机会还，现在那边突然急用，没办法只能让姜瑟书送过去。
余亭：“小书，要是你的脚还不行的话，就直接打车过去吧，我让贺教授的学生在门口接你。”
姜瑟书坐在椅子上抬了抬脚，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拐杖也不用再撑。
“没事妈妈，我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不剧烈运动就行。您一会儿把地址给我发过来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余亭给的那个地址是一片学区，大学中学都不少，跟她现在上的郇城二中相比，那边学校的特点大概就是——人群的不同？
城西属于郇城的一个经济区，近十几年高新产业都发展的非常好，所以在那边上学的人大多家庭条件不错。
而郇城二中算是郇城的一个老牌中学了，虽说在全市排名前五，教学质量也不错，但里面的学生各方面条件都是高的高，低的低，所以两边区别还挺大。
一个小时后，姜瑟书终于到了余亭说的地方，下了公交后，她刚刚站定准备掏手机看导航，余光就发现一米之外有一个长得挺清秀的男生在打量她。
姜瑟书不大喜欢这样被人看，正想离开，男生却连忙快走一步拦住了她，“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姜瑟书吗？”
居然能叫出她的名字？
男生亲切地笑了下，“那个，我是贺教授的学生，他搬了新家，怕你找不到地方，特意让我来接下你。”
姜瑟书眉目舒展，也露出一点礼貌的笑容，“这样啊，那多谢你了，我们走吧。”
贺教授跟原主也是见过的，因为姜父姜母和他的关系，逢年过节少不得得去拜访一下，所以姜瑟书还不能把资料送到就走，老爷子六十多快七十的年纪，身体也挺健康，进屋之后笑呵呵地跟她说这说那，她也陪着聊了几句。
毕竟搁她上辈子，这可算师祖呢！
到了晚上，或许是儿子女儿常年不在家的原因，贺教授对这些小辈就特别喜欢，拉着姜瑟书吃了顿饭，又给她兜里揣了几个橘子，这才叫尹晨送她去了车站。
车站离贺教授家比较远，姜瑟书也没有急事，两个人于是就慢慢在路上走着，尹晨对这片挺熟，边走还边给她介绍。
因为这边有好几所中学，旁边还连着居民区，街边上卖吃的的小店就特别多，一家挨一家，天色稍一擦黑，招牌灯一打，全是出来摆摊的。
姜瑟书重生后还没有怎么逛过这种地方，好奇中，走的时候就忍不住左瞧右看，尹晨看她有兴趣，顺便给她推荐了几家小吃。
“前边还有一家烧烤店，味道不错，我经常跟舍友来吃，你要是平时没事，也可以约着朋友一起过来。”
尹晨待人礼貌谦逊，姜瑟书很快就防备心大减，两个人站在车站前，她打眼一扫，心下一动，笑道：“不用朋友了，我现在正好就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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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通常都是夜市生意红火的时候，现在虽然还没到最忙的时间，但摆在路边的小桌上，已经坐了好几桌人，晏池腰间绑着围裙，目光穿过街道望向对面的公交站台。
后边老板的声音传来，“晏池，发什么呆啊，快来，这盘子好了。”
晏池不自然地飞快垂下视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