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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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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画很简单,一棵柳树,一根杆子,一群鱼,其中一红一白两尾尤其大。

    众人不解其意,孙浅妤却一瞬间白了脸色。

    沈慧心有所感,不由看了看寿安郡主与孙浅妤,这两人身上所着衣衫正是一红一白。

    再有人看到沈谣的落款,不由道:“姑娘原来姓沈,只是名为《鱼乐图》,可这鱼竿为何没有渔线鱼钩?”

    沈谣目光幽深,淡淡看过周遭姹紫嫣红的闺秀们,面不改色道:“你这么知道这是鱼竿,或许这杆子是为了驱散鱼群的呢?”

    说罢,在一群人怔怔之时,快步走出了雅间。

    留后一步的沈慧见许多人已明白过来,脸上俱是一阵青一阵白。

    寿安郡主在听到沈姑娘几个字时,忽然就想起了沈家还有一位一直养在外面的六姑娘,此番想起先前她刻意的刁难,再看看这画,简直羞愤欲死。

    暂时不论这画的讽刺意味,只这画功已是了得,寥寥数笔,理趣横生,意境幽远,虽构图简单,却有崭绝峥嵘之势。

    沈谣对这万卷楼的莺莺燕燕再无心思,领着沈墨径直去了马车上等着沈翀,而沈慧因带着周氏姐妹不便与之同行,遂分道扬镳。

    不久后,沈谣的这幅《鱼乐图》便到了四楼的雅间里。

    眉目淡然的太子殿下,展开画卷不由失笑:“你这妹妹当真有趣!”

    沈翀心头一凛,心道太子殿下别是又看上她六妹妹了吧,这可使不得。

    “这丫头性子直,自幼体弱多病,家人念着她身子骨弱,多有宠溺,才养成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便是我也管束不得!”

    太子凤眸微调,悠悠道:“魏国公教女有方,不必过谦。”

    待沈翀出了万卷楼,沈谣已在马车上睡着了,即便他的动作很轻,还是吵醒了对方。

    原本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全转为怜惜,“你呀!这怼天怼地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

    沈谣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道:“什么?”

    沈翀无奈,将她安置好,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今个儿你算是把半个京城的文人闺秀们得罪了个遍儿,原本就算你不说,黄维知也会戳穿《舟下建溪图》的真伪。”

    沈谣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迷蒙的眼角挤出两颗晶莹的水滴。

    那样子便似春睡方醒的小奶猫,萌萌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恩。我知道,我不过是想让二姐欠我个人情,你知道的林锦瑟和沈媺很烦人,有二姐在,我会少很多麻烦。”沈谣眼明心亮自然是看出了今日这鉴赏书画就是一个局,故意坑李准、韩琦的局。

    原本以为她不通人情,没想到她是懒得搭理这些人。

    沈慧这人虽然傲娇的厉害,但是恩怨分明,既然乘了沈谣的情,自然会在府中处处照顾她。

    “你倒是物尽其用,借力打力的本事很是厉害嘛!”沈翀揉了揉额角,一脸的无奈。

    如沈谣所料,今个儿确实是个局,原因其实很简单,太子看自己的老师不顺眼,想要将人撵走,又不想污了自己名声,于是便设计了这么一出,让李准羞愧之余辞去东宫讲官的职务,更是借此打击一番内阁的那群老臣。

    台阁体本就出自内阁,今次打脸事件,也让他们消停一阵。

    再说李准回府后不久,便有人给他递来了请辞翰林院侍讲学士之职的条子,气的他当场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不过你这样做倒是把寿安郡主得罪的很了,她乃晋王幺女,很是得宠,便是皇室公主也有所不及。”沈翀目含忧色,权贵之家的隐私手段多了去了,寿安郡主便是没这脑子,也有心怀叵测之人为她想法子,妹妹这性子着实直了些。

    罢了,他护着便是。

    如沈翀猜测的那般,寿安郡主今天丢了大丑,回到房中便将屋子里的器皿砸了个稀巴烂。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这么戏弄她,况且在她看来,就算自己先前认错了人,但后面事情的发展完全就是沈谣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她只要表明身份,自己定然不会再为难她。

    可事实真的会如此吗?

    不会,即便沈谣说自己姓沈,她也不会将这个不受宠的国公府小姐放在眼里。

    沈谣回到紫藤院随意吃了几口饭便躺下睡着了,到底是身子弱,不过是出了一趟门便头晕眼花,手脚无力。

    夜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沈谣便睡得不太安稳。

    蓦地一声尖利的哭声将她惊醒,睁开眼睛,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惊雷一阵紧似一阵,大雨由远及近,晚风疾走,吹得帘幕翻飞,珠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沈谣披衣而起,随意趿拉着鞋子,行至窗前一把推开了窗子。

    迎面一阵疾风夹杂着雨水的腥气,吹得少女青丝摇曳,衣衫古荡,翩然若仙。

    “咳咳——”随着少女咳嗽声响起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竹衣衫尚未整理妥当,便急匆匆入了内室将窗子牢牢掩上,忙又拿了披风为她披上,脸上的担忧浓的让沈墨发愁。

    “姑娘怎可如此任性!”青竹眼眶有些发红,她从小与姑娘一道儿长大,这么多年姑娘为治病受了多少苦她看在眼里,自是不能容她有分毫的差池。

    半晌,沈谣止了咳,无奈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哎!”

    青竹心中又是一酸,她家姑娘因身子弱,世上再平常的景致也无缘得见。她恨不得做个琉璃罩子,将她家姑娘装在里面,好免她风雨,避她劳累,便就这么捧着看尽世上风景。

    见青竹神色哀痛,沈谣忙道:“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我方才听到有女子的惊叫声,你听到了吗?”

    “许是我方才睡得太睡并没有听到,我这就让人去看看!”青竹对自家姑娘耳聪目明这茬早就习惯,她并没有怀疑自家姑娘听错了,姑娘说有那肯定是有。

    片刻后,立马有小丫头来报说是安姨娘突然腹痛,怕是要生了。此刻,魏国公夫妇已赶了过去,府医和产婆都守在旁。

    青竹怕姑娘冲动之余跑去看,忙道:“有稳婆和府医在,姑娘不必担心,您在这里等着也一样。”

    知道她肯定睡不着,青竹并未哄她去睡,自然她也知道沈谣对学医有很大的热忱,从前在药谷养病时,碰到母马产崽也要跑去看,更何况此时。

    若是平日里她要去,青竹顶多劝说几句,可今夜风雨交加,姑娘若淋了雨必又是大病一场。

    及至第二日雨停,安姨娘依旧未能顺利产子,沈谣去时沈翀已房休息了,沈老夫人及周氏守在旁,毕竟长房已多年未有孩子降生,老夫人对安姨娘肚子里的这胎不免重视了许多。

    沈谣与二人说了几句,便也陪坐着。

    “产妇晕死过去了,这可怎么办?”稳婆焦急的走出来跪在老夫人脚边说道:“胎儿过大,产妇流血过多,阴阳虚脱,气力衰竭,胎位又不正,怕是保不住了。”

    老夫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便是焦急也不见慌张,将府医唤到近前,又仔细询问了一番,方才说道:“去母留子可有几分把握?”

    府医斟酌半晌跪伏道:“或可勉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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