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沉寂在深海的鲛人真相（53）
蓝色更加纯粹，瞬间压过金光，朝着仲孙英羽而去。
她迅速向上游去，勉强躲过攻击。
仲孙英羽快速地环伺在四周，却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的影子。
“那只鲛人在帮你？迟暮，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帮我不是应该的吗？他不帮我难道帮你吗？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竟敢独自下水。你手上的鳞片是个好东西，借我玩玩。”迟暮微眯着眼眸冷笑着回答道。
仲孙英羽听到迟暮的话暗暗地将手中的金鳞握紧，这是她最珍视之物，也是她曾活在世间的唯一证明。
它时刻提醒她那些年的相守是真实的，不是她的黄粱一梦。想到这她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水中竟出现一处旋涡，刚就开始旋涡很小，几息之后旋涡迅速变大，附近的鱼类瞬间被吸入其中，迟暮平静地看着正在靠近的漩涡，完全没有一点要躲避的意思。
仲孙英羽露出笑容，却是意味不明。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若是你就不会如此掉以轻心。”迟暮讽刺的语调没能传到仲孙英羽的耳朵里。
迟暮闭上眼睛感受着水的流动，皱了皱眉，随后纵身游入水中，结果并没有预想的那样被漩涡卷起，反而是漩涡在缓慢变小，当迟暮穿过漩涡时仲孙英羽面上一僵。
“你不是裴暮，你到底是谁？”裴家祖宗十八代都被她翻烂了，绝对不会出现能人异士，只是在经商这方面有鼎盛的机缘与运气。
“我不是裴暮我又能是谁呢？来取你命的厉鬼。”少女笑的格外灿烂，原本束好的发早在落水中的那一刻便散开了。
秀发在水中浮动飘扬，在幽深的海底像极了传说中的水鬼。
迟暮和绡的灵力共通，天地规则承认二人现在是一体的，那既然是在海洋里，那人类的秘术就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如果仲孙英羽用那片金鳞说不定还会有点伤害。
仲孙英羽现在十分懊悔，她就应该设一桌鸿门宴，比起在水中在陆地上她的优势更大。
“在想什么？在想要是不在海底你更有胜算？呵。”
被迟暮一瞬间看透，她十分懊恼。
金鳞在灵力的催动下化成光刃向着迟暮袭来，可惜还未到迟暮眼前就被大后方的蓝色光刃打散。
身在远处的绡眯着眸子，身边没有任何海洋生物，海洋王者的气息让胆小的鱼儿早早的便躲了起来。
他有些不满，明明迟暮就在附近却不让他去，只能在大后方进行回击。
他在北部发脾气的那日的晚上，他就收到了寒竹的黄金鸟，随后心情复杂的上路。
迟暮居然偷偷去南海不告诉他，那这么多日寄出去的信根本就不在正主的手里，他心中郁结，日夜兼程不愿意休息。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自从迟暮将他买回家后，两人便粘腻在一起，后来他渐渐读懂迟暮的心意便更加粘着她，炎热的夏日，即便自成成了烤鱼每晚也要把脑袋放到她的颈窝处。
迟暮从北部离开，他知道迟暮只是在给他画饼，但他还是同意了，他不想让迟暮为难，更不想让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只得在迟暮离开的前一晚恃宠而骄，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哄着迟暮在睡意朦胧之际许下一个又一个承诺。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痴心妄想也罢，他就想让迟暮眼中只有他一人，许多时候他都控制着杀人的冲动，学着书上说的那些君子之道，又故意向迟暮展示着自己的脆弱。
十日前他再次接到消息，那是一条让在南海的裴家各大分行暂时撤下铺子的通知，那时他便知道迟暮已经和其他人入了海。
临到南海是个夜晚，也是他生活多年的海域。
绡将手伸入冰冷的海水之中，千万条海洋生物向它涌来，主动为他指引方向，他也卸下人类的伪装，再一次以益水的封号回到海洋。
曾经的老对手身死魂灭，海洋中在意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想起多年前的厮杀绡暗暗觉得当年的自己可真是白痴，一心想着族人和鲛之一族的荣誉，是当益水殿下还是成为其他身份他毫不在意，才落得个冰封千年的下场。
不过他又有些庆幸，若不是被封印千年，他说不定早就腻了找个无名的海域独居，反正再也不会去到陆地，跟随人类生活，那样的话就遇不到迟暮，也体验不到七情六欲是什么滋味了。
绡一路想着也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终于在第八日的夜晚，那日漫天星辰，他在海底注视着庞大的船。
暮在看星星，别再看星星了，低头看，你会看见我的
绡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倚靠在船杆旁的身影，抿了抿唇，不自觉的晃起了尾巴，让水面出现涟漪，心脏在此刻疯狂跳动。
下一秒，船上的人儿忽然低下了头，垂着眸子，冲着海面微微一笑，张了张嘴，他不太能看清口型，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脑中迸发。
暮说的是：仙子鱼，看星星
尾巴已经控制不住的摇动，海面上的水波越来越大，引来了船上的其他人类，直勾勾地往下看，他屏息心中暗暗唾弃自己为什么会像陆地上的狗一样，见到主人就疯狂摇尾巴。
他清晰地听到迟暮说道：“只是有只小海豹在捕食，没被捕到，失落的晃着尾巴游走了。像没吃到骨头的小狗一样。”
像小狗一样。
这句话在反复敲打着他敏感的神经，让他忍不住无限的联想
听到这些话绡心情却越发愉悦，连带着前几日收不到信的苦涩都消失殆尽了。
对呀，他就是暮的小狗，看着她就忍不住摇尾巴，想要得到主人的宠爱。
“行吧，你也赶紧回去，少在甲板上逗留，快走。”声音渐渐远去，迟暮也进了船舱中。
白色的睫毛忽扇，海洋的精灵餍足的望着天空，数着天空中有几颗星星，心中遥想着把星星从天空中拽下来，放到暮的手心
紧接着的几日，白天他在里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陪着船行驶，夜晚他则潜伏在水下，等着漫天星辰的到来，同时注视着甲板上的倩影。
终于在一个人类昏昏欲睡的夜晚，迟暮再次出现在甲板之上，他动作十分谨慎缓慢，微微探出水面贪婪地与迟暮对望，目光扫过她的周身查看她这段时间的变化。
那日迟暮穿着破烂又潮湿的衣服，和往日相比实在算不上美丽。而月光洒落的那一刻，她宛若月神落入尘世，将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银光，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满眼都是从海中探出头来的小鱼，她笑的温柔。
这一刻绡觉得自己遇上了真正的神明，不同于传说中的神明，神光普照大地。迟暮这位神明只为他折腰，她谁都不曾留恋，却在他面前停留，将侍奉神明的机会给了他，带他看人间烟火之景，在陆地上送他一片湖泊
只为他停留的神明他又怎能不心动呢？
一人一鲛在满月下对望，没有一句话语，一切心照不宣
第十日终于等到了那些人的出手，他隐匿于极深的水下，因为昨日迟暮已经示意他别轻易出来，当海面有人落下来时，他一分雀跃，却不想是尹逸那个贱人，他刚打算转身就发现又一个人影落落入了水中。
是他的朝思暮想，他却不能靠得太近，只能等迟暮自己游过来。
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他砍断了绳索，迟暮反手攥住绳子让它不飘上去。
绡一双手臂迅速地揽住她的腰，一条鱼尾也忍不住轻轻缠绕上迟暮的双腿，随后俯身渡气。
迟暮并不擅水，这是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当时一人一鱼在水中博弈，等他彻底清醒后就很少将迟暮拉入水中了。
他借着渡气的名义疯狂索吻，反倒将迟暮吻得有些喘不上气，后来他直接将内丹渡给迟暮，让她也拥有鲛人在水下的自由。
这才堪堪抬起头，不是他亲够了，是他知道再闹下去耽误计划暮会不高兴的。
他释放出人类无法听到的波长，声音快速穿过整片海域，四面八方的牛鲨涌来，品尝着人类盛宴。
听着撕咬声，绡再次将头埋在迟暮的颈窝，像狗一样嗅着主人身上的气味，判断主人在外面有没有摸过其他的狗。
迟暮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摸了摸绡的脑袋。温声说道：“我身上脏。”
绡在她怀中拱了拱脑袋，表示迟暮不脏，呼吸缠绕在一起，他这才餍足的分开，收回了一直缠绕着她的尾巴。
迟暮摸了摸他的脸，问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小鱼干，问他很多问题他混乱的点头，问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开心，这就是恋爱鱼现在的状态。
直到尹逸的残肢飘过来，打扰了两人的雅兴。
绡：怎么会有人类，死了都这么惹人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