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沉寂在深海的鲛人真相(35)
汤钰十分愤懑感觉自己受到了滔天的羞辱。“哼!”琴也不拿了,茶也不煮了,又委屈又崩溃,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回了东苑。
琴声消失后,零零一撤掉隔音系统。
倚靠在窗棂旁边的绡漫不经心地抬眸。
“汤持衡要是再不来叫他回去,他头上那片云怕是要下冰雹啦。”迟暮放下笔,一只手支着下巴,仰头看着窗边的绡。
小鱼回了个清纯无辜的眼神,表示这件事与他无关。
绡知道汤钰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因为他知道迟暮不喜欢傻子,尤其是长得丑的傻子,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优点。
迟暮:“如果他再来怎么办?”
“那他将拥有一片专属乌云,到时候每日都是雨加雪。”绡食指点了点茶杯,表情淡淡,倒也看不出醋味。
“我不能阻止其他人类对你动心,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在你面前孔雀开屏。”
迟暮挑眉:“你倒是看得开。”
“我不是看得开,若你同我一样是鲛族,我早就剜了他们的眼睛。”可现在她是人类,他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迟暮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不语,见她不说话绡便坐到迟暮身边,将满桌的公文账簿压在身下,头枕着书案,发丝铺满桌子露出一半侧脸,尾巴乍现将迟暮半圈起来。
“别闹。”迟暮摸了把鱼尾,尾巴尖扫过手心弄得她痒痒的。
有心思的小鱼双瞳剪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身旁的女子,微微松散的衣袍露出了锁骨上的赤色磷,显得他更加妖冶,说是勾魂摄魄的妖精也不为过。
迟暮与之对视他微微眨眼,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白嫩肌肤上的咬痕,迟暮抬手贴近他的脸,就在这氤氲着暧昧的时刻,门外忽然响起下人的来报的声音。
“大人,汤管事到了。”暧昧的氛围荡然无存,鱼尾扫落一个杯子,杯子破碎的声音也代表着主人的心情。
绡只能叹息一声控诉自己的不满,他欲起身离开时迟暮却将他摁住。
迟暮语气冷淡道:“让她在外面等着。”一语毕又将视线落下,捏着他的下巴俯身亲吻。
迟暮不喜欢用勾引这个词,但她不得不承认被他勾引成功了。鲛人天生就有一种媚而不俗的易碎感,加上绝色的容颜,眼波流转间就能勾得人心潮澎湃。
她一只手搭在绡的肩膀上,微微用力绡便配合着倚在书案上,用正面朝着她。她欺身而上,将一半重量都压在绡的胸膛,手捏着他的下巴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强势的姿势宣告着女子在这段感情的主权。
小鱼也从不败兴,上演着一出身娇体软易推倒,任其欺压。不曾开口的爱恋会从眼神中流露,小幅度扇动的鱼尾也昭示着他的愉悦。
晕晕乎乎的吻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结束,绡已经躺在了地上甘愿成为肉垫,衣带只要稍稍一动便会散开,而迟暮则与之相反,只是衣裙多了两道褶皱。单看她这一身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迟暮起身走到镜前整理了一下衣裙,看自家小鱼还躺在冰冷的地上,就给他仍了件外袍,随即潇洒地离开。
零零一觉得自家宿主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极了电视里演的负心汉,上演着诱骗良家妇女,事后来一句,都是你自愿的。
但它也不敢说,害怕宿主锤爆它的互联网狗头。
一把年纪的汤管事在前厅左等右等,心中十分忐忑,盘算着自家的小王八蛋得罪了裴大人,现在到她身上找补找补,给她点难堪。
磋磨人的手段就那几种只要她耐得住性子等一下午,裴暮这点不快也就消散了。
可当她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迟暮却来了,这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汤管事大致说明了北部的情况,年关将至越是冷的地方百姓越是过得苦不堪言,北部很多支小型军队,可惜都分散不均,无敌国、无战事,没钱发军饷自然没人愿意参军。
北部地广人稀可这两年人都往南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逢年过节连封信都没有,官府不是没调查过,这些人在外地的官府都有记载,多是患病死了,亲人不在身边就匆匆忙忙入葬。
查了几十起案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有的家属知道了也就放弃了。不过也有几年一回来的,都是赚了大钱的生意人,每次回来都风风光光,又是轿子又是放鞭炮,父母亲族脸上都跟着沾光,惹得乡里乡亲艳羡不已。
镇子上都这样一个人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再回到家乡就能带走一堆人,可惜这些人都一去不返,没了消息。
雪雁城倒是没怎么发生过这种事,这里不算太冷百姓也不至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北部深处的人往南走,有一部分人到了雪雁城就留在了这里,所以雪雁城每年的落户人数只增不减。
“大人若想查的更清楚只怕还要往里走,但越冷的地方我们的人手越少,怕是走到最后很难保证您的安全。”汤持衡不太知道迟暮要做什么,心中想的都是保护她。
“越有猫腻就越要前去,有人在北部的做人口生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裴家的眼皮底下赚了这么多钱。”裴家的几代掏空心思挣钱,没什么钱是裴家赚不到的,如果有就是裴家子弟不够争气。
“总商会那边来的粮食我都已经分配到各个分会了,现在裴氏商会在北部的名誉您完全可以放心。这批粮食运过去这个冬天至少能减少六成的死亡。”汤持衡不聪明但也不傻,生意人的善心大多都是有代价的,这一车车的粮食就是一箱箱银子。
只希望自家大人不要做什么坏事,这么多今年过去汤家不可能从裴氏商会脱离,若真出了事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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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钰这两天被关了禁闭,母亲罚他这两天不许吃饭,但他不担心,因为夫君是他的支持者。闫氏只知道裴暮是个大人物,并不指望到她是裴家的家主,所以一心希望自己的儿子攀上高枝。
“北部太冷了,若不是你母亲这个差事我肯定不在北部生活。若我们钰儿嫁到京中,自然不用受这些苦楚。”闫氏偷偷去祠堂给汤钰送饭,满心畅想着京中的生活。
“不过钰儿男子要矜持,我们不能表现得太过上心,这样不会得到女人的心,只会让人看轻你。以退为进欲拒还迎才能的到女人的心。”
两人的对话正好被来看望汤钰的汤娴听到急忙打断两人的对话。“父君还是打消念头为好,父君在内宅多年怕是看不清局势,我母亲为裴家办事,我不走仕途就算再出息也是裴大人的下属。门不当户不对,就算裴大人真看中了弟弟也是给人做小,”
闫氏看着这个女儿,哪哪都好就是做事一板一眼。“世上专情的女子还是有的,而且你弟弟嫁得好你也跟着沾光不是。”
汤娴看着闫氏说的一脸认真,气得他笑了出来,母亲为人方正,对待父君自是极好的,父君的吃食用度都是顶好的,可就算是这样也不妨碍她有两房侧室,还生下两个庶子。
汤娴闭眼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父君觉得我的夫郎为人如何?”
“李氏自是贤良淑德,做人做事十分妥帖,毕竟是你母亲亲自挑选自然是错不了。”
“照你说我的夫郎如此优秀,那入夏时您还要给我纳小,您还说谁家后院没两三个男人,这话是不是您说的。”
“您别忘了我父亲还有两个庶子呢,天底下没有几个痴情的女子,您还是少看点话本为好。”说完汤娴吧便扬长而去。
“娴儿,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给我站住。”
可惜汤娴这番言论不仅没规劝住二人,反倒燃起了两人的斗志。
两日后就是上元节,迟暮打算过完节就离开,这就又给了汤钰作死的机会,上元节街上有灯会,他当众提议几人去游灯会,迟暮本想拒绝却又想起自家的鱼从来到北部开始就被憋在房间里,于是就答应了。
人要是自恋怎么都是不安分,迟暮只是答应了邀约汤钰全都归功于自己魅力大,觉得自己有机会,一脸得意的朝着他阿姐挤眉弄眼,全然没看见汤管事即将维持不住的笑容和想刀他的眼神。
上元佳节灯火通明,汤钰这次不像上次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是做起了减法,他父君说了,京中人什么没见过,人家喜欢的是清丽雅致。
汤钰听懂了但又没完全懂。所谓要想俏,一身孝。大过节的他穿一身素白,头上的发钗也少的可怜和众人产生鲜明的对比。
别人像过节的,他像奔丧的。
汤娴看他这副样子,转身询问身边的李氏:“阿然,我不是让你看着点他吗,我这蠢弟弟怎么穿的像奔丧似的。”
李氏怼了她一下:“这是我能拦住的吗他一句父君让他这么穿的就把我的话堵死了,出了门就当不认识,都离我远点,我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