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教孙子
程细姐一脸着急地看着徐秀华：“娘，咱们家的一只鸡我没找到，刚才我想喂它们，就只找到小黄，小白就到处找不到。”
小黄是浑身通黄的母鸡，而小白是头上戴着一小撮白毛的母鸡。
徐秀华掏了快两块钱，才拿下的鸡，这丢了还了得。
她一下子就忘记心心念念的野猪，循着院子里找了起来。
第一次当人家的娘，倒是没注意到程细姐惊恐地看着她，身体还一直颤抖着。
“细姐，方才有没有人来过咱家？”
徐秀华弯着腰，不放过院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发现程细姐好久没有说话，徐秀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
果然一抬头，就看到程细姐眼泪扑腾掉啊掉。
徐秀华就知道又是原主的锅：“好好的，怎么哭了，娘又没怪你。”
说完这话的时候，徐秀华表情有些怪异，她想起以前这老程家还没有分家的时候确实发生过这种事情。
张小芳生大儿子的时候，原主她男人还没有去世，两公婆都不太喜欢小闺女，所以就让一个三岁的娃娃去给嫂子端茶倒水。
当时家里又是按照入口养了五只鸡，是两只母鸡和三只公鸡。
程细姐从小吃不饱，小小一个就在家里干活。
桂花婶没了闺女，心疼程细姐，省下自己的两小块鸡，悄悄让程细姐吃了。
老程家的鸡又刚好不见了一只，大儿媳嚎叫着说她偏心，原主没地撒气加上下雨天腿脚又疼起来。
程细姐又被张小芳闻到鸡肉的香味，即使一家子都知道不可能是程细姐杀了自己吃掉。
但一只鸡对于农家人来说就是命的存在，只能找着人撒气。
她是越想越气，找不到那只鸡就把程细姐打了一顿。
好像当时程细姐还很不满地大声反驳不是自己干的，只是在张小芳的撺掇和原主的怨恨下。
程细姐被竹条打得不像样子，连夜发起高烧，等烧退了，程细姐就开始变得乖巧了。
活也是家里干得最多的，想到这里，徐秀华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娘知道不是你，以前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程细姐眨了眨眼睛，感受到徐秀华帮她擦眼泪的温柔。
“娘，细姐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这孩子是心里阴影太大，“娘知道，是娘以前对不起你，娘错了，细姐原谅娘吗？”
徐秀华之所以单身多年，也是觉得自己不具备育儿能力。
现在变成六零年的徐秀华，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多少孩子一生都在等父母的道歉，程细姐听到她的道歉，抱住徐秀华的脖子。
把脸颊贴在徐秀华的脸颊边：“娘，细姐没有怨恨娘，你以后都这样好不好，细姐喜欢现在的阿娘。”
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徐秀华点了点头，“娘答应你。”
或许她的穿越是占据原主身体，但对于程细姐来说，是一种人生救赎。
“把眼泪擦干净，咱们去找小白。”
徐秀华想到她的鸡不见了，心疼得不行，本来想养来给程细姐下鸡蛋吃。
“娘，咱们快去找吧。”
徐秀华跟程细姐沿路地找着小白，路上也遇到不少村民，知道是家里的鸡不见了，也说会帮忙留意着。
两人从家里找到山脚下，还是没有看到自家的鸡。
徐秀华已经饿得不行“细姐，咱们先回家吃饭吧。”
她算是反应过来了，家里大门都没有怎么开过，莫名其妙怎么会丢了。
先回家解决掉晚饭，农村人吃得早，四点就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现在地里又没有活了，很多人家晚饭都省了，一天就吃中午那顿。
“娘，娘，大柱说想奶了。”
张小芳笑盈盈地，一手拉着到她腰部的小男孩。
“奶，你最近没有来看大柱，大柱想你了。”
小男孩熟门熟路跑过来，挤掉程细姐牵着徐秀华的手。
徐秀华脸瞬间就黑了，训斥道。“怎么没叫小姑？”
“奶，她就大我没几岁，而且奶你不是说，我是咱们家的长孙吗？什么都要听我的。”
徐秀华想了一圈，也不知道原主有没有说过这话。
“卫国他媳妇，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瞧瞧这个张小芳还对着程大柱投来表扬的目光，徐秀华悠悠地问上这么一句。
“娘，这话我可没有教大柱子说，是您说的，细姐会干活，让咱们尽管使唤。”
“没大没小，细姐是长辈，你好好教教你儿子。”
徐秀华牵过程细姐的手，径直往家里去。
张小芳的嘴角僵硬了一下，随即掐了一把大柱。
大柱被疼得喊起来，大喊：“娘，你干嘛打我！奶都不疼我了。”
徐秀华没有什么反应，要是平时，原主早就抱着大柱哄着了。
程细姐悄悄向上看了看自己娘的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心里欢喜得不行，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程细姐心里美得冒泡泡，小手更加抓紧牵着自己的大手。
“你傻不傻，不是想吃肉吗？你要是不吃，你二婶家的来弟可要吃掉了。”
张小芳蹲下来低声道，程大柱可不吃这套。
瘪了瘪嘴巴，“我可跟她不一样，奶说那是赔钱货。”
张小芳瞪了这个儿子一眼，婆婆现在明显疼程细姐，程大柱再跟他那个爹一样，这家里的东西就要变成老二的。
“你傻啊，没看你奶刚才是怎么对你小姑的。你也不想鸡蛋都被细姐吃完。”
老二家的来弟，平时被罗桂花护着。加上婆婆讨厌女娃，家里但凡有个鸡蛋都是进了自己儿子肚子或者老三的肚子。
看着婆婆这个房子，张小芳心里盘算着，要是婆婆给自己儿子就好了。
一说到程细姐，程大柱就起了争心。
虽然程细姐也算疼他，但是程大柱从小就是欺负她到长大的。
而且程大柱比别人矮一个头，他在家欺负程细姐，石头就欺负他回去。
石头又是记分员家的娃，村里的孩子都站他那边。
程大柱虽然才快四岁，但心里更记恨自己的小姑。
加上大人不管，这下看着有人护着程细姐，还是疼他的徐秀华。
“娘，我要去奶家。”
“这才对。走，不要让那死丫头太得意。”
程细姐对于张小芳其实不错，只是她记恨婆婆的偏心，又不敢对着婆婆撒气。
就针对跟婆婆像了五六分的小姑子。
徐秀华边走路还时不时蹲下来找家里的小白，路过程卫国家的时候，还闻到一股肉的味道。
她倒是没有注意到什么其他问题，张小芳走在后头，阴阳怪气地。
“娘，小叔家真的是条件好，这个城里媳妇算是娶对了。”
“瞧瞧人家，天天吃肉吃鸡蛋，我家大柱命苦，连个鸡蛋都没得吃。”
程细姐脸上有些着急，家里的鸡最近天天下蛋，她和娘还舍不得吃。
“同人不同命，我家大柱从出娘胎就比别人瘦，再饿下去，就要变成小猫了。”
张小芳哭诉着，徐秀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打开大门后，就要把门关上。
“奶，你不疼我了！”
程大柱突然扑了过来，挤着门缝就要进来。
徐秀华没注意，被他挤进来。
程大柱自顾自就走到徐秀华给程细姐扎的秋千上坐着，看着那圆乎乎的身子，张小芳居然还说这孩子身子弱。
“大柱，起来站着！”
徐秀华拉过程细姐的手，到程大柱面前，另外一只手指着程细姐。
“你要问过你小姑同不同意。”
“娘，他就一个孩子，小姑肯定不会计较这个。”
张小芳跟着进来，替着自己儿子说话。
“孩子是你生的，养得没大没小。细姐也是我的孩子的，大柱这孩子你要是教不了，就让卫军教！”
“大柱，奶给你一个机会，回家去想想你是不是错了。”
除了对着长辈没大没小，刚才打到程细姐，还若无其事坐到秋千上。
程细姐被牵过来的时候，还缩了缩身子，虽然这段时间徐秀华不断对她好，给她做主。
但程细姐还是害怕，这种害怕是心理阴影。
徐秀华知道她害怕，但还是让她站过来，直面恐惧才是最好的办法。
程大柱要是被她轻飘飘教训就不是他了，小身子从秋千上蹭地一下跑来，手臂准备拍打程细姐。
徐秀华脸上冰冷，抓过要躲闪的程细姐，她的大手抓着程细姐的手。
“细姐，打回去，娘在这里。”
程细姐挣扎的力度一停，顺着徐秀华的力道，大力往程大柱的手臂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