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相爱在当下
屈昂回到车里的时候，刘轩还在睡觉。
他坐进驾驶位，拧动钥匙，后座的刘轩就像一个幽灵般，缓缓坐了起来，幽幽问道：“这是哪儿？”
吓得屈昂一激灵，猛回过头：“卧槽！你他妈想吓死我啊！”
刘轩还处于半梦半醒中：“很快乐吗？”
“你赶紧再睡一会吧！到你家得半天呢！”
“谢谢昂哥送小弟回家。”说着，他还鞠了一躬。
屈昂知道这小子酒还没醒，拿出一瓶茶饮料递给他，“醒醒酒！”
他没接过酒，想了想，刘轩还是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得话：“你啊，体内器官就像机器零件，没一块人肉做的，睡得人虽然多，但是没动过心思，玩感情别最后输的裤衩子都不剩！”
“我特么没动过心，还不能动脑子吗？”刘轩说得这话，好像他是一个好骗的小学生一样。
“不过，何眠这种类型，我是平生第一次见识，真特么算是稀有物种了。”
“你到底是质疑何眠还是质疑我，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配不上何眠这样的人？”
“卧槽，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刘轩正色道，“你觉得你配吗？”
这一句把屈昂问虚了。
“何眠那么美好的人，不会很抢手吗？怎么就落你手了？我现在有点理解朱岁了。”
刘轩精准踩雷，屈昂来了火：“操！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哎！别别！哥！屈哥！”
嘴上呛着好友，其实屈昂心里是突突的，是啊，何眠这么好，除了朱岁，别人不会惦记吗？
刘轩的话给他提了醒，搞得他晚上十二点了，还睡不着。
把自己那个厚厚的羽绒被当做了何眠，长腿一压，骑`了上去。
搂着被，翻来覆去的滚动。
他想起了第一次跟何眠开房的细节。
第一眼见到何眠，他就知道这是自己从未涉足过的类型，说不心动是骗人的，这种心动更多是来自于好奇心的驱使。
当他建议开房的时候，他永远都忘不了何眠脸上的不可思议，和深深的震惊。
‘为什么？’何眠瞪大了毛茸茸的眼睛，还后退了一步。
屈昂听到了何眠的问题，嗤笑一声：‘出来见面不都是为了这个么？’
在谁跟前装雏儿呢！
屈昂对何眠的这种反应从里鄙视到了外，不屑道：‘怎么？不行？’
不行就算了！
屈昂也不想多做纠缠，他对自己的外貌的足够自信，让他不会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过于纠结，浪费时间的事他懒得去做。
何眠咔吧咔吧眼睛，似乎脑子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钝钝的问道：‘我们不都是男的吗？’
他怎么都没弄明白，屈昂是怎么认定自己是gay的？
操！跟我在这儿装直男呢！
屈昂对这个人真就厌烦到底。
难得那天他心情有点离奇，破天荒拿出了点耐心，微微弯腰，问着何眠：‘行！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出来跟一个男网友见面？你图什么？’
何眠抬起眼睛，迎视屈昂，他眼睛亮得仿佛映着水光，湿漉漉的：‘我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跟你聊天很开心，想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答应你的要求见面的——’
屈昂心里哄堂大笑，他头一次见到这种傻逼，不过，还行，这双眼眸让人心痒难耐，勾起了他的性`趣。
‘那你跟不跟我去开房？’
‘开房做什么？’
突然，屈昂一把拉过何眠，大力的吻住了何眠，他技巧好，舌头一路往里深入，吻得何眠两腿发软，瘫在屈昂怀里。
见他这个样子，屈昂得意万分，没有人能逃过他的一个舌吻，伏在何眠耳边低语：‘开吗？’
他俩离得这么近，何眠闻到了屈昂身上的烟草味和淡淡的木质香，混着一点点西洋酒的味道。
那一刻，他仿佛醉了，脑子乱成一团，忘了抗拒。
何眠没回答，屈昂当他顺从了，拉着他就往酒店走。
直到进了总统套房，何眠还没回过神，他完全搞不懂一次简单的网友见面，就随便聊聊天、说说话的功夫，为什么突然就到了酒店里？
‘你先洗吗？’
屈昂的声音从何眠背后传来，仿佛带着刺，往他脊背上一刷，又疼又痒的。
何眠挺直了胸膛，两个瘦削的肩头立了起来，他直面着那张大床，有些怔然，身子迅速转了过来，正好与屈昂面对面，屈昂看他那个全身紧绷的样子，不禁发笑：‘怎么了？你在害怕？’
屈昂怀疑何眠的演技肯定要比自己好，在伪装处男这方面绝对是个高手。
抱起了膀子，认真端详何眠，从他细软的发丝一路到了他脚尖相对的脚面上。
‘我——’何眠说这话的时候，脖子歪了一下，灰绿色毛衣洗得领子都卸了，领口大开着，露出他雪白平滑的皮肤，还有明晃晃的锁骨。
诱惑人倒是挺有一手！
‘算了，那就不洗了！’
屈昂直接把何眠按在了大床上，床软绵绵的，两个人的体重加起来，一下子陷进去大半的身子。
仗着自己一米八四的的身高，死死压着何眠，让他动弹不得，还不忘在何眠耳边吹风：‘放心，我会让你爽翻天的。’
何眠还想说什么，嘴巴已经被屈昂堵住了。
最后的时候，何眠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屈昂还以为他是爽的，狠劲儿的折腾他，而他绝对不知道这是何眠的第一次，不管是跟男人还是跟女人，都是第一次。
甚至到了后面，何眠还见了血，屈昂也不管那些，只为自己的快活，一门心思在这个瘦弱男人身上来回徜徉。
想到这里，屈昂噌一下坐了起来，一个惊人的念头窜入脑海——难道何眠那时候真的是处男吗？跟自己是第一次！
这么一想，脑门冒出一层汗。
他仔细回想，何眠那个憋屈的表情，隐忍着痛苦的紧皱眉头，从头到尾都紧咬着牙关，越想越坐实了这件事。
那天他是很尽兴的，完全没想到对方真的是处男这件事，只觉得他跟何眠身体上很合，跟何眠做，很爽快，很舒服，那天，何眠雪白的肌肤染红的样子，宛如晚霞落入云间，真的很美。
狠抓了两下头发，他拿起手机，想给何眠发点什么，这才看到时间已经过了一点。
何眠是个朝五晚九作息很有规律的人，肯定早已经睡了。
他打了一行字——睡了吗？想想不妥还是删了。
还是让何眠睡个好觉吧。
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他纳闷着——
可是，那时，何眠为什么没有强烈反抗呢？也没有强烈的拒绝，他从不会勉强别人，那天，只要何眠稍微反抗一下，他就会住手了。
也许，他会住手吧？
不过但是，何眠不是全国跆拳道冠军吗！
他真的糊涂了。
这五年，何眠是怎么过来的呢？
大衣从床上掉了下去，哐当一声。
他弯腰拾起来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手一掏，摸出了何眠的那本《夏洛的网》，越看越觉得熟悉，看了眼出版日期，竟然是93年出版的，这个牛皮纸的封面，在以前那个年代还是很罕见的。
他突的想起什么，开始翻箱倒柜，终于从自己小时候的旧皮箱子里找出了那本他爸送他的《夏洛的网》，两本书一对照，新旧程度都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封皮！
屈昂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呢？出版日期也一模一样！
也许，这就是传说的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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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到了两点才睡着，屈昂长这么大，头一次失眠，就是为了何眠。
他远远的看着何眠拎着化妆箱走进化妆间。
屈昂一宿没睡，皮肤状态不好，卧蚕下还多了两个黑眼圈，他不想见何眠。
他怕自己一上来就脱口而出——何眠，你当初是处男吧？
或者来一句——你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吧？
想想就糟心。
在片场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坐在旁边摆弄手机，大家都以为他是在玩游戏，殊不知他正在百度——0的第一次什么体验？
回复无一不是——疼！
非常疼，超级疼。
副导演也在旁边，瞧他那个认真劲儿，像是在通关做任务，瞄了一眼他的屏幕，被上面的文字辣了眼睛，地铁老人脸的转过了头。
操！死gay！
“今天谁跟妆？”屈昂问助理大鹏。
大鹏嘿嘿一笑：“小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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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何眠询问杨灿关于化疗的事儿，杨灿的微信一个接一个就没停过。
就算按了静音，他也能感到衣兜里的不断震动。
杨医生是个好人。
热心又善良的好医生。
何眠总觉得杨灿在他身上倾注了杨灿自己的感情，这份感情似乎来自于杨灿本人的一些经历，可他又不敢确定，因为那只是他一些细枝末节的感觉而已，并不能拿的准。
是不是杨医生曾经遇到过一个病人，因为没治病所以去世了，留下了遗憾呢？
早上这一波的演员化妆已经结束，何眠稍微喘了口气，化妆间的化妆师都出去忙别的了，只剩下了何眠自己。
何眠拿出手机回了杨灿一句。
【等剧组拍摄结束，我就找医生您好好聊一聊。】
【那不就是六个月以后的事儿了吗？不行，太晚了。】
何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已经签合同了啊，又不能中途离开，他从不是一个工作只做一半的人。
【就算是为了屈昂，你也要多爱护自己的身体一点啊。】
杨灿发完这段话，就寂静了，没再发什么，仿佛特意给他空出了一段留白。
为了屈昂——
四个字，每个字都有份量，直往他心窝子里砸。
“想什么呢？小眠老师。”
姚瑶在他的化妆台前坐了下来。
看到姚瑶，何眠暗惊，之前姚瑶都是其他化妆师负责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坐在了自己这边。
“邱老师今天请假了没来，你帮我弄吧。”姚瑶仰脸，朝何眠带着微微的撒娇，说道。
这样可爱甜美的女生，谁能拒绝呢？
何眠点点头：“嗯，我看一下你之前的定妆照和今天的通告。”
翻阅着定妆照和通告，剧组的化妆不是随随便便上来就能上手的，而是要根据当天的戏份来定夺。
“在想他吗？”姚瑶神秘一笑，勾了勾小指头，满面喜色，似乎他和屈昂谈恋爱，她更兴奋。
“也没有。”何眠摇摇头，给姚瑶打湿了面部，然后开始上妆。
“其实，昨天，小眠老师给了我很大的勇气——”
“啊？”何眠诧异，没明白她的意思。
姚瑶正色，说道：“我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都是普通的小学老师，你也知道，椒盐的父母都是大学者，他爸妈都是斯坦福的高材生，我家哪能比得上呢，和他在一起难免会担心这个担忧那个，好像每一天都是在分手的边缘徘徊，但是小眠老师的话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喜欢一个人考虑那么多都是徒增烦恼，相爱在当下是最好的！”
“我只是——”何眠哪能担得这样的美誉，脸立即就红了，挠了挠头。
他从没想到自己昨天那么羞耻的表白，竟然会给人带来这样的影响，本来一早醒来，他是忐忑的，现在却有些莫名的感动。
何眠那么谦虚，让姚瑶的笑容更加和煦了：“小眠老师啊，是强大而又温柔的所在呢！所以，你和屈老师一定要happyending啊！”
“我们——”何眠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你俩的死忠cp粉！”然后姚瑶就送给何眠一个飞吻，作为cp粉的强力祝福。
不巧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屈昂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