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周围住户听他说话，纷纷鼓掌喝彩。同时刺耳尖叫充斥小区，接着便是警察乌拉乌拉的鸣笛。暮光当然也注意到了，大叔将手机镜头拉近，好让直播里的人都看清韵涵的模样。接着在心里笑道：“死婊子，去吃牢饭吧！”直播公屏虽然只有几千人，但每个看到韵涵的脸，不约而同想的都是：“好眼熟啊，好像c过他，嘿嘿。”“在作秀吧。”“这女孩真s！”“叔叔我最喜欢这种年纪的孩子了。”直播被转发上百次，有网络审核官在，他们虽然不敢在明面上造次。

    但暗地里甲发出链接或截屏，甲打字道：“我之前在酒店小卡片上点过她，确实不错。现在改行直播杀人了。”乙回复：“这么缺钱，你还有她联系方式吗？我去给她提提业绩。”丙道：“好恶心啊，别发这种直播！这女的怎么不去s啊。”乙问：“怎么？怕她抢了你饭碗？”

    群里在线的人刚点开直播，正义哥苍白面孔吓在场人大跳，丙道：“什么情况？那女的呢？”乙道：“这博主好像真的s了。”甲道：“不会吧，这肯定是假人，吓唬人呢。手机后面肯定就是绿棚，大堆工作人员呢。”丁道：“你们听到有警车鸣笛吗？”丙道：“这么大声，肯定是假的啊，刚死警察就来了。”甲还想继续打字，直播突然黑屏，手机上显出：“直播涉县违规，已被强制下线。”

    暮平随意丢开果盘，他清楚听见刚才的尖叫就是来自自己所在的单元。打个哈欠，走入卧室，指尖附上清冷触感。镜碎，一股子吸力将他拉入。

    雷鸣，风吼，海啸，地震，他在隧道中，耳膜都快被震破了，无数树丫朝他打来，挂出道道伤痕。细细睁开条缝，发现自己却身处浩瀚宇宙，银盘呈现眼前，却似癫狂。再看地球，依旧绿，不过不是森林的绿，是森然的绿。毒气蔓延至大气层，再看不清山岳，海洋，枫林。山河满暇碧一体，恍惚之间梦将来。曾经的地球已被蛀虫侵蚀，啃咬出来的坑洼在看见地核的瞬间，也同时看见喷射出的毒气。胜比癌细胞，星球们都恨不得离它远远的。

    暮平打了个哆嗦，只见其中一个巨坑对准自己，那气体穿透竟大气层，如同冤魂朝他扑来，靠近瞬间，那尖利呼啸快把他内脏给震碎。如此，他便飘荡入银河，身体被分解成粒子，感官发展至上千种。万年过去。暮平其实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和太阳打了声招呼，和黑洞畅谈整晚，还穿透出不断生长的宇宙，看见了给无数黑球提供能量的石宫。它精雕玉琢，摆放着世间万物。继续荡啊荡，甚至还出现了幻觉，看见曹暮光。

    等他远远看见石像的一刹那，思想聚拢，冒出来了：“造物主果然是个女人。”的想法。还未深吸口气，又感觉自己在往下坠，那美丽女人注视着他。而同时与他一并往下坠的，还有她手中赍捧着的灯笼。

    直到鱼腥味扑面而来，声音重现，堕入海中，清凉包覆全身。他屏住呼吸，心想：“要被溺死了，可是窒息迟迟未到。”稍微放开手，大惊道：“咦！我好像不用呼吸。”

    水母转裙摆，小鱼显鳞片。海洋纯净，抛光丑石变翡翠；温度合宜，波浪摆动盖渔网。他记得那灯笼也跟他一起堕入海中，只是没了踪影，应该就就在附近。试探着往下游潜去，山谷藏险恶，黑暗滋恶魔。

    入洞窟，却见指甲小鱼照亮光，似水中萤火虫，像夜空点星光，如夏日开烟花。它乖巧落在肩膀，或盘旋珊瑚礁。头顶双兔耳朵，带着伽玛眼，十分温顺。

    暮平回忆，自己好像见过，在盘子里。再往深处游去，吵醒等身大鱼，他们露出利齿。暮平想：“终于遇到个凶恶的了。”没想到海豚游来，用最柔软的脑门亲昵，暮平一下便被俘获了。摸了半天，才回神，咕噜吼：“就不信了！”

    海豚跟他一起吐泡泡，遇到玩耍的美羊鱼，盘旋的巨龙，可爱的海豹，顺便还给了个熊抱。暮平躺在龙窝里，彩色鳞片完整，摸下去没有脓包，没有残疾，也摸不到脊骨，他流下不争气的泪，反思：“我居然漠视虐待他们，还吃过他们的肉。我怎么不去死啊。”

    见灯笼杆就横插在峭壁之间，尽管在海底，那抹温黄灯火依旧阑珊。它是个八面走马灯，靠近细看，样式比想象中更为精细繁复。八种祥兽镇守一方，旋转场景栩栩如生。还有翠珠金帘装饰，祥云瑞彩点缀。

    更为神奇的是，在灯笼的照耀下，凭空诞生出一只企鹅来，刚接住它，而灯笼里的烛光熄灭了。暮平想把它拔出来，再看峭壁裂缝的样子，心想：“上面的石头掉了咋办？虽然这龙应该不会怕砸。”他还是废了老鼻子劲，移开断裂的石头，再拿走的灯笼。

    浮出水面，他感叹自己从来没体会过，a city of luxury以外的世界这么美好。没有恶意，没有恐惧，充满包容与慈爱。暮平嗤笑：“怪不得，曹暮灾那家伙会夺走神力。”吆喝声起，吸引他的注意，爬上暗礁，远远眺望过去。菩萨神仙圣贤，珠宝玉饰华服。那里鸡鸭成群，稻田整齐，屋舍俨然。各个色彩明艳，便是皇上，也能容于农庄。但领导者位居高位时，端庄浓厚之音韵依旧能穿透苍穹。

    暮平想：“不愧是佛关，她所创造的唯一人类，自然也是美的。记得那家伙还给他们赋予了巧手，文明和独特审美，将他们安居在神栖之地。也不知道这些人拉得出屎吗？”

    镜子破碎，回到地狱，暮平能感觉到感性在逐渐减弱，但是他嘴角依旧擎着笑，梦着：“真想再去一趟海边。”回神后，他便开始细思：“造物主确实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但如果说上一世是曹暮光吸收完全部神力，那么他想让我改变什么？或许宇宙中所见到的不是幻觉。”

    踱步下楼梯，下面的路已拉上警戒线，六楼的女人指着暮平道：“就是她，这对夫妻的孩子，叫做胡朵朵。”警察上前拦住，“小朋友，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封锁了楼道。既然你刚好下来，就请配合我们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