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怎……怎么办？”
胆子最小的刘莉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她跑到李觅身边，紧紧挽住了她的胳膊。
李觅见她脸色难看得不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嗯……得过去看看。”
话音还未落，刘莉的脸就变得更加没血色，几乎快赶上那些在各个地方盯着他们的人脸。
李觅正想劝说，她却又咬着牙点了点头，声音颤抖道：“是该去……”
易无竭哭丧着脸道：“对，你们是该去，我在外面等你们！”
李觅：“……”
她干脆利落地一把扯住他袖子，拽着人就往楼里走。
易无竭“嗷”的一嗓子吼起来，活像被人踩了尾巴的小狗。
李觅左边一个紧紧挽着她的刘莉，右边拖着一个嗷嗷乱叫的易无竭，背后还跟了个凤歇。
……不像来调查异常事件的，像个拖家带口回娘家的。
其实她也不是一点都不怕。
如果换作以前她一定比刘莉还要胆小，吓得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
只是现在胆怯的情绪已经足以被理智压过去，即使心底里有些怕，也影响不了正常思维和行动。
祝馀落在后头，原本想说“阿觅姐，我也有些怕”，可他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人便走远了。
他抿了抿嘴，看着她瘦了许多、渐行渐远的背影，总觉得他们俩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直到张贺也跟上去，他才回过神，急忙加快脚步前行。
陈念落在最后面，旁观着一切，一言不发。
李觅把人带到尸体边上就停下了，放开他们便蹲下来检查尸体。
这件事看样子也只能她来了。
距离近了之后，那张诡异的白脸显得越发渗人。
尸体面部以下的皮肤都是正常肤色，因此那张脸就像一张格格不入的白色面具。
但其实不是，那就是真真切切的人脸。
李觅蹲在尸体旁边，闻到淡淡的腐臭味。
她捡起一小块石头去戳了戳尸体的脸，触感与普通人并无差别。
一番检查之下她确定了一件事——这肯定不是灵异类的诡物。
但具体是什么，目前也说不上来。
李觅起身道：“行了，进楼吧。”
易无竭：“姐姐，我害怕。”
李觅：“……”
之前不是妹子吗？
她拍拍他的肩，回头看了看其他人，便率先往里走了。
这栋楼以前应该是商场，呈回字形，进去便是宽阔的大厅，一眼就能看见上楼的自动扶梯。
因为是在三楼窗口看到的人，李觅就直接往楼上去了。
上了二楼，她就看见不远处的地上铺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碎布，还有张脏兮兮的毯子，旁边放着一只小铁锅和许多乱七八糟的物品，垃圾一大堆，像是有流浪者在这里住。
李觅本想直接往三楼走，但走了两步又没忍住停了下来。
也许是第六感，但或许应该叫……经验？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该去看一看。
于是她转身走向了那堆东西。
其他人暗暗松了口气——相比上楼去面对那诡异的怪人，翻找二楼的垃圾就太轻松了。
众人一起开始翻找，惊动了垃圾堆里的数只硕大蟑螂。
金贵的公子哥儿易大少爷哪见过这场面，翻东西都是拈着个兰花指，一见蟑螂出来就跳着往后退了老远，骂骂咧咧的脸都绿了。
张贺一脚踩死两只，挪开脚时看到蟑螂尸体上的黏液粘连在鞋底拉出一条长长的细丝，吐了口唾沫道：“靠，真够恶心的！”
刘莉却和祝馀李觅一样十分淡定，显然也是吃过不少苦的。
其实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在饥肠辘辘的时候甚至会抓蟑螂老鼠来充饥。
至于凤歇，站在后面动都没动过一下。
李觅喊他：“凤歇，来帮忙呀。”
他皱了下好看的眉头，满脸写着嫌弃：“脏，不要。”
李觅：“……”
算了算了，这么漂亮的人也不适合翻垃圾。
很快所有物品都被他们翻完，却没有什么线索。
李觅皱了皱眉，心道看来自己的感觉并不准确。
她道：“没东西……上楼吧。”
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其他人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都没怎么磨蹭，跟着李觅就上了楼。
三楼和前两层不同，分成了一间间的小商铺。
李觅记得那个“人”的位置，穿过走廊直接往那边走，可到了之后往里一看，却见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易无竭一把拽住了凤歇的衣角。
凤歇看都没看，无情地伸手扯了出来。
刘莉问：“现在怎么办啊？找……找它吗？”
其他人都望着李觅，谁也没说话。
她无奈：“你们也要有主意，不能光听我的，万一我的决定错了会害死所有人的。”
易无竭：“没事，我信你。”
祝馀也道：“阿觅姐，我都听你的。”
李觅拍了下额头：“……我的意见是找，但也不光是找它。可以看看这层楼有没有其他线索，这么大的地方那个‘人’偏偏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是有原因的。”
易无竭立刻说：“那我去楼梯口守着，否则那东西趁咱们都在屋子里的时候溜下楼了都没人知道！”
这个借口其实也算那么回事。
凤歇却忽然开口：“老师说，落单的人，最好杀。”
“……”易无竭语塞，半晌道：“我想了想，反正那种怪物外面多得是，它跑就跑吧。”
祝馀没忍住笑了一声，其他人也乐了，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于是众人一起在三楼仔细走了一圈，花了不少时间，眼看着快要找完了都一无所获，不免有些失望。
可就在他们走进靠近安全出口的商铺之中时，终于发现了一些东西。
刚到门口他们就看见，靠近窗口的地面有一滩奇怪的液体。
既不是水也肯定不是血，绿扑扑的一大团。
李觅率先走过去，到附近闻到腥臭的味道，仔细一看又发现液体之间还有层透明的薄膜。
液体黏糊糊的，颜色像极了感冒后擤出来的绿鼻涕……恶心得很。
李觅从墙角捡了截断裂的细木棍，小心挑起里面的薄膜。
腥臭的味道顿时更浓了，熏得人有些想吐。
易无竭退了两步，嫌恶道：“这啥玩意儿？怎么像什么东西蜕皮了似的？”
李觅道：“确实挺像的。”
“……那些人该不会是突然蜕皮了才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吧？”
她点头：“很有可能。”
祝馀说：“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是要找到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把源头彻底消灭。”
一行人没再往楼上去——因为从五楼开始就垮塌了，水泥块滚落下来堵住了通往四楼的路。
他们转身下楼，计划着找一个白脸人近距离调查。
大家渐渐进入状态，恐惧的情绪已经散了不少。
在走下三楼扶梯时，刘莉突然喊了声：“快看，楼下有人！”
此时他们正在扶梯上，能看见二楼的部分情况。
众人望下去，只见一个白脸人正站在二楼扶梯前方的走廊上。
刘莉的话音才落，那“人”就敏锐地抬头望了一眼，随即拔腿便跑。
诡异的是……
它虽然正速度奇快地跑向扶梯，可那颗脑袋却一直保持着回头来盯着他们的姿势。
明明在急速跑动中，头颅甚至连一丝晃动也没有。
直到它跑上扶梯，消失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刘莉吓得直接拉住了离她最近的祝馀。
凤歇站在他们旁边，歪了歪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走到李觅身边拉起她的手：“不怕。”
李觅：？
易无竭拽住凤歇：“哥，她不怕，我才怕啊！”
话音未落，却见李觅已经往楼下跑了。
凤歇立刻追了上去，祝馀见状，强压着心头的惧意，挣开刘莉，也跟着往下跑：“阿觅姐，等等我！很危险啊！”
开什么玩笑？
易无竭呆了呆，回头看看后面的两个队友，一咬牙也跑了。
虽然除了队友还有陈念队长在，但他再怕也不能眼看着李觅他们去冒险，自己坐享其成。
李觅和凤歇很快追到了二楼，却发现那“人”已经跑到了一楼大厅里。
它依然保持着那怪异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二人方向，脚步却一直未停地往前跑。
完全没有转头去看路，它但却极其顺利地跑出了大门。
到了商场大门口，又毫无预兆地猛然停住。
此时，它的脑袋已经彻底拧到了脖子后面。
随后身体以离奇的姿势向后弯折——让脑袋上的那张脸从大门边探进来，紧盯着正跑下一楼扶梯的两人。
李觅和凤歇好不容易才下到一楼，眼看就要追上对方，那诡异的白脸人却又直起身体，保持着那渗人的姿势继续跑了！
她想要再追出去，但看它那奇快的速度，显然不是她能追得上的。
再说队友还都没来，她不能落单送死。只能站在大厅里，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废墟之间。
祝馀赶到了：“阿觅姐……”
李觅回头耸耸肩：“算了，它跑得太快了，先等其他队友下来吧。”
她说着便往扶梯那边望去。
易无竭已经跟下来了，其他人没看见，应该是在二楼扶梯上——二楼的扶梯与一楼朝向相反，因此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奔跑的脚步声。
但很快剩下的人也露了头。
李觅皱了皱眉，盯着那边看了几秒，才大声问道：“怎么只有你……张贺呢？”
从楼上跑下来的，只有刘莉，和绝不会插手任务的陈念。