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蝴蝶
“他怎么还没醒，你到底用的什么药？”
“不知道……你不会是把他给打死了吧？”
“啧，小心我把嘴给你撕了。”
“哦，反正还有很多个我，随便你怎么撕。”
暨佑和夏满站在实验台前吵嘴，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伤，最重的当属暨佑脖子那一刀，当时脑袋“唰”一下就从夏满眼前飞出去了。
没了脑袋，身体依旧在行动——像只苍蝇乱飞一样。
最终以夏满消耗十七具身体，暨佑被砍一次头三次胳膊的代价，带回了一个濒死的神令。原本源烬也能带回来，结果在半路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气得暨佑骂了那个可恶的窃贼一路。
“这样不行，万一他突然就死了，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药药药！”
夏满茫然：“切、切克闹？”
“煎饼果……不是！”暨佑烦躁的扯着夏满衣服口袋：“废物快把药交出来！谁在和你唱啊！”
夏满：“不是你这人怎么还神前神后两副面孔啊。”
暨佑：“你也知道这是神啊。我早就说过，你怎么配和神相比。而且他要是真死了，我们白损失那么多。”
“该把我们的计划提前了。”
————
江羽稚撑着头，盯着床上躺着的人。一会儿无聊的走来走去，一会儿无聊的对着镜子剪刀石头布。
看起来有点傻。
没错，人是江羽稚偷的。
据他所说，神之子原本就归属蜃楼，他现在只不过是带回蜃楼而已。
有错吗？当然没有，甚至大对特对。
并且非常可惜当时没找到另一个，不然就一起带回来了。
齐捺这几天脸上都带着笑，老大终于勇敢一次，在她看来认为是值得举办聚会，好好庆祝的。
于是当天晚上就办了个聚会，邀请好友参加。
能让齐捺这么高兴，林涅等人自然好奇，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大终于勇敢一回，聚会上的人无不感动痛饮，大喊老天终于开眼，然后开始拼酒。
最后白葳蕤一个人就喝翻了所有人。
江羽稚匆匆赶到时，白葳蕤握着酒杯茫然的站在中间，周围倒了一圈醉鬼。
“…………”
江羽稚没有叫人，自己一个个把人拖回去，白葳蕤表示想帮忙，结果转头就倒地上了。
“…………”
你小子故意的吧。
————
“宝贝来母亲这里，那里有坏人。”
神令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对他招手的女人。
“怎么了，快过来啊。”
女人面容模糊，声音温柔。
“傻孩子，母亲在这里呢，怕什么。”
神令低头，脑子里那些所经历过的一切苦难记忆都消散如烟，他开始遗忘。
“快过来让母亲看看。”
他缓缓抬脚迟疑不决。
“母亲很想你，难道你不想母亲吗？”
想，他说我很想。
“可是，”他后退一步，直视那张模糊的脸：“我知道她早就死了，她不是个，好母亲。”
————
轰——
机器炸了。
暨佑皱眉：“你说了些什么东西让他这么生气？”
夏满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那个……”
暨佑：“不说我可揍你了。”
夏满：“……”
“我说……嗯……我是他母亲。然后，他说他母亲早就死了，接着冲过来给了我一刀。”
暨佑无语：“你是真该死。”
夏满把仪器扔到他身上：“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肯定比你好。”
————
“哟，在这呢。”
暨佑欢快的跑进亭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嬉笑着搂住神令肩膀。
“怎么了？”神令转头认真的看着他，目光却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其他人。
一头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眉眼带笑，整个人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碧玉，又似夜间清冷的月光。
让人生不出任何肮脏的心思。
暨佑一时间呆住了，神令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
神令闻言笑的眼睫弯弯：“那你再靠近一点。”
暨佑警惕的稍稍靠近，神令歪歪头，靠在他怀里，暨佑瞬间浑身僵硬。
“怎么了？和我待在一起让你感到不舒服吗？”神令的声音闷闷的从怀里传来，听起来好像真的不高兴了。
“……”
“为什么不说话？原来真的很讨厌我吗？”神令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暨佑：“……怎么可能，根本没有那回事儿，谁会讨厌你啊。”刀挪开就更好了。
“真的吗？”噗嗤一刀刺入心脏，神令靠在他肩头，“不讨厌就好。”
————
轰——
机器被暨佑一拳砸烂。
夏满：“哟，‘肯定比你好’。”
暨佑不说话，面色阴沉的开始调数据。
“快讲出来让我们乐乐哈哈哈哈哈。”
暨佑：“小心下一拳轰在你脸上。”
夏满立刻正色，拿过数据表：“好了，说说你是怎么精神体受创的。”
“他问我是不是讨厌他，我说没有谁会讨厌他，然后他就给了我心脏正中一刀。”
夏满听完有些疑惑的问：“你说，他会不会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了，故意搁这整我们呢。”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
两个人相对无言，只能转头盯着实验台被束缚带所禁锢的神令发呆。
他的身体仍旧柔软非常，心脏缓慢跳动，但精神力崩溃后出现的狂暴，使他注定必死无疑。
人类总是妄想能出现命运的奇迹。
暨佑用各种药和仪器吊着他的心跳不停歇，直到上头传来命令，让他们必须在三天时间里，得到神令的所有力量。
而那些命运终将到来。
————
“呀，你醒啦。”
江羽稚兴致勃勃的想和源烬讲述伟大计划，被源烬拒绝后，蹲在椅子上自话自说。
“我没找到神令，你身体恢复了没啊，找到你的时候都进气少出气多了，连夜拉回来抢救，就是不知道神令怎么样了，不行，我得再去一次。”
讲着讲着江羽稚突然凑上来：“我记得你和他是双生子吧，虽然你俩长得不像，要不你感应一下神令在哪吧，这样找的更快了。”
源烬点头又摇头，就是没声音。江羽稚大惊失色：“你不会说不了话了吧，你等着，我再去找林涅过来给你看看。”
说完不等源烬反应，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一路高声呼喊着“林涅林涅”。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刺骨的寒风从窗口灌进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闭上眼靠在床头，感受身体里所恢复的远超以往。
有不属于他的力量到了他的身体，这股力量万分熟悉，熟悉到完美融入他的身体。
————
“老大你又不关窗，他现在脆弱的都能被一只蚂蚁给碾死，这天冷成这样，你还真不怕他一命呜呼是吧。”
“林涅你少说两句，他现在好不容易出息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是先给他看看吧，他这没声音啊。”
门外吵吵嚷嚷的，来的似乎不只林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