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谈是非功过

    几天后，方婷的驻点告一段落，爱人怀孕生产日子按天算，这几天请了假回了娘家。这几天这一闹腾，行里半停业状态，我索性向李倩请假，回老家看看。

    李倩微信回复：不行。

    我刚要敲上“不行也得行“，才想起来她这几年很少私下反对我，想必是给我安排了什么事。“啥事”。

    明天陪我去趟人民银行。

    果然，又要被审了。

    回家后我电话跟爱人沟通了下目前情况，一切正常，便心安了一些。

    知道我不开车，第二天李倩从县里开车来接我。对于她作为县分行一把手非要自己开车这事，我表示过不理解，她说你要是能明白我咱俩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路上我和李倩通了一下气，把昨天从方婷那获得的新情况跟她简略说了一番，老家的事让我心不在焉，描述的有一搭没一搭。

    “你怎么不早说？”李倩一脸不悦。我诧异，“这事你会不知道？”

    李倩不再接茬，见她面色凝重，我索然，开始看窗外景色，这个季节，鸟语花香，风清气和，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却仿佛蒙在阴霾之中。

    看着窗外的一排高楼，突然想起往事，“你还记得当时那笔房开贷放款后面绩效发下来你兴奋的要请我吃大餐的时候的事吗？还非要给我换台新电脑。”

    “我发现你就是正事不记，鸡毛蒜皮的事记得门清。“

    “那怎么了，这也是你参与咱县里城市建设，做过贡献的象征哎。”

    象征个屁，这办公楼后面的三期四期住宅项目已经烂尾了。

    “烂尾的事我知道，几个月前我有个亲戚来找过我，在咱行办的贷款，让我想办法解决，我好说歹说，反复跟他解释房地产烂尾主要是地产商违规行为导致，和银行关系不大。最后说我被开发商策反了。“

    “和咱行关系大不大靠你的嘴解释不清，我办这个房地产项目一期贷款时候就跟他说这么大片地别急着开发，有多少钱干多大事，别把摊子铺的太大。那几年放地产热的时候，三四期项目一块上马，还跑外地拿了一块地，用的三四期的预售资金。这么大的摊子，房子卖不动就立马死掉。”

    我俩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又突生感慨，感慨这个世道对年轻人的摧残和荒废的李倩的大好青春。或许她也曾想单纯过小鸟依人的日子，被我硬生生的逼成了个女强人。

    李倩烦躁的心情得以缓解，眉头舒展了些，说行里楼下那家烤肉店换了个门头，中午去尝尝。

    人行那边得到了是另一个噩耗，市里人民银行已经给我们支行下了检查底稿，认为我们行在反洗钱方面没有准确识别出马强非法集资问题，在账户管理上，主动降低账户的风险等级，存在严重的管理漏洞。底稿用小五号字，洋洋洒洒写了5页，几千字的字符，看的的头晕。李倩倒是沉得住气，说我们回去认真核实，按时反馈意见，落实责任人，积极开展整改工作云云的套话。在这些事里，我一直秉着事不关己的心态，不过看着这底稿，写整改报告也够我忙活几天了。

    对于马军的去向，是目前最核心的关注焦点。我倾向于马军跑路的传闻，吃饭时候把他现在在国外过着逍遥日子的前景描绘了一番，李倩却幽幽的说，马军，可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