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话说曹暮光拧开笼子，带好铲子，扶着墙壁，沿途找到一间像样的卧室。里面灯光明亮，虽然不大，设施一应俱全。他扒在门边看了眼，见工头不在里面，咽下口水，大胆走了进去。寻思道：“一会工头肯定会回来，我找地方藏好埋伏他，死了手表也就到手了。”

    他俯下身，想钻进床底，可刚掀开被子，一具物什骨碌碌滚了出来，定睛一瞧，是个女孩子的头。见那原本漂亮的眼睛，被蛆虫吞噬。曹暮光捂住嘴，眼泪却没拦住，刚想起身去找其他躲藏点，工头的口哨出现在门边。

    他被迫忍住生理不适，抱住女孩的头，用袖子擦去地上的血往床底钻。里面还有不少尸体和残肢，就算憋住呼吸，也平复不了暴动的心脏。

    门被推开，工头拖着傻壮，一步一步的走。倒地的傻壮还在嘿嘿大笑，不断的拍手，好奇观察不一样的房间。路过床底时，四目相对，傻壮立刻大叫起来：“啊啊！啊！”工头回头问：“怎么回事？”见傻壮指着床底，粗壮的双手在里面掏，曹暮光害怕的往后挪，味道也越来越重。苍蝇被惊醒，一股脑全冲了出去。

    工头大吼：“你这个憨子在干什么！”拖住衣领将他往后拉，可力气那里比得上。暮光眼看大手就要碰到自己了，赶紧把怀里的人头扔了出去。傻壮接住人头，捞出来在手里左右看看，爱不释手，很快便把见过曹暮光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可是藏在床底的他，是松不了气的。他明白：“既然傻壮在这，说明工头已经去过自己所在的矿洞了。就算应付过他，工头的疑心也不会减弱。”

    果不其然，工头看着傻壮从床底掏出人头，也开始好奇，勾头往里看时，嘟囔道：“什么啊，也没有嘛。本来打算去妓院拉小光出来玩的，没想到居然跑了，能跑到哪里去呢？”工头一面拉，自言自语道：“好寂寞啊，小光，快出来吧。傻壮，你看到小光了吗？”

    傻壮嘿嘿笑起来。工头道：“啊，没有看到啊，真可惜，本来给小光准备的工具都要用在你身上了呢。”他也嘿嘿笑了，手拂过傻壮大腿，说道：“傻壮啊，你的皮还真白。你看看我，脸上全是油，还有痘。因为长相，从来都是被别人欺负的份，没想到还讨了个好工作。呵呵呵，没关系，没关系。”

    短暂而又粗暴的游戏过后，此时的傻壮已经两眼上翻，舌头歪向一边晕了过去。工头喘下口气，将甩到他脸上。

    暮光目睹一切，尽力不出声。而工头突然道：“小光，我知道你在这，放心我不会整你的。我带你回家，带你找哥哥，好不好？”见工头开始在屋内翻找。他赶紧用尸体给自己围了高墙，才勉强躲开了视线。工头慢吞吞的动作，很容易让人降低警戒，可单薄布料根本藏不住下面的肌肉。暮光眼睛一动不动的观察，很明显两人的精神都是紧张的。他在等，等那个放松的瞬间，甚至苍蝇停到他眼白里也没眨一下。直到真正松弛的一刻，发现破绽。他一个蹬腿，剑刺过去，速度之快，空气被斩破，铲尖直突脖子。在工头扭头时大喝一声，扰乱手脚。工头再反应过来时，曹暮光已经被他一击摔到了书桌，晕了过去。他刚准备挪步，想给暮光教训，却双脚乏力跪倒在傻壮面前，铲子兜着他的下巴。死亡的恐惧疯狂在脑内蔓延，他感觉到冷，感觉到寂寞，无助。最后艰难爬向桌子，指尖碰不到开关。

    暮光朦胧间觉得可笑，受害者傻壮醒来后又能知道些什么呢？他只会抱着那个女孩子留在工头的房间里，直至死亡。而卧室里，快被捧到天花板上的神像，也会一直陪着他。

    暮光强忍头胀不晕，重复道：“哥哥…你等我。”他感到背部火辣辣的，疼得格外不真实。手表近在眼前，却始终爬不起来，只好用脚蹬地，匍匐着终于取下手表。

    由于眼皮过于沉重，不断挣扎也无济于事。等他再悠悠转醒时，已经被挪到石窟佛像背后。风沙磨平石像脸庞，看不清慈悲为怀；秋雨刻画石像眉眼，显露出阴险毒辣。三千长明灯熄，四海烟云拢岸。无尽亦无情，无情亦似人？

    他看三千台阶下，破败房屋延绵至天边，大小各异，建得歪七扭八。各家各户看不见一只牛羊，但看得见坟头草还在画领域。风吹过死人屋，呜呼哀哉。家主人不知落了谁的肚子。

    再看这座山，也是个好座大山。金乌破云，却被此处冤屈吓；峰峦叠嶂，峭壁找不着男性尸；乱葬溪中，石缝滴水染红万里。

    01看他在赏景，说道：“这里的佛是为了蛊惑杀手才创建的…醒了就起来吃口吧。”热气腾腾的面条被推过来，曹暮光二话不说，端起碗直接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