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礼成
宋静姝回头。
静王卫恒一身紫色化服，见着她回头，抬手让跟着的两人离开，只身一人进了包厢。
“臣女见过静王。”
卫恒看着眼前带着病容之姿的女子，墨黑的眸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卫恒还想往前的时候，宋静姝避开了身子：“静王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殿下体谅。”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生疏吗？”
宋静姝勾了勾唇：“殿下说笑了，静姝与殿下从未亲近过，又何来生疏一说。”
卫恒忽而低笑：“宋姑娘说的对，只是，本王现在很好奇，看着皇叔和其他人大婚，姑娘的心情如何呢？”
“当初，你若是答应了本王，现在已经是静王妃了，你想要的，皇叔不能给你，但我可以给。”
“王爷慎言，如今你已经有了妻室，方才的话如果传到了静王妃的耳里，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静姝身子残败，殿下也好，摄政王也罢，臣女都不敢肖想，余生，只想与青灯古佛长伴，祈求我南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姑娘心性高洁，是本王小人之心了，但愿姑娘没有后悔的那一天。”
话落，卫恒大步离开。
宋静姝在原地顿了几秒钟后，转头。
摄政王府接亲的队伍已经远去，不过，街上的百姓依旧熙熙攘攘，都在议论着摄政王是何等的天人之姿，也不知能入的了他眼的姑娘是什么模样。
“姑娘，咱们回去吧，出来时间久了，大娘子和国公爷该担心了。”
“鸢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鸢儿看着她落寞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哭起来。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京城里心仪你的公子多的是，也并非只有摄政王一人是好的，在鸢儿心目中，姑娘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国公爷不也说了吗？定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于我而言，除了他，那还有什么好的亲事。”
＊
姜绾快忍不住恶心想吐之时，大红的喜轿终于缓缓落地。
踢轿过后，轿帘被人掀开，一只手递了过来。
怔愣了片刻，姜绾将手覆于男人掌心，二人十指相扣。
周遭，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跨火盆。
跨马鞍。
牵红球。
姜绾头上顶着大红盖头，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刘嬷嬷一直在旁边扶着她，并不断和她说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摄政王府的正厅之内，卫衍坐于上首，而高堂的位置则放着太祖爷和卫屹之生母的牌位。
摄政王大婚，皇上亲自到场，其余大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露脸的机会，而那些够不着王府门楣的，则是去了姜府。
“镇国公这会都没到，只怕是不会到了。”
“他就那么一个宝贝闺女，几次求皇上赐婚都被驳了回去，今儿个王爷大婚，他要是过来贺喜，那不是让闺女更难过嘛。”
“唉，同样都是生闺女，姜家的闺女是报恩，国公爷家那闺女就是讨债的。”
“别说了，皇上正看着咱们呢。”
卫衍斜睨着那几个讨论八卦的大臣，上朝的时候，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这会子和那闹市中的大爷大娘有什么区别！
两道红色的身影慢慢出现于众人面前，卫衍当即坐直了身子。
这可能是皇叔这辈子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婚礼，他可不能丢了皇叔的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成亲当日的规矩，刘嬷嬷已经和她说过许多次，所以姜绾很是驾轻就熟，听到司礼官高唱了一身礼成之后，感动的差点落泪。
真的是太累了，浑身就没有哪一处是不酸的！
从正厅到主院又走了好一会，等被人扶着在榻上坐下来，姜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容易啊。
“王爷，该揭盖头了。”
喜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姜绾刚刚落下去的心由悬了起来。
只听声音就知道房间里有不少人，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妆花掉了怎么办？
卫屹之接过那杆喜秤，轻轻挑开了那大红色的盖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姜绾眼中有些不知所措，卫屹之漆黑的眼底闪过惊艳。
女子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多了抹嫣红，平日了的清丽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
姜绾抿着唇，大红的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落在脚边，衬得她像是坐在花蕊中的仙子。
房中静默了好一会才慢慢有人回过神来。
“王爷，待会洞房花烛夜，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看王妃，这会子该喝合卺酒了。”
卫屹之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刘嬷嬷亲自为二人端来两杯酒水。
“王爷王妃，请。”
酒水入喉，姜绾唇角弯了弯。
这果真是刘嬷嬷给她特制的酒水。
两酒杯重新放回托盘后，屋内一众奴仆齐齐下跪。
“王爷王妃大喜！老奴（奴婢）祝王爷王妃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卫屹之垂眸哑笑：“都跟着刘嬷嬷下去领赏吧。”
众人脸上的笑意更浓。
“谢王爷赏！”
卫屹之的洞房，肯定是没人敢过来闹的，一系列程序走完后，刘嬷嬷就打发了众人离开。
卫屹之转身，往床边走过去。
“你——”
姜绾话未出口，只觉得头顶一松。
卫屹之掂了掂凤冠的分量，皱眉；“本王嘱咐过礼部的人，让他们尽量设计的轻巧一点，怎么还这么沉？”
姜绾弯唇浅笑：“王爷有这份心意就已经很好了，礼部的人总得按着规矩来。”
“王爷，该去前院了。”卫则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卫屹之拧了拧眉。
“我先过去一下，厨房那边已经吩咐过，很快就会给你送吃的过来。”
“在这里，不用太拘束。”
卫屹之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姜绾这才得空环视着房间，目光触及到那些熟悉的物件之时，胸腔里好似有什么情绪在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