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教教主与正派侠客（5）
有着上次炸丹的经历，这次重新炼丹，只花费了沈复少许时间。
看着炼丹炉内凝结的丹药，沈复小心扒拉了一下丹药，核实确认炼成后，他心底松了一口气，笑着小心把丹药放在置物戒指内空置的干净瓶子里。
沈复走出练功室时，院外张芸娘正在扬腿划着地面。
“这个内字，就是……”
她温和笑着，听她说的话，就明白她在干什么了。
沈复收好了手中的瓶子，并不想自己打扰了张芸娘的教学。
他双手交握，背靠在院门边，安静听着张芸娘接着讲。
到底是内门弟子，遥池宗虽然当代宗主脑子有问题。
但基础教学，对宗门弟子倒是从未落下。
沈复心底估计着，竟从张芸娘身上，看出了几分良师影子。
或许是孩子们太过认真，或许是她自己也喜爱做这些事。
张芸娘接连讲了几个字，听孩子们说出不懂之处，她也能够很快解释出来。
当她不经意间瞥到沈复时，时间已过了半个时辰。
“教主大人？”
张芸娘脸颊因为划字，而变得红扑扑的。
她心底有些慌神，没想到沈复竟然会在一旁看着自己。
他看了多久？
他怎会在那里安静看着呢？
沈复原本跟着张芸娘的声音，也在学习理解夷趖大陆的文字。
听到她突然转折的声音，看到张芸娘看向自己的眼色。
沈复回过神来，干咳两声把自己袖里的丹药拿了出来。
“我给你炼了能够恢复根骨的丹药，本想尽快拿给你，不想你在教学，便跟着听了一会儿。”
张芸娘怔怔看着沈复手中那瓶小小的丹药。
这是给她的？
丹药？
恢复根骨？
根骨是那么好恢复的吗？
张芸娘迟疑了，“教主大人，这会不会太珍贵了？”
沈复皱起了眉头。
他很不满意张芸娘的话。
瞥了眼天空已经出现了夕阳，想着孩子们一路上只在云上吃了一顿食物，现在大抵都饿坏了。
沈复从置物戒指里拿出了食物，给一群孩子们放在了木楼餐厅桌子上。
“我准备了一些食物，快到晚上了，你们都去吃点吧。”
几个小孩笑着想要进去，可一瞧其余孩子们都没进去，便也没有进去了。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姑娘们，都把眼睛圆溜溜盯着沈复。
她们担心沈复会伤害张芸娘。
正在沈复快要忍不住原主性格在孩子们面前发火时，还是黄瑶三姐妹发现了异样，领着孩子们走进了木楼。
等院内只有他们二人了，沈复才软了软声音，说：“芸芸，成婚这么久了，如今夷趖以北全知道你是我的夫人。咱们二人之间何必这么生分？”
“叫我全名，或小名就成。”
说完，他把丹药轻轻放进张芸娘手中。
“何况，丹药再贵重，哪有芸芸的身体重要？”
张芸娘感觉自己有些恍惚，她看着沈复脸上依旧阴沉的妆容，难以认清手中握着的丹药，是否真实存在。
张芸娘，我二人虽已成亲，但为你安全着想，最好还是相互称呼得陌生为妙。
成亲后，婚房内的话语，突然在她脑中回想起。
她原要点头的想法，也瞬间因此消失了。
张芸娘轻轻摇了摇头，她笑容略显苦涩。
“教主大人就是教主大人。”
“芸娘没成想还能多求些别的。”
看着张芸娘脸上疲惫强求的笑容，沈复只觉得他心底像是被石头重击了几次。
他不想给芸芸压力。
“也罢，芸芸喜欢就好。”
既然她不愿意，便随她心意了。
沈复握紧了张芸娘的手指，她指尖冰凉，引起沈复惊呼。
“这么冷？！”
沈复很快想到了原因，夷趖以北本就寒冷，要不是魔修体质不同，哪怕正道侠客前来，没有修为润养，也会感到寒冷刺骨。
沈复低垂眼眸，轻声喃喃着：“是我失职了。”
“随我快快去重修修为，否则你怎在这窟山撑多久？”
张芸娘愣愣跟着他走了几步。
当她听明沈复再说什么后，她果断挣脱了手臂。
想着沈复救她们出来后，一路上为了她愿意救下孩子们。
她小心怯声道：“教主大人，孩子们恐怕比芸娘更加怕冷。”
“教主大人，可否为孩子们在楼内……”
沈复知道张芸娘在说什么后，就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他施了一个法术，整个教主府都变得温暖了。
“我也在府内设下了结界，她们出不去这个教主府，外面的家伙也不可能修为强过本教教主，在外面伤害里面的那群孩子们。”
“现在你最需要在意的，就是你自己的修为。”
“如今，你只是凡人修为，要是我不在府上了，那群孩子们还需要你的保护。”
沈复说的句句在理，张芸娘不再挣扎，快步跟在沈复身后，前往了练功室，服下丹药后，小心重铸着肉身。
在她身旁，沈复则是小心观察着，唯恐芸芸在重铸修为时，会突然出现任何岔子。
重铸根骨，需要的步骤繁琐。
需要的精神，也不是简单的数量。
每当张芸娘后继不足时，沈复都会用自己的修为，小心填补她身上需要的空缺。
夷趖大陆，两方派系，虽说功法大不相同。
运化的内力，也分正邪两派。
照理，沈复手中的内力修为，并不能填补张芸娘身上的空缺。
但谁让他运用了强化符，如今他已经是此方世界顶流修为。
若不是他是任务员，且并没有损害世界。
他早就被踢出这个世界了。
而他手中，那些魔力，也因为他达到了仙人级别，已经变成了仙力。
自然就没有正邪内力的冲突。
而闭关重铸修为的张芸娘，在重铸路上，自然不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当她后继不足时，总会有温暖的能量填补。
让她能够拼尽力量冲击被损坏的根骨。
她一遍又一遍的冲刷修为，回忆着曾经至今的所有经历。
她回想了村子被毁灭的事情，回想到了被张池师傅，后来的西池圣母救回宗门的事情。
她回想了师门让她成为内门弟子，她遇上沈复，并嫁给他的事情。
她回想了她思念师门，回师门后，被误会是协助魔教夺取宗门机密的事情。
她回想了被废除根骨，被送去青楼，遇上几十个小姑娘，并有不少小姑娘失败逃走，个别成功逃走的事情。
她回想了险些被伤害，被沈复救下，救下姑娘们，被承认教主夫人的事情。
她回想到了现在。
她需要恢复修为。
不单是为了沈复的推动，也是为了她自己心底的希望。
她需要恢复修为，以避免当时，被那两个魑魅姐妹羞辱的困境。
唯有自己强大，才能够避免外敌的伤害。
张芸娘坚定了自己的道心。
她努力把体内丹药消化到极致。
“呼……”
当丹药的药力完全为她所用时，她的修为已经恢复到了结丹初期。
张芸娘的变化，为她护法的沈复全都看在眼里。
“芸芸，你恢复修为了，还达到了结丹初期啦！”
沈复高兴的在张芸娘身边转着，让她原本不确定的修为得到了证实。
她脸上停留着刚刚重铸根骨时，因为用力而冒出的汗珠。
“沈复，多谢。”
张芸娘快要筋疲力尽了，她轻轻地说了句。
沈复脸上笑意一僵，他很快恢复过来，全当没听到那句话。
“芸芸现在可要换身衣服？小丫头们，该是会在那楼里想芸芸了。”
他不想逼她太紧。
想着她救下的那群姑娘们，她急忙点了点头，起身就要立即往屋外走去。
却没料到，她起身太急，只觉眼睛一花，险些晕倒了。
“小心，你刚刚从凡人恢复结丹修为，身体还有些不适应。”
说罢，沈复从原主戒指里拿出一些补品丹药。
“这些你先拿着，每日按照我说的那样，先好好温补着。等恢复到元婴后，我在给你更好的丹药。”
张芸娘迟疑地看了两秒，纠结自己能够接过这些丹药吗？
可，她转而一想自己刚刚服下的丹药。
很快就为她刚刚的纠结感到好笑。
沈复为她拿出来的恢复修为的丹药，恐怕整个夷趖大陆都不能够拿出第二颗。
短短一日的相处，让她能够更加清楚感受到，对方对她传达的爱意。
她心底记住了沈复的真心。
却也无法想象，当她恢复修为后，等沈复后续再想起，她当初为什么会在青楼里。
会不会疯狂到做出什么报复遥池宗的行径。
她回答不了。
毕竟，夷趖以南，还流传着魔教教主不少版本故事。
沈复可不知道张芸娘联想到了什么。
他只知道芸芸没有拿过去。
难道是不喜欢原主留在戒指里的老东西？
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
就在张芸娘快要伸手接过去时，沈复把丹药瓶子收回了戒指里。
“我想了想，这些丹药时间也不知道放多久了，可能都已经过了药效了。”
张芸娘抬头看着沈复，想从沈复那张阴沉的脸中，看出别的想法。
沈复怎会收回去了？
难道是生她迟疑的气了。
张芸娘心底觉得闷闷的，整个夷趖大陆，还没谁会说丹药放储物戒，时间久了还会过药效。
沈复看着她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
他微笑着说：“还是我一会儿重新炼制一批吧。”
张芸娘抿紧了一下嘴巴，她握紧了双手，才险些露出真实想法。
她僵硬地笑了笑。
“多谢教主大人。”
她在幻想什么呢？
她能够把他刚刚的反应，当做他真是在关心她吗？
她不能。
在沈复眼底，她或许只是一个，他曾在魔教，从未有过的新鲜存在。
还是，在她被剔除根骨后，才重视起来的新鲜感受。
只是教主夫人。
而不是。
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