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生欢喜，心有所属
拖拉机班第一次考核，有的人自作孽，直接没了成绩。
云清则完美发挥，犁田犁的又快又好。
第一次考核，她成了唯一一个拿满分三十分的学员。
连三个老师傅都不如她。
用周师傅的话说，新式拖拉机这块儿，她已经可以出师了。
她也是整个拖拉机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第一次考核后，就拿到拖拉机驾驶证的新学员。
第一次考核后，原本有二十四个新学员的学习班，就只剩下二十一个人了。
平时表现分被扣了十分的三位，都因为第一次考核成绩不理想，或者彻底没有考核成绩，提前退出了学习班。
他们三个人走后，无论班上再也没有人想些有的没的的了。
剩下的人，无论对云清是何观感，都认清了一个事实。
在这个班上，学到手的拖拉机驾驶能力才是硬道理。
能力不够，做再多的小动作也只是加快自己被淘汰的速度。
更何况，有的人，只是看着好欺负，实际上却不简单。
虽说郑天阳和卫定友否定自己那天晚上去了云清家，但学员们一个都不相信。
谁会散步散到河里去？
他们肯定撒谎了！
两个大男人去欺负一个姑娘家，虽然令人不齿，但却非但没有得逞，还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这姑娘，就很令人忌惮了。
自第一次考核后，云清在拖拉机学习班的日子，彻底清静了下来。
好像忽然间就多了许多“朋友”，他们会笑着跟她打招呼，会有礼貌的请教她问题，会在她拿到拖拉机驾驶证，得到周师傅的表扬后，来恭喜她。
再没有听到过一句不好的声音。
不论周围的人如何“友好”，云清依旧和之前一样泰然处之，和其他学员保持着不近不远的普通同学关系，丝毫没有被如今充满善意的表象所迷惑。
弱小的时候，身边都是冷眼，没有一个人会对你笑，强大的时候，身边都是朋友，每一个人面对你都是笑脸。
云清一直是强大的那个，只是如今才开始展露本来面目罢了。
现在的友善和笑脸，和之前的冷眼和嘲讽，对她来说相差无几。
前者是虚假的繁荣，后者是表面的恶意，既不会给她带来实质性的好处，也不会给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第一次考核后，上课地点就全部转移到了农场的田里。
一边帮着春耕，一边练习拖拉机驾驶。
并不是所有的田旁边都通了大路，大多只有条拖拉机没法走的小路。
去田里，有时得从林子里走，有时得从别的田里跨过去，这时候就需要拖拉机驾驶员的技术了。
若是技术不行，压坏了田埂，就得自己拿锹重新堆上，若是车陷住了，耽误了时间，就在自己的练习时间里扣了补给其他学员。
学员们状况百出，但拖拉机驾驶能力也在飞快提升着。
这时候，没有新式拖拉机学习压力的云清已经和三位老师傅一起，去学手扶拖拉机了。
第一次考核过后，老师傅们大致掌握了新式拖拉机的驾驶方法，就没有再参与新式拖拉机的练习了。
他们没有考核压力，不参与新学员的竞争，便把手扶拖拉机弄了出来，开始给耕地不细致的新学员“补锅”。
手扶拖拉机卸掉后面的大车斗后，前面的部分安装上犁，也可以犁地。
只是没有新式拖拉机大，卸掉车斗后，也没地方坐，只能把着拖垃圾的龙头，跟着在地里走。
行走间，犁地的面积也小，犁地的速度也慢，比不上新式拖拉机。
学员们技术不到家，耕地就跟画画似的，手眼不准，就总有大大小小的间隙和边边角角的地方没有涂上颜色。
这时候老师傅们用笔尖细一些的“画笔”给补上，这样这幅画的颜色就上好了。
不至于留给社员们一个犁的到处是缺漏的地。
云清趁此机会，跟着三个老师傅，也掌握了手扶拖拉机的驾驶方法，并和新式拖拉机一样，很快得心应手了。
周师傅本就是拖拉机手训练员，有考察颁发拖拉机驾驶证的资格，见此直接给她机会真正开了一回手扶拖拉机。
然后，云清的拖拉机驾驶证上又多了一个车型。
这下，她和老师傅们一样，手扶拖拉机和新式拖拉机都能开了。
“你的学习能力可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云清拿到新驾驶证的时候，景晨风来祝贺她时说：
“本来你们这批学员，进拖拉机站后，第一年工资是十五元，第二年二十元，考了手扶拖拉机驾驶证后，才能再加五块钱。
你现在就拿到手扶拖拉机驾驶证了，第一年工资就是二十块钱一个月，第二年就是二十五块钱了。”
这个时候，景晨风已经几乎确定，她能得偿所愿，进入拖拉机站了。
云清听说驾驶证能涨工资，难得面露喜色：“谢谢景干事，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她现在在阳间和阴府都是不折不扣的穷鬼。
发财涨工资，对穷鬼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今晚回去，她要奢侈一点，做两个荤菜，好好庆祝一下！
看着她往日如深井般宁静的眼眸，因为五块钱，就仿佛迸发出了点点星光，景晨风鬼使神差的说：
“云清同志，你一定会越过越好的，一切都要向前看！”
不要沉溺于已经失去的故人了。
“嗯！我会的！”云清煞有其事的点头。
无论是阳间，还是阴府，她都一定一路升官发财，越过越好的！
她有这个信心。
见她神采飞扬，充满自信的样子，景晨风展颜一笑。
转身离开，无人看到他的时候，他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爷爷可曾想到，此番派他来照顾烈士遗孀，会把自己亲孙子给照顾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同志这么光彩夺目，令他见到就忍不住心生欢喜。
可他却来晚了一步，她已经心有所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