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沉寂在深海的鲛人真相（48）
而迟暮脚步不停，毫不惊讶的向着大长老走去
大长老被刀架在原地，看着绝望与痛苦向他缓缓走来。
擒贼先擒王，抓住了大长老剩下的人群龙无首，也没什么难办的。
转眼间迟暮带着人再次来天坑附近，不这次地位彻底转换。
唤竹给大长老喂了药，确认她无力反抗后就将她整个人悬在天坑上方，迟暮问了几个问题，刚开始她还不愿意吐露，迟暮一个眼神，唤竹一剑挥下，独臂掉落几秒内便被天坑吞噬 ，在之后就什么都说了，真真假假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迟暮留她一命，所有人原地休整一天，没被杀的黑面具现在成了迟暮的活奴隶，这处营地看似普通，实则收获满满，金银珠宝的首饰质量参差不齐，碎银金锭成包成包的被埋在雪里，光是清理就要等个两三日。
这都是死人钱，都是从那些信徒的身上拔下来的。
裴家是个大貔貅，无论是死人钱还是活人钱都要赚过来。
大长老交代，除了寒河的天坑，国师还有其他的献祭地点，每年也有很多人去南海那边绞杀鲛人，都是有去无回。自从裴家得罪嘉禾帝后，裴家算是被迫退出了南海的资源分割，反倒是尹家在那边一家独大。
迟暮突然就明白这五年给北部献祭点花钱的那个冤大头是谁了，出了尹逸这天下就都找不出第二个。
尹氏商会归入国师阵容也是意料之中，果真是卧龙凤雏的组合。第三日清晨，队伍分为三批，迟暮和绡带着大长老先行。
剩下的两波人，一波池底清理韩家人，正午出发接应迟暮等人向南行。
最后一波人收缴营地的银两和粮草，送往最近的商会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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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和绡单独行动的速度很快，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长老这一路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她临出发一日才知道自家的叛徒是韩直，临走时把她骂到狗血淋头，韩直又没法骂回去，恨不得自己耳朵也聋了才好。
再次回到拓邺城，这里更加冷清，仿佛一座鬼城，只剩下寒风呼啸。
忽然偌大鬼城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三花猫，它轻盈的走在雪地上，留下一小串猫爪印。
它来到正门前随后便不再动作，歪着脑袋，注视着门前的三人。
“喵”茂密的叫声格外凄厉，一双猫眼瞪大，看见狼狈不堪倒在雪中的大长老它叫的极为兴奋，反复在她身边巡视。
大长老看见这只猫猛然坐立起来，她最讨厌猫了，这只猫的毛色让她想到了她刚到北部的时候。
那时军队还未进到村子里，她们已经找了一路天坑了，这是北部最深处，果真在村子不远处找到一个深坑，他们按照指示，将一大罐人血倒了进去。
正好有几个小孩子出现，就想拿那几个孩子试一试，手下把那几个孩子带到她面前，几个孩子吓得哭了出来，这时冲出一只野猫，扯着她的衣袖对着她的脖颈就是一爪。
等她反应过来发现已经出血了，她最讨厌的就是猫了，这只猫挠完她也不跑，咬伤了好几个手下，最后一个手下一脚踢断了尾椎骨，倒在地上抽搐个不停。
当时这畜生被凌虐致死，尾巴的毛都被扒光了，几个小畜生磕头给它求情，后来一个大着肚子的村民找了过来，一群人围着她群打脚踢，那时那只猫还有一点意识，发出来的叫声就像今天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大长老正好拿这只猫测试一下，这天坑是否真像描述的那般神奇，伸手将这只畜生狠狠地扔下去，那时天坑还没现在这么深，一吸之间就传来了掉地的声音，等她走到边上去看，就剩条没毛的尾巴还在外面。
那是天坑第一个祭品，足够让她难忘，紧接着就是那群还在，那个大着肚子的女子
迟暮看着眼前的三花猫，心中也有了答案。
“鬼猫？”
“喵。”三花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似是在回应。
迟暮问：“小八呢？”
鬼猫不再回应，只是围着狼狈不堪的大长老转圈。
鬼猫退后两步，俯冲着扑向大长老粉的身体，没有想象中的撕扯，猫儿像一阵迷雾钻入大长老的身体，随后借助她的身体与迟暮和绡进行对话。
“小八和其他人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喵。”猫咪的话以沙哑的声音传出，血色的雾气小范围弥漫开将几人裹挟住。
绡立马变幻出鲛人的形态以守卫者的姿态站在迟暮的面前，反倒是迟暮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必紧张。
鬼猫应该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
随着血雾越来越浓，场景也发生了变化，画面的视角很低，就像是有人在猫咪的脖子上装了摄像头。三花猫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一路上总有人向它问好。
“呦，猫哥好。”说话的人是一个少年，是鬼猫人形时的伙伴。
猫哥不屑一顾，哈了几声，少年讪讪的离开。
在外面巡逻一番的三花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一户人家，里面的女子看她回来立马端上了一条吃剩的鱼。
三花很懂事，吃了人家的东西，就要给撸。
吃完饭它再次跳上墙头，借着参差不齐的瓦片顺利的在鸡窝上面落了脚，惊得几只母鸡扑腾着翅膀往飞上天。
“我们小三花今天又来啦，乖乖等着阿公给你煮鸡蛋吃。”老人笑着回到屋子，不一会儿就带着一颗蛋黄出来了，他细心的把蛋黄掰开。
三花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老人笑容和蔼，一旁的母鸡怕是气的要升天了。
吃了蛋黄的三花进屋陪老人睡了个午觉，醒了又开始巡视领地，看着谁不顺眼就是一套无敌猫猫拳，猫哥这个称呼货真价实。
夕阳下家家户户再次生火煮饭，烟火气是这里的祥云，即使日子难过写这里的人也不曾苛责其他生灵。
一直到那一天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三花看见自己的人类小弟被其他两脚兽抓住，它上去就是一套猫猫拳，可惜这里有好多两脚兽。当骨头断掉的那一刻，猫哥是很生气的，它这群小弟怎么还是哭哭啼啼的，真是丢猫的脸。
后来姐姐来了，姐姐肚子里有一只新的两脚兽，这事它早就知道了，比姐姐知道的还早，所以它不在让姐姐摸它了，每次吃过饭就早早离开，去找阿公家的母鸡。
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小猫也要睡觉喽，而就在这时，它听到了姐姐的叫声，混蛋人类快放了姐姐！
喵！
三花感觉自己的尾巴好痛呀，可恶的人类居然敢拔我的毛。三花用最后的力气转了转脑袋，抱歉呀姐姐，吃了你的猫饭却没能保护好你。
下辈子换三花给你做小猫饭。
视线转换，三花的视线落在天空中又再次狠狠下坠，随后像坠入泥潭之中。
血雾变成了黑雾，彻底没了视野。
一片漆黑中三花灵魂敏锐的听着泥潭之外的世界，恍惚间它听到一声清脆的啼哭，是一个两脚兽的幼崽，是姐姐的孩子。
三花闯入黑暗，发现姐姐的灵魂在慢慢消逝，她的孩子也要消失了。
三花急的转圈，它一次次想冲破泥潭却毫无办法，每次次撞击都将自己的灵魂撞散，转瞬间又再次聚合。
好像只有她的灵魂不死不灭，又是几声碰撞，自己的猫小弟也被扔了下来。
真是没用。它一个俯冲正好遇上一个刚掉进来的猫小弟，二者居然融合到了一起，猫猫第一次用人类的身体，它一次次从缝隙中进出，没人发现它，他将姐姐孩子的灵魂和几个猫小弟的灵魂叼了出去，最后累倒在风雪之中。
猫猫它呀，真的尽力了
醒来的灵魂体带着还是幼崽的灵魂体去了拓邺城。
三花是第一个祭品，理所当然的就成了祭坛的承载体，它没办法离开这，而它带出来的人也将在这里饱受折磨。
黑雾慢慢淡去，三花再睁眼时能看出已经有了灵识，它被小八抱在怀中。
小八看它醒了高兴的大哭一场。
三花鄙夷过后在小八的灵魂体上拱了拱，好似在借着小八的灵魂感受着多年前姐姐的温度。
当几位少年忙不迭的找来，在见到三花的那一刻，尘封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猫小弟们轮流把三花抱在怀中，诉说着思念同时也在说着感谢。
“猫哥，这么多年谢谢你啦。”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少年的声音却如初春的湖水般温柔亲昵。
三花罕见的还手，任由少年们抱着它。
当秘密被揭晓时就是新一轮的分别，作为半灵魂半肉体飘荡的五年已经是上天的馈赠，少年们决心要说再见。
斯人已逝，又无生者为我长思。这广袤的雪原只剩下呼啸的寒风，举目无亲，如今的月亮无论是初几都再无圆满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