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是铁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时，已是黎明。
而栖茗失踪的消息也是在谭酒准备闭眼睡觉前一分钟传过来的。
谭酒起身，微笑，收拾收拾，换好衣服就出门。
到达会议室后才发现，季闻煜蹲在付胧右边，头发都乱糟糟，垂着头，像是关机的机器人，会议室的氛围让人有些烦躁不安。
见谭酒进来，有人咳嗽一声，唤回了其他人或许已经飞升九天的大脑。
谭酒走到季闻煜面前，伸出一只手，季闻煜一把握住，借力站了起来，朝谭酒点头示意一下，又重新找了个离付胧最远的位置坐下。
谭酒坐在主位，温声细语：“在栖茗失踪前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原本季闻煜在发呆，身边人突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
“栖茗的实验室被付胧关了。理由是研究危险物品，需要暂时查封实验室，管控相关一切人员。”季闻煜异常平静的说出来。
有年轻人一拍桌就踩在了椅子上，指着付胧怒骂：“早在上几次入侵的时候！实验室就发现有机械怪物的存在，特意派人几次上报！每次你都说会报给九大爷！啊！结果呢！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脚皮当饭吃的蠢东西！”
这一言就引出了不少人的潜藏已久怨气。
“要我说就该连他也一起扔进雪原。”
“谁不知道她的心头肉就是整个实验室。”
“哎哟，平时看着多精明一个人呐，不会都是装的吧。”
“你这不就是往人心上捅刀子，完了后还洒盐水嘛！真是一条活路不留啊。”
“我茗姐但凡要是出一丁点问题，我活剐了你个只会浪费的蠢东西！”
眼看付胧脸色越来越不好，大有发怒的前兆，谭酒连忙出声制止：“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一个一个慢慢说。”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谁知道付胧会不会私下报复，有的人已经在为自己刚刚暗地拱火开始后悔。
有个女孩子“唰”的站起来：“那群怪物摆明了就是冲着神令他们来的，要是我们在这种时候还把他们带回来，这完全就是引火上身。”
季闻煜顺着声音看向她，看几眼后又收回目光，在脑海里搜索关于她的记忆，随后让人拿来这次的参会名单。
这时又有人站起身：“对啊，怎么能因为一个人害了整个玉城！”
“就是，她栖茗自己愿意送死就别拉上无辜的人！”
挑话的女孩再次开口：“只需要舍弃一个人，就能救下整座城的人，那——”
“你又是谁？”季闻煜打断她的话，“我可不记得有资格进这里的人名单里有你。”
女孩非常骄傲的挺起胸膛：“我叫罗月。”眼底带着鄙夷的看向季闻煜：“你不认识我也正常，我将是实验室的新主人。”
季闻煜：“实验室？实验室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
付胧脸色阴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还是栖茗的事要紧些。”
季闻煜故作惊讶的睁大眼：“要是有人趁机塞个内应进来怎么办？你想啊，实验室刚被查封，但它的拥有者却消失了，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又出现了一个自称新主人的陌生面孔坐在这里。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谭酒一直安静的听他们扯过去拉过来，内心不断感叹精彩。
“他们在干嘛？”耳边传来熟悉的轻音，谭酒转头，鹿祈安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会议室中心。
他也转头轻轻说：“别管，看就是了。”
鹿祈安点头，果然不在说话，两个人都在专心的看乐子，在乐子中逐渐迷失自我，忘记本来的目的。
见罗月不说话，季闻煜忽然大声喊到：“哎哟绯绯呀。”
“嗯哼？”
“我记得一直以来都是你负责在招人吧。”
“不然呢？”
“这个也是你招进来的？”
“哦？让我来瞧瞧~”
叶绯绯直接退开椅子站起来，踩着红底高跟，身姿优雅的走到罗月面前。
罗月哪里见过这场面，叶绯绯周身的气场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付胧站起身想拦住叶绯绯，被她侧身躲开，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叶绯绯伸手掐住罗月下巴，左右摇晃着，指尖微微用力。
一甩手，罗月的脸侧出现半月形的指甲印，叶绯绯嗤笑一声：“长得还挺漂亮，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付胧笑：“她怎么能比过你呢。”
“都是误会，她刚进暗鸦，还没告诉各位，今天见了就认识了，以后还需要各位多帮扶一下。”
“误会吗？哼。”
叶绯绯朝谭酒微微俯身：“我还有事，就不陪各位在这里浪费大好年华了，玩的开心。你也是，谭先生。”
“我也有事，先走一步。”
季闻煜为叶绯绯打开会议室大门，跟在她身后一路出了基地，最后直达西城门。
————
“哎哟卧槽！祖宗诶你怎么还晒起太阳来了。”
接着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了，再醒来就在屋里，房间里堆满冰块，裘画感觉自己心脏好受多了。
裘画原本躺在椅子上晒太阳，迷迷糊糊的听见一声破音的喊叫，接着传来凌乱的鞋跟碰地的声音，清醒了一瞬间后，又陷入半梦半醒，睡梦中感觉自己飞起来了。
季闻煜觉得，自己就算没被那些怪物撕碎也会某天被裘画吓得当场投胎转世。
还没靠近院门就闻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急匆匆的一推开院门发现裘画在晒太阳，差点就心脏骤停。
“你现在不能靠近任何热源不知道吗！居然还敢去晒太阳？幸好我提前回来了。”
季闻煜嘴里不停叨叨，叶绯绯啧了一声示意他安静。
“杨扇还在忙啊？”
“嗯。”
“付胧那边……”
“懒得争和没本事争是两码事，既然要挑衅我，”叶绯绯垂下眼帘看躺在冰块里的裘画，伸手轻轻搭在冰块边沿，“那他当然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啊。”
下一秒，冰块被推倒，直直的往裘画身上落，又在接触到皮肤的前一秒碎成千万块。
屋里寒气被窗口泄进来的风吹散，或许是在昭示将要被风雨所侵袭的暗鸦。
也或许，并不只有暗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