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亲的回忆
李长生跑步回来之后，看了一眼表。
“嗯，四点了，该做饭了”
作为一个良家妇男，李长生早早的就学会了下厨做饭，再加上了他本身好吃，日积月累之下厨艺也不断增长，真是越来越贤惠了（大雾
从冰箱里拿出了三只鸡大腿，熟练的切块，焯水，又将各种配菜快速切好，随即起锅烧油，不一会，一盘大盘鸡就做好了。
“等等，没有面，大盘鸡怎么能没有面呢”
于是李长生又从橱柜里找面粉，开始和面，正揉着面呢，手机突然响了。
李长生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双手交叉搓了搓，将手指上黏着的面搓掉，又拍了拍手，修长的双指探进口袋，用手指将响个不停的手机夹了出来。
扫了一眼来电信息，“尹天祁”三个字印入眼帘，“喂，天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二次元的声音，“长生君，与吾一同前往南蛮之巅去探索名为玉龙的雪山吧”。
“mad，说人话”
李长生对这电话那头一阵无语，最终吐槽一句。
电话那头嘿嘿一笑，“嗨呀，一起去云滇省玩几天喽，刚刚高考完出去放松嗨皮一下啦，怎么，李谨钰没跟你说吗？她说她通知你了啊”
李长生切到微信界面，一看，果然有几条未读消息，他那会在跑步，没看见。
细细一看，原来是他的老乡加同学加发小李谨钰给他发来的。
略微一看，也是叫他一起出门旅行的信息。
李长生回了一句:“我得征求一下我老爹的意见”。
电话那头传来了尹天祁的声音：“长生？长生？怎么没动静了，难不成收到我的旅游邀请激动的晕过去了？要不要我上门提供人工呼吸服务啊？”
李长生听到这里一阵无语，对电话那头说到：“得了吧，让你人工呼吸我还不去当场回去呢，你丫难道高考考砸了性情大变，从二次元变成三次元homo了？去川渝旅游今晚给你答复，得征求一下我老爹的意见。行了，做饭呢，挂了挂了”。
刚刚放下手机，就听见门开的声音，李长生知道他爹回来了，刚刚打算开口欢迎一下，就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爷们，做啥好吃的了，没进门就闻见香味儿了，要我说，我都后悔让你有这么一手好厨艺了，你说你以后结了婚，让你媳妇知道你手艺这么好，那不得天天让你做饭吃，啊，你说是不是。”
李长生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大盘鸡，我做的大盘鸡，这正揉面呢，一会把面浇到上面，你要宽条的裤带面还是细条手擀面？”
“你老子我能不能全都要？”
李长生闻言道：“行，没问题，你说了算。”
不一会，一盘上面浇着宽窄两种面条的大盘鸡端上了上餐桌。
李父望着身材高大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努力的试图把十六年前那个体弱多病的三岁孺子与现在的李长生联想到一起。
可是无论怎么看，儿子的身上也没了当年的瘦弱，李父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想到方面的事。
心中默道：“还好已经过了十八岁了，当年的事应当算过去了”，想到这里，李父的心里算是好受了一点。
“老爹，想什么呢？”李长生最近叼着根面条含糊的说到：“面条过水了，不烫”
李父闻言瘪瘪嘴：“你老爹我厨师出身，怎么会怕烫，倒是你，总是被烫的嗷嗷乱叫。”
李长生顿时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两眼轻眯，嘴角微扬，头微微往边上一斜：“对了老爹，我同学喊我出门玩，说是要去趟川渝省。”
李父闻言一愣：“川渝，挺远啊，你们几个人去？”
“呃呃呃，目前来看，估计三四个吧，应该还会有人加入”
“行，去吧，你钱够吗？”
“没事，你儿子饿了会自己翻垃圾桶吃”
“那就行，记得带上那块玉，千万别忘了”
“哎呀知道啦，你看这不一直在这挂着吗？”
说着，李长生就从脖子上拽出了一个白玉挂件。
这挂件金白两色相间，细细一看，是块金镶玉，一点也不规则，倒像是整个物件被砸碎以后随便捡了一块用绳子穿起来
“为什么我每次出远门，都要带上这项链呢？老爹？”
李父顿了顿，记忆顿时闪回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自己抱着高烧不退的李长生冲进了自己的父亲家中。
而父亲这个一辈子普通的工人，此刻显得出奇的平静，而父亲身边，站着一个老道士，这老道士身材高大，一眼看去绝对有两米出头，面容高古，双手拢在宽大的道袍中，双目微闭，似睁非睁。
年轻的李父此时心急无比，已经在齐省最好的医院呆了三天，可是幼小的李长生浑身高烧不退，并且心窝处已经开始发黑，黑色的纹路已经向脖子、胳膊、小腹蔓延开来，这行怪病惊动了院长，各个专家一起看了两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正准备动身去燕京看病，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父亲显得很平静，仿佛已经预料到求医未果，老爷子平静的说道：“霆光，回来吧”
李父焦急的说到：“怎么了爸，我正要带清明去燕京看病呢，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老爷子那头叹了口气：“你不回来，清明怕是挺不到你进燕京。”
“回去？难道不管了，回去等死吗？年轻的李霆光（李父）近乎咆哮着说”
“回来吧，回来兴许还有救，不回来，就真的没办法了”
李霆光陷入近乎绝望的死胡同，可是心中产生了浓浓疑问。
老头子这辈子虽然一直碌碌无为，只是个普通工人，可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眼光判断绝对不会错，但是关键是什么原因，执意让自己返回呢？
此时院长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说到：“小伙子，你儿子这种怪病，我从医四十多年，确实是没见过，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你执意要去燕京的话，我也不反对，那边确实比我们这边水平要强，到也强的有限……并且体温这么高，持续时间也不短，哪怕是降下体温来，也恐怕会留下后遗症啊。”
李霆光听了院长的话，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幼子，一咬牙，回去吧，但愿老头没说假话。
车辆疾驰在路上，幸好，当时私人能有车的人并不多，所以李霆光几乎是一路飙车飙回来的，到老爷子家的时候，天已经是微微擦黑了。
“爹！爹！我回来了，你快说怎么办啊！”
李老爷子接过孙子，看了看幼小的李清明满脸的病态红，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那老道士。
李霆光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怒道：这就是你的办法？啊！
老爷子瞟了他一眼。
“毛头小子懂个什么，给老子闭嘴，滚到一边去呆着。”
说着，就把孩子递给那高大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接过孩子，掀开了他的上衣，看到胸口处皮肉之下竟然有些一团黑气，并且还在往四周蔓延，老道士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
蹲在一边抽闷烟的李霆光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大怒。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句话啊！”
他如此吼道。
李老爷子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他的脸上。
“闭嘴”。
李老爷子看到这副表情，不免的也担心起来，轻声问道：“清涯掌教，这，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原来这高大的老道士正是北方道教魁首，崂山派现任掌教，善渊道人，赵清涯。
清涯掌教轻摇头，说到：“等，等到时候到了”
李老爷子闻言，不好再说什么，心想：
“这种活神仙怕是自古也没几个，也只好等下去了”。
于是就在李霆光的吐烟声，李老爷子绵长的气息中，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与此同时，泰山。
泰山自古以来地位崇高。华夏五大神山之首，关于泰山的神话更是数不胜数，同时也被百姓认为是前往阴间的通道。
凡是认为自己功绩伟大的帝王，都会在泰山进行封禅，所以在泰山上有着无数神庙，但规模最大的，还是泰山府君的神庙。
此时的泰山府君神庙内，站着一个黑袍人，以黑袍人为中心，好像一个黑洞一般，四周的光线都开始扭曲，空间开始混乱，就好像这片天地都在排斥黑袍人。
黑袍人抬头望向泰山府君的神像，这神庙在唐代就建成，到明代时神像在一场九天九夜的大雨之后轰然碎裂，后来一直空缺，直到雕刻大家顾恺之听闻此事，亲自前往泰山，再次雕刻一尊泰山府君神像，这才重新补上空缺。
黑袍人看了一会神像，感觉到了不对！
“这不是他的神像”
黑袍人身周爆发出浓郁的黑雾，顷刻间就将泰山笼罩其中，片刻后，黑袍人瞬间消失，再出现就是泰山主峰后方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庙前。
这小庙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怕是几百年都没人来过了，小庙顶部已经塌了一个大洞。
但是其中的两尊神像仍然完好无损，左边神像左手拄刀而立，脚下雕着一只老虎，虎目圆瞪，怒视前方，张开血盆大口好像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右边神像右手微抬到腰间，手中握着一只桃子，右肩膀上，单足立着一只金鸡，这金鸡昂首向天，仿佛在召唤烈日，焚尽天下鬼魅。
奇怪的是，这两尊神像的面部竟然都跟简略，左边的好像带了个面具，十分简练，右边的神像更干脆，竟然没有雕刻面部，脸上空空。
此时的两尊神像同时冒出滚滚黑气，与包裹住整座泰山的黑气进行对抗。
黑袍人看看这一幕，冷笑一声说到：“你现在自身难保了吧，竟然还有闲工夫在这跟我斗法，我看这东西就藏在你手里的这颗桃子里吧？”
说罢便狠狠的挥出一拳，想打碎这神像。
这时，雕像肩膀上的金鸡突然爆发出一声嘹亮的鸡鸣。
金鸡活了！
金鸡狠狠的啄向黑袍人，黑袍人大惊，随即恶狠狠的说到：“哼，凭你，就是真身来了我也不怕”
金鸡竟然口吐人言：“你也不看看这是哪，也轮得到你在这放肆！”
说罢便与黑袍人斗了起来，刹那间，金光漫天，化作一根根利剑刺向黑袍人，黑袍人不敢大意，赶紧抵挡。
刚刚挡下第一波金光，便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左边的神虎雕像，竟然也化成了一只赤红色的猛虎，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
黑袍人开始慌神，一抬手，出现一柄匕首，把手尾处雕刻着一颗狰狞的鬼头。
黑袍人大喝一声，汪洋般的死气涌入这鬼头匕首中，鬼头空洞的眼眶中冒出猩红的血光，瞬间延长，变成了一把鬼头刀。
黑袍人高举鬼头刀，朝猛虎劈了过去，金鸡一看，赶紧扇出两道金色的旋风，直扑黑袍人的侧方。
黑袍人刚刚与猛虎硬拼一记，猛虎的利爪与鬼头刀相撞，铮然有声。
顿时感觉侧方金鸡来袭，急忙后退，猛虎大吼一声。
“嗷”
震得他三魂不稳，七魄不定，头眩眼花之下，躲开了金鸡的第一波旋风，但是第二波旋风狠狠地在他身上滚了一圈，直接一条胳膊搅成烂泥。
黑袍人心中大惊，不对，这金鸡赤虎不是石刻化身，怕是真身从桃止山上下来了。
黑袍人马上意识到这架不能再打下去了，马上化成一道黑雾，朝门口遁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空间震荡，虚空中探出一只手，不，应该是兽爪，爪生六指，布满漆黑的鳞片，鳞片上又有细密的暗金色纹路，从这兽臂的比例来推测，这兽爪的主人本体最少在四米以上。
这兽爪正好出现在黑袍人逃走的必经之路上，六指大张，如同六把神刀，暗金色的纹路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狠狠地抓向黑袍人，黑袍人看见这黑金兽爪吓得怪叫一声，闪避已经是来不及。
噗呲，兽爪入黑雾，竟然发出了钢刀入肉声，黑雾顿时少了三分之二还多，而金色纹路吸收了这些黑雾，爆发出更耀眼的恐怖金光。
黑雾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袍人厉声叫道：“你，你压根就没受伤，你从三百年前就是装的”
虚空中传来一道青年的爽朗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猜啊？你猜我这三百年都干了点什么？”
黑袍人几乎被吓破胆，仅仅是一招，就差点把自己给打的神魂俱灭，这还是他在阴间跨界打出的一击，什么狗屁的三百年前被无量法劫重创垂死，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放出的风声钓鱼用的。
想到这里，黑袍人觉得今天不拼个鱼死网破怕是半点活路都没有，于是爆喝一声，身影重新凝聚，头顶上出现了三朵半透明的血红色的花朵，这三朵血花不断盘旋变换。
黑袍人怨毒的声音传来：“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去！”
说罢，那三朵血花其中两朵顿时飞离他的头顶，极速冲向那条黑金兽爪，他自己则迅速向小庙的门口冲去。
那年轻的声音再次传来：“行，够狠，三花聚顶巅峰直接跌回一花，你这样回奉仙教，怕是会被直接被你那帮心怀鬼胎的教友直接分尸吧？哈哈哈哈。”
但是也没阻止黑袍人的逃窜。
黑金兽爪抓住了那两朵血花，直接捏爆成一团血雾，血雾渐渐被暗金色纹路吸收，金鸡赤虎看见这一幕大喜。说到：“大人，您成功了！斩去异我尸了？”
刚刚还中气十足的青年男音变得虚弱无比：“娘的，斩是斩了，但是特么的伤还没好利索”
金鸡说到：“没事的，斩掉异我，十年内必然恢复，并修为肯定大进”
青年男声说到：“先稳住再说吧，对了我那转世身怎么样了，别又死了，你俩赶紧吧那东西送给他去，再晚点估计要遭，还有别叫我大人，我只是代理”
金鸡连忙称是，飞回神像手上，将那颗石桃叼下来，与赤虎一同下山，朝李老爷子家的方向飞去，不消片刻。便到了李老爷子家。
李老爷子家中，那老道睁开双眼：“来了”
李老爷子赶紧问到：“什么来了？”
清涯掌教说道：“赶紧开门，里外全部的门，赶紧去拿一个大碗，碗里盛半碗水”
李老爷子赶紧照做，做完这一切，清涯掌教朗声开口道：“崂山海角镇恶蛟”，崂山派第三十二代掌教赵清涯有礼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鸡鸣，一声虎啸。
给屋里的爷俩吓得不轻，晚上有鸡鸣也就算了，虎啸这哪里来的。
“东方桃止万鬼尊”
瞬间院子内出现了一只半人高的金鸡，一只足有屋子大的赤虎，李霆光看见这一幕差点吓的晕过去，李老爷子就算养气功夫一流也被这场面惊的三哆嗦。
清涯掌教说到：“见过二位尊使”，随即行了一礼。
金鸡口称不敢，还了半礼。问道：“可还好？”
清涯掌教说道：“只等尊使者出手”
金鸡略微点头，金光一闪，那颗石桃便进去碗中，石桃入水即溶，到最后便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块白黄相间的金镶玉在碗底。
金鸡对李老爷子说道：“把这碗水喂给他喝，即可痊愈，将碗底的金镶玉穿成项链，让他时刻佩戴，非必要不可摘下，到了十八岁之后，出远门时务必佩戴，你可明白？”
李老爷子眨巴眨巴眼：“嗯嗯，明白明白，出远门？怎么算出远门啊神仙”。
金鸡答道： “出齐鲁省”。
赤虎此时开口：“此子的名号，可唤作清明？”
“啊对，我儿子确实叫清明，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赤虎听见他这句我儿子，顿时语塞，说道：“改改吧”
“啊？改啥，改名？呃呃呃为啥啊？不对，行，改，改成啥？叫二狗？”
看着眼前的房屋般大小老虎，李霆光一拍脑门，“对，叫二虎”。
赤虎听着这两个名字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真要是叫了这名，大人不得把他的鞭子割下来泡酒啊！
金鸡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叫长生吧”
“长生？长生！对，这孩子得了这么场大病，小命差点没了，可不得叫长生。长生好，长生好，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金鸡点点头，对清涯掌教说道：“道友可借一步说话？”
清涯掌教掌教点点头，转头对李老爷子说：“赶紧把药喂给长生喝。”
又递给李老爷子一根红绳:
“用这个穿起来当挂坠”。
“好好，我这就去”。
李老爷子小跑回屋内。
赤虎，金鸡，清涯掌教瞬间不见，给李霆光又是吓的不轻。
李霆光结束了回忆，面对儿子，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
“就是个平安符，讨个彩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