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沉寂在深海的鲛人真相（50）
她问了几个经商之道迟暮对答如流，甚至出主意搞快裴家产业，听得管事目瞪口呆，又觉得这人在这大材小用，于是拿着管事的帖子，迟暮再次向南海附近出发。
半个月后迟暮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人设是个有才华没钱的落魄官宦子弟，双亲早亡，艰难度日。
迟暮每隔三天就会给寒竹传信一次，寒竹自从知道她进了尹氏商会后十分不放心，苦口婆心劝她回来。
迟暮也不会傻到单枪匹马闯敌营，最近跟着商队出行她越发小心，越是靠近南海中心，越是容易遇见熟人，后来干脆称春日过敏，掩了面。
迟暮被分到一所专卖鲛人制品的铺子，在里面当了小管事。
大约在南海待了近两个月。
寒竹还那边传信说要是绡回来没法交代。
迟暮:他成你主子了？
寒竹。
大人亲启：那不是大人您的心肝宝贝吗？他要是找不到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您不是也心疼吗？求大人早日回来，我去皇宫换翠竹，当卧底这种赃活她最适合……
翠竹那边目前进行顺利。京都及附近的几处商会的钱庄，近一月被调走了大量白银，取钱的令牌不同但流水极大。我本以为是尹氏从中作梗撬走了客人。后来发现这笔钱几乎都流入了市场，怕是有人欲行不轨之事。我已经通知翠竹，让她提前做好准备，商会近日也减少了采买，加强守卫，并且已经开始准备北上之事。
迟暮:……若你看到写封信时京中仍然未有动作，就安排应竹刺杀韩家，下月初七寒清寺祭扫，提前给应竹看画像，只杀男眷，独留韩烨一命。去信给绡，等北部稳定后来南海找我，我在这等他。在京中放出消息说我病了，出城休养。若有敌人攻入府邸，不必应战，弃了便是，给翠竹留足接应的人马，其余人提前退出都城。能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成为为裴家做事。
迟暮和寒竹传信用的一种独特的传信鸟，它的飞行高度较高，速度极快，除了进食就只有听到特定的声音才会停下。
这鸟又称黄金鸟，除了难繁殖，吃食金贵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皇家都不舍得用的鸟，迟暮甚至用它发消息聊天，简直豪横。
不过有人比她更豪横，那就是裴氏大佬的强制爱·南海小殿下第一仙子鱼·绡。
两人分开时迟暮哄着他说想她可以写信，但她又将自己去南海的事情告诉他。绡这些日子雷打不动，每日使用一只黄金鸟，将信传到京都。
………………………………………
北部-益水神殿
辰时，绡照例坐在书案前，下人已经提前将墨研好，珠帘之外是刚从雪雁城办完事回来的唤竹，此时正在嘱咐几位下人。
“近日北部混进了很多外人，进殿求签的人一定要确认好身份，还有…”
唤竹在珠帘外面讲着，绡分心听着她的话，一滴墨顺着笔角落在了快要写完的纸面上，让原本白纸多了一点黑痣。
绡眸中情绪翻涌，金色的瞳孔盯着纸张顿时烦躁不已，随即扔了毛笔，骨节分明的手攥着信纸青筋暴起。
你仔细看纸上，满满都是迟暮二字，只有最后一行的思卿二字还未写完。
翠玉做成的毛笔被暴力的丢到地上随即碎成两半，发出了清晰的断裂声，随后顺着台阶滚到了唤竹的脚边。
唤竹眸色一顿，惊讶之余又有些不满，随后出声询问:“大人可是有所不满？”
绡垂着眸，一双手再次抚平信纸，叠整齐后放夹在一旁的话本中。
“她呢？可是出了什么事。”绡冷淡的语气中又带着压不住的关心。
唤竹听他询问主子，心中那点不满也消散了。
“寒竹昨日传信，说大人一切安好。”
“好。”回一个好字，语气淡漠，苦涩又庆幸
信鸟南飞近百只，数月不曾归向北。
一切安好，又为何不回他的信。
骗子，自己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罢了，他庆幸她一切安好。
“她可有亲笔信传给你？或者给这其他人写过信。”
“没有。”唤竹摇摇头，不知所以。
“嗯。”
不给他回信就也不要给别人写信，他做不到不生怨怼，但要是她还给别人写信，那他会嫉妒的发疯……
………………………………………
“阿嚏！”
“思阴一，春天都过了你怎么还不好，不然想个大夫去看看吧。你这样明日还能跟着出海了吗？”
“没什么大碍，再过两日应该就好了。不耽误明日出海。”迟暮笑了一下，狐狸眼弯弯，将面前的男子迷的五迷三道。
明日这艘船他负责后勤，也是船上极少数的几位男子之一。
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对迟暮很感兴趣，两人都在商会，他做了几次点心送给迟暮。
迟暮收了就放在那一口不动，他实在是喜欢迟暮这双桃花眼，即使看不清她真正的面容，光凭感觉她的长相必是不凡。
缺点就是为人太过清冷，不爱说话。
迟暮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对方评价她的词都和她本人相差甚远。
打喷嚏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谁在骂她，还是小鱼在想她。
两个月她在这不说一步升天也算的上平步青云。不得不说尹家的用人制度有很大缺陷，她们只把人分成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
无法细分市场，即便身后有国师和皇家的支持也无法将利益最大化。
铺子里的人员划分也不清晰，人际关系的重要性胜过实际职务。
就像她凭着关系就进了明日出海的名单。两个月的搜索，她确实知道了不少。
尹家的人就像是大漏勺，每每当她的面说些暗语。
刚开始她确实听不懂后来猜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比如她们说“带着小羊”指的就是用来祭祀的人或鲛人尸体。
“外面风大。”风头火势，小心行事。
“出海献宝。”出海去献祭点。
迟暮凭借着在商会内部躲过了几次搜查，仲孙英羽不认为她会单枪匹马闯进来，但事实上她真的来了。
而且就在她们的眼皮底下。
临到船出发前突然上来了一群人，队伍整齐划一，为首的三名女子掩面，尹家人则跟在她们的身后。
面对突如其来的贵客，大家都紧张又好奇。迟暮隐匿在人群之中，静静地看着两人。
她现在还不知道献祭点到底在哪，是哪座小岛还是真的就在海面上，这群人又为何会突然现身。
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往前走，危险与机遇同在。
她最后一波登船，临走时一双手松开，放飞了最后一只黄金鸟，飞向远方。
迟暮坦荡的进入船舱，她和最底层的下人住在最下面的船舱，迟暮从未住过的大通铺，环境极差。
那里最贴近货仓，出发第二日封存鲛人尸体的冰开始融化，潮气氤氲，衣服都能挤出水来，床褥就更不用说了。
第四日最底层的尸体开始发出腐烂的气息，即便是有通风口也难挡恶气进去舱内。
迟暮用仅剩的积分和零零一兑换了过滤空气道具，日子并不难过。
她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偶尔去甲板上面看看星星，日子过得逍遥。
零零一心疼自家宿主，它下意识想自己的宿主，两次位面任务都是极好身份，上一次是前千金大小姐，这次又是商会家主。
吃穿用度都是最好，何时住过这种脏乱差的地方？
她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都不如裴家洒扫的下人住得好。
它都想借积分给宿主换道具…
搞一个一键烘干，再来个全屋打扫。
由于这个净化空气就只对迟暮一人有效果，很多人都被熏的头昏眼花。
她们吃的东西也是最不好的，都是充饥用的。迟暮则吃一点自己带来的糕点，她动的少，吃的也少。
这些天她没见到过带她上来的男子，她倒也不觉得奇怪。
第十日船行驶到鲛人地带，现在的鲛人已经很少了，就算有也基本不出来，但这些人并不放弃，他们将拐卖来的人用长长的绳子吊着扔到海里，用来吸引鲛人。
这个环节所有人都会来到甲板上，迟暮本来没兴趣，但突然一伙人闯进房间，将她们带走。
迟暮被压到甲板上，她一抬眼就看到人群之中的面具人。
两人四目相对，那人却突然摘下面具，她看着迟暮满脸讥笑，挑衅后干脆以真面目示人，不再遮掩。
“裴大人，别来无恙！”尹逸小人得志，仿佛自己真的成了赢家。
迟暮微微昂首，也摘下了面罩，毫不在意的灿烂一笑，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裴大人这段时间过得怕是不太好呀，住在猪窝不如的破房间，和一群最卑贱的下人住在一起，我都不敢想象你现在有多脏。”尹逸万分得意。
迟暮语气淡淡的说一句:“胆小鬼。”
尹逸听到这话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
“你说谁胆小鬼呢？是不是连自己什么时候暴露的都不知道？”
“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