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清醒
就在姜绾把一切弄完，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有轻微的动静响起。
她蓦地回头。
段容阳睁开了眼睛，因为太长时间没有醒的原谅，似乎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这种光亮，神情有些呆怔。
终于，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段容阳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开口说话，却只发出了啊的声音。
“你体内的毒素未清，声带也因此受到了影响，暂时还说不了话。”
姜绾将门打开，小九见到已经清醒的段容阳，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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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人去侯府报个信，告诉张大娘子，郡主已经醒了，然后再让厨房送一碗粥过来，郡主刚醒，暂且只能葛粥。”
“奴婢这就去办。”
躺在床上的段容阳，听着姜绾说话的身子，眼角已是一片湿意。
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她提示醒不过来，但意识什么都是有的，她知道姜绾每日都会过来给她上药。
上药看诊的时候，她就会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天南地北，什么都会说。
她说，女子其实应该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而不是拘泥于后宅，整日里和其他女子争风吃醋。
她说，男女之间就算感情再深厚，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也可能都变得面目可憎。
这世上的女子，最后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如果心里眼里就只看得见情情爱爱，那定然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姜绾回头，对着她温言开口：“醒了便好好躺着，就算是有什么话想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段容阳点头，那模样，是前所未有的温顺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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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侯府。
张氏神思不宁的用着早饭，眼下是一片乌青。
赵妈妈替她添了点稀饭，有些心疼的开口道：“大娘子昨儿夜里又没睡好？”
“容儿那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睡得着？”
“大娘子且放宽心，郡主她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张氏抬了抬眼，犹疑不定的说道：“你说，王妃是不是真的如外面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是什么杏林高手，能把容儿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纯属是巧合……”
“大娘子，这种话万不能说……”
赵妈妈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开口：“大娘子，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也你可一定不要真的入了心，他们说说也就罢了，可咱们心里头要清楚，咱们郡主不管醒没醒，终究是戴罪之身。”
张氏脸色微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陈妈妈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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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韩大人收押在牢中，人没有什么事，不过，到底年纪大了，又在那么个环境里面，总归是不太好的。”
“她在容儿身边这么些年，到底也还算用心，你寻个时间知会谦哥儿一声，不管他喜欢不喜欢那个丫头，都要好生养在自个院里年，莫要让人在衣食方面短了她的。”
“老奴明白，定会将大娘子的意思转告给公子的。”
早饭快用完之时，一小厮喘着粗气跑进来。
赵妈妈正要训斥他不懂规矩，就听得他喘着气开口：“大娘子，摄政王府那边方才让人送了消息过来，说咱们郡主醒了，让你过去一趟。”
“真的？”
张氏猛的站起来，差点将手边的东西给打翻在地。
“千真万确，王府的人还在门口等着呢。”
“快快……你去侯爷那里回个话，让他务必来王府一趟。”
“赵妈妈，咱们快走，莫让容儿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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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娘子你慢些。”
张氏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心急如焚的赶到了王府。
此刻，段容阳刚在丫头的侍候下用过早饭。
张氏脚步匆匆的进门，见女儿确确实实是醒着躺在那里，高悬着的心总算得以落下。
“夫人，郡主现在依旧口不能言，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吧。”
“臣……臣妇都听王妃的。”
“沐少主呢？”
姜绾看着从外面进来的白芷，身后空无一人。
“王妃，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一旁的张氏听见沐少主三个字，一双眼眸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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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口中的沐少主可是明月谷的少主？”
“是，他如今就住在王府。”
“容阳郡主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体内滋养了一只蛊虫，蛊虫不除，要不了多久，她的性命还是会受到影响。”
若不是有赵妈妈扶着，张氏差点跌倒在地。
她这些天查阅了一些古籍孤本，虽然上面关于苗疆巫蛊的记载都只有只言片语，但这东西是好是坏，她还是能够分辨的清楚的。
“夫人，这虽不是本妃所擅之道，不过，沐少主已经答应我替郡主解蛊，您也不用太担心。”
“王妃大恩，臣妇一定会铭记于心。”
张氏说罢，对着姜绾深深鞠了一躬。
姜绾也并未避开，受了她这一礼。
“白芷，我们去沐少主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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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柏川被安排在前院，考虑到他的身份，德叔给了他一个专门的小院，本是派了几个人在里面伺候，不过，都被沐柏川给赶了出来。
“王妃，你看。”
姜绾循着白芷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主屋外面撒上了厚厚的白粉，旁边还竖上了牌子。
【药粉有毒！靠近者死！】
“字真丑。”
姜绾拔了牌子，对地上的那摊白粉熟视无睹，径自走了进去。
“王妃！”
白芷在后面看的心惊胆战，不过，姜绾已然走了进去，她自然也只得快步跟上。
“王妃，你快告诉我，这里面最后一味药是什么？”
姜绾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眼角狂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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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少主，你是怎么在一夜的时间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的？”
沐柏川毫不在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双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那瓶伤药的成分我都找出来了，但配出来的和你的就是不一样，这里面肯定少了一味药。”
“确实少了一味药。”姜绾慢悠悠的出声。
“你快告诉我，那味药是什么？”沐柏川激动的看着她。
他心里有直觉，缺的那味药才是重中之重，没有那味药，他配出来的药和普通伤药并无什么区别。
但亲眼见过效果，他知道姜绾这瓶伤药有多厉害。
“你先把容阳郡主的蛊给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