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南阳和柳千山坦白
“阿宁！”柳千山的身子晃了晃，他又扶着南阳的肩膀问道，“你什么意思？”
南阳把目光移向别处，她淡然的开口，“千山，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只是选择一次次的欺骗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就察觉不到你一次次的戏耍呢？”
她说的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剑刺进柳千山的胸口。
柳千山看着南阳凌厉的眼神眼眶有些发红，他颤抖的声音说道，“阿宁，你为何总是这样，为何每一次都是要抛下我！”
南阳瞧见他这样一时心里更堵的厉害，可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优柔寡断。
大齐先祖经历十年的纷纷战乱才一统天下，他们李家为了大齐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她绝不能容忍自己会给大齐带来一星半点的危害！
她是大齐的郡主，并不是深院里养出来的菟丝花，更不是河面上随意飘荡的浮萍，她必须拿出全部的爱去护着国家。
只有国家安定了百姓才能好好活着。
南阳深吸了一口气，她认命般的闭上双眼，“千山，在你一次次的把大齐推到危难的处境时，我们的情分就没了。”
她又抬起柳千山的下巴，“千山，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说完没有理柳千山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柳千山快步追上去抓住南阳，“阿宁，你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柳千山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南阳的手背上，她低头看了看被砸起的涟漪。
到底该怎么做呢？
她咽下心里的酸楚。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了。
她真的有些犹豫了，一边是自己立志一生保护的国，一边是自己少年时就携手并进的人。
柳千山对她的心意她是知道的，可是没办法，祖宗们拼下来的江山，不应该因着自己的疏忽就葬送了。
她忍着心里的酸楚用力的掰开了柳千山的手，硬生生憋回了眼里的泪水。
“千山，你应该和我说的。”
“阿宁！阿宁！”
柳千山踉跄的往前跑着，但南阳甩着身子，她的衣摆从柳千山的手心滑过。
她脸上的神情冷漠，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哭的不成样的柳千山。
她的千山，还是这样爱哭。
“阿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柳千山的手紧紧的攥着南阳的衣袖，他的身子在发抖，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
但他根本顾不上平时的体面，他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又开始苦苦哀求，“阿宁，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没你活不了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只是……我只是想争口气而已。”
他又紧紧的攥着南阳的手，他看着南阳，神情有些悲切。
“阿宁，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只要遇到和李家有关的事，你就会立刻抛弃我呢？”
柳千山似乎想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所有藏在心里的不满与委屈，他的泪一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滴落到南阳的手上。
南阳低头看着手背，那里好像被火烫了一样疼。
“千山。”南阳开口，“你知道我就是这样的，祖宗的江山我总不能给败了。”
“可是有李晖呢，南阳，你是外嫁女，你能不能把你的心多分一点给我，就一点。”
柳千山迫切的回答，他确定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阿宁明明都被李晖那样的抛弃了，为什么他的阿宁明明答应过要和他一起白头到老一辈子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阿宁一遇到和李家有关的事就会把自己扔在布满灰尘的角落里呢？
南阳却不太想和柳千山再这样纠缠下去，她用手抽出自己的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千山，一会你把和离书签了。”
柳千山看着南阳离开的背影抱头大哭，他蹲在地上，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似乎有些不甘心，他放任着自己的哭声。
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明明自己最初只是想给李晖点教训，明明自己最初只是为了给阿宁争口气。
远远的，几个下人听到两人的争论都早已经识趣的远远离开。
南阳回到自己的屋里，她看着手里的笔出神。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柳千山为何会成为现在这样。
他说自己从未选择他……
南阳把笔放下，她现在实在是写不出一个字来。
她也想不出到底他们两人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年少时，千山可以为了安定流离失所的百姓四五天的不合眼，明明自己年少征战时，千山还会安抚好后面的伤员，明明……
明明我们两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容香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着南阳脸上的泪痕她有些惊慌，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郡主……相爷他……他给我们院，落锁了……”
南阳并不吃惊，在她心里柳千山就应该是这样的。
她知道柳千山一定不会放她走，她其实也只是想要逼一下柳千山而已。
她沉声说，“无碍，你去找管家，我写封信，一会叫他托人送宫里去。”
南阳开始提笔写字，她一会还要去问问柳千山到底是因为什么。
南阳写着信，心里默念：
千山，是不是我老是把国家的事情看的比你重，你才不开心了呢？
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会选择用这样方法来让我更多的关注你呢？
这边，管家擦了擦汗，他悄悄撇了眼背对着自己的柳千山，还是纠结着开了口，“相爷，大郡主她……她要往宫里送信……”
柳千山的眼眶现在还是通红的，他背对着管家，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平复自己的内心，他现在好像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或者话语就会失控！
他努力喘了一口气，“去办吧！”
管家又悄悄瞟了一眼柳千山，他知道南阳大郡主和柳千山的感情，毫不夸张的说。
他知道自家相爷是没了郡主活不了的。
但他知道相爷筹划的事，他是夹在中间很为难呀！
郡主这段时候旁敲侧击的问东问西，他知道丞相是为郡主争口气，但他真想说，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张个口，事情一旦败露不就完了嘛！
管家退出书房，听到关门声后，柳千山一下子失去力气瘫倒在地上，他抱着头哭的厉害。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想到南阳不要他了，他的心就疼的厉害。
半柱香后，柳千山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屋顶。
他想，自己是被权利迷失了双眼，明明当时答应离国主真的只是为了把阿宁救回来的缓兵之计。
都怪自己，是自己在一场场的权利游戏里迷失了自己。
“吱呀”
书房的门被推开，柳千山呆呆的扭过头。
南阳正逆着光走进来，她的头发丝在阳关的照射下闪着微弱的光芒。
柳千山突然破涕为笑，“阿宁，你还要我吗？”
南阳没说话，她也走到柳千山身边坐下。
“千山，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怎么没的吗？”
柳千山擦去眼泪，他点点头，满脸苦涩的说，“记得，那时候阿宁你要和太后一起镇守萧栏关，你本就有旧疾，那一胎也是废了千辛万苦才来的……”
柳千山说着说着眼泪又哗哗的往下流，他知道南阳说这句话是什么。
南阳是想告诉柳千山别忘了年少时自己的满腔热血。
他拉住南阳的手，陈恳的说，“阿宁，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好不好。”
南阳，“千山，你去见陛下可好？你辞官吧，我们一起去江南可好？你知道的，我少年时就喜欢江南的温柔与风情。”
“好。”柳千山点点头，“我这就去，这就去。”
南阳笑着站起身看着明明眼角还带泪，却笑的开心的柳千山。
她的那个小哭包还没变，至少……对自己还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